“那是什么?”凌梓薰慢慢的扯开龙诚墨的手,“面对现实吧,墨。你我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又何必如此掩饰。”
龙诚墨突然垂下手,有种脱力感,好希望抱着她,撑起无力的自己。
“阿薰,别的事情也许我骗了你,可……”
“别再说了!”凌梓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是怕听到,还是不敢听?嗯?”龙诚墨盯着凌梓薰看,观察她的眼神、表情,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惶恐或是慌乱。
然,这两种情绪他都没有看到,面前的人冷静的如一座冰山般,目光淡如水,凉如夜。
“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回去了。”
凌梓薰说完要走,却被龙诚墨拦住,他急的那句如鲠在喉的话脱口而出,“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凌梓薰蹙眉,营帐外的席世勋背对着帘子抽着烟,目光深而沉,如一个深潭。
营帐内外皆是一片沉默与幽静。
两个男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片刻的沉默,女人开口了,她说:“我知道。”
席世勋拿着烟的手一僵,烟居然掉落在了地上,他低下头,踩上去,轻轻的碾着,然后越来越用力。
他从没有这种没有把握的时候,好像他的女孩突然就那么松开了他的手,跑远了。
心里,酸酸的,空落落的。有点疼……
营帐里,龙诚墨再次开口,“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对我?”
“墨,我只是知道而已,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你爱我,我要爱回去吗?
感情不是你来我往的交换,她是无法控制的去让一个人住进心里,从此其他人便再也进不来了。”
“……”这次换龙诚墨沉默了。
席世勋单手插着兜,昂头看天,纵使他席世勋听到这种话,也觉得心里甜甜的。
女人,最近嘴巴学的甜了。
“墨,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你把手中的网络链交出来,我去想办法帮你申请缓刑。”凌梓薰说。
龙诚墨抹了把脸,再次看凌梓薰时眼睛里有隐忍的泪光,“阿薰,你认为可能吗?那一大片罂|粟园还有缴获的毒|品,够我上上百次的绞刑架了!你就这么想我死吗?啊——!”
龙诚墨怒吼,瞪着凌梓薰。
“墨,你的案子会移交国际刑警进行处理,我会替你求情,但你要交出更有价值的线索。
我为你申请证人保护计划!这是我为了报答你,而尽最大的努力了。”
凌梓薰说完,龙诚墨哑然失笑,证人保护计划?凌梓薰亏你想得出来,还真是聪明。
“你在开玩笑嘛?”龙诚墨突然问。
凌梓薰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我很认真的说。”
“你知道我一旦提供了那些线索,其他的贩毒团伙会怎么对付我吗?”
“我清楚,所以给你申请证人保护计划。”凌梓薰回答的坦然。
“我不傻,你说的我知道。我是问你,参与了证人保护计划,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了,你再也看不到我,找不到我,就这样了?”龙诚墨的眉微微拧紧,怒视着凌梓薰。
“那不是更好吗?你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远离一切烦恼,没有我,你会活得更好。”凌梓薰不冷不淡的说。
“那是你认为的,不是我!”龙诚墨的嘴唇轻颤,他没想过这个女人心如此恨。
双手捂着脸,让自己心安静一下,手缓缓从脸上滑下,当凌梓薰出现在他眼中时,龙诚墨还是无法放弃她,无法做到不爱,不想,不留恋。
想起她在诊所弥留之际说的那句‘谢谢你照顾我……越南……’,龙诚墨的心顿时疼了下。
他微微弓着身子,看着凌梓薰的眼睛,那双水洗一般的眼睛如黑曜石般的澄清、闪亮。
“阿薰,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是吗?”
凌梓薰皱了下眉,“墨,我们现在不要谈这些了好吗?我想帮你活下来,人只有活着,才最重要!你懂吗?”
“不!我不想懂!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有感觉吗?哪怕一次,你有没有爱过我?在越南,你过得是开心的吧?我看得出,在船上的那次,你微笑着看着风,你的眼神是幸福的,你满足于当时安逸的生活,你会听我的话,你……”
“墨!”凌梓薰第二次打断了他的回忆,“我们能别再说这些了吗?”
“不能!我要知道,这对我很重要,死而无憾!”龙诚墨的语气近乎于恳求,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渴望。
“我是结过婚的女人,我有孩子,我爱我丈夫,我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不清不楚,暧昧不明,你懂吗?”凌梓薰一字一句的说。
“……”龙诚墨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别过头,不再说了,重新坐会在床上,被靠着营帐。
凌梓薰也不说话,转身要走。
“等等!”龙诚墨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凌梓薰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背对着龙诚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和席世勋计划的吗?”龙诚墨盯着女人纤瘦的脊背。
“是!”简单有力的一个字,表明她的决心,忠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再问。
“很早!”
“有多早?”
“从你闯进影苑别墅,被我一枪打中肩膀那晚。”凌梓薰回答的不带一丝感情。
“呵呵……”龙诚墨笑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对,一切都是假的!”凌梓薰给他一个肯定。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做戏?我们在国际刑警训练营的时候,你对我都是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每一次的帮助?”
“对!所有与你发生的任何事,都是假的!”
凌梓薰说得没有一丝的语气起伏,甚至连她自己都要相信她就是冷血的人了,可站在帘子外的席世勋却听出了隐忍与无奈。
龙诚墨慢慢的垂下头,再次全身脱力的靠在了营帐上,“你赢了,凌梓薰。”
凌梓薰紧闭着眼,眉皱成川,脑海中两个人一起经历的一幕幕如电影片段般的闪现,她真的当他是朋友,所以才会觉得惋惜。
不管他是什么人,他的确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