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一帮鞑靼的兵,如荼忙转过去看肃雍,肃雍却好笑:“这些鞑靼兵是假冒的,这些人怕是做局引我们往下跳呢。”
做局,谁会做局?
如荼一下子就想明白过来,肃雍也打算陪他们玩玩,都没下马,就直接骑着马过去了。
此时谢挽眼神中闪着一种狂热,她手上牵着的这个孩子适时的发出颤抖,还好,是个聪明孩子。
“表姐,表姐夫……”她大声呼喊着,“我被鞑靼人追赶?
救命啊,救命啊……”肃雍立在马上,看着那些装腔作势的鞑靼兵:“行了,行了,给你们几袋面,赶紧滚。”
他就不说话,其气势也能骇人,更何况,他后面还跟着不少兵士,那些假鞑靼兵哪里还敢多待,屁股尿流的跑了。
本来就是为了图财,把命陷进去就不划算了。
谢挽受了不少罪,正欲上前,却被肃雍用刀指着:“说吧,你是想怎么害我媳妇儿?”
按照肃雍对自己娘的了解,儿子总是自己的好,如果不好,那肯定就是儿媳妇有问题。
更何况他不出兵的情况下,孟皇后总得想点办法,可出这么一招,也太看低他了吧。
他可是真正和鞑靼人交过手的人,鞑靼兵是什么样他清楚的很,可不是随便几个鞑靼姆明就能冒充的。
这个年头,随意引诱他入局的人还真的太多,可他从不进去别人的陷进里。
没想到谢挽一下子就被识破了,但是她绝对不能够承认,脸上露出几分哀婉来:“求您明鉴,我是如荼表姐的表妹呀,是因为越家把我嫁到这边,我丈夫孩子都死了,好不容易逃出来,才遇到你们。”
肃雍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弹珠朝谢挽打了过去,她身上顿时剧痛起来,站在她身边的少年忽然吓了一跳,“谢氏,你没事吧。”
少年如疾风一般冲到肃雍面前,就在如荼以为他会对肃雍发起攻势的时候,这少年忽然道:“小子给太原王请安,小子知道一切。”
“哦。”
肃雍觉得他倒是有意思。
这少年便道:“但是我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亲自手刃了这个贱婢。”
这又是怎么回事?
肃雍摸了摸自己的剑,这个回路,如荼也不大清楚,却见谢挽尖叫一声,“陆敬亭,你焉敢如此待我?”
这叫陆敬亭的少年虽然浑身血扑扑的,但是他气质凛冽,倒不是一般人,他没有理会谢挽,便同肃雍道:“我听听说她受人之托要把王妃的脸毁容,若是真的毁容了,那人许诺会接回谢氏的爹,并且归还家财,甚至还替她再寻如意佳婿。”
谢挽睁着双眼,一直摇头:“陆敬亭,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我可是你母亲啊……”陆敬亭却笑:“我多大,你多大,你害不害臊……”肃雍提了提缰绳,“你要毁我妻子的脸?”
他目光如鹰隼般看向谢挽。
却见谢挽拼命摇头,“这都是陆敬亭造谣的,他反对我嫁给他爹,所以故意这样,陆敬亭,你好狠呀,亏我还救了你。”
她话音一落,陆敬亭就笑道:“你可不是为了救我,你那是为了我们家的宝藏?
若非我陆家有钱,你一个年轻女人,怎么会嫁给我爹?”
他言辞犀利,又抖出宝藏一事,这是在告诉肃雍他是个有用之人,谢挽的作用并不大。
肃雍自然也听的明白,打仗最需要的还真的是钱,没钱怎么招兵买马,老百姓要过上好日子,还不都得靠钱去改善。
这个小插曲恐怕是孟皇后自己也没想到的,肃雍抬手,让将士把谢挽捆了,他又对陆敬亭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还不清楚,所以你先住在我府上,你待如何?”
这二人有不同的待遇,也已经看出来肃雍更相信谁了,陆敬亭抱拳。
被谢挽扰了兴致,如荼和肃雍都没心情再去庄子上了,回去之后,肃雍便命人严刑拷问,谢挽到底是个千金小姐,本来底下还准备了不少刑具,可没一会儿她就招了。
手指被夹的生疼,谢挽痛苦的着,她是真的不甘心,那一年,越如荼回家省亲,她过的那般幸福,她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羡慕,老天对她是多么的不公啊,她想改变现状,拒绝了大舅母所提的嫁给本地的那些低阶将士,跟着那些人能有什么出息。
后来,越家来了一位陆姓节度使,他的夫人粗鄙不堪,这二人和越鹏有些私交,便在越家住了一个月,她主动接近那位陆夫人的同时,开始写一些情诗给陆大人,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人的,唯一有的不过是那点世家女的才气和年轻罢了。
陆夫人很快就死了,她不知道她怎么死的,但是她如愿嫁了进去。
可男人不到一年就死了,她差点被族里安排改嫁,那些人觊觎陆家家财的人生怕她执掌陆家,陆敬亭又年轻,若非是有人救了她,她恐怕早就不知道改嫁到哪儿去了。
更何况那个人给她的诱惑太大了,恢复谢家的郡望,归还谢家财产,还让她嫁一个如意郎君,更重要的是能够让越如荼脸毁于一旦。
这样好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去做?
可惜了,她真的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被陆敬亭那小崽子破坏了。
为什么她的命这般苦,好像总不能过的好?
就连害人也没办法害到。
好事做不成,坏事也做不好,她以为自己不怕死的,现在能够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可能都是一种奢望了。
如荼看了肃雍递过来的口供,“看来咱们身边都有母后的人跟着,否则动向不会这么清楚,到现在母后居然还以为你不出兵是因为我,她到底有没有真正为你着想?”
本来疏不间亲,如荼不该说这些,但是孟皇后的做法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寒心了。
肃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会送她一件大礼的。”
天气近了冬日,正悠闲的喝着牛乳茶的孟皇后听说远在蓟州的肃雍跟她送了一份大礼来,茵娘还道:“咱们王爷还是跟以前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往您这儿送。”
孟皇后连忙让小太监打开,没成想,红木箱子一打开,一个咕噜噜的人头从里面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