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王骞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这就完事了,里边的人也都愣住了,有点人甚至还不忿道:“王爷啊,您的粮食失火,和下官有什么关系,即便您是朝廷命官,也不能随意打杀朝廷命官吧。”
哟,有了出头鸟。
肃雍直接用鞭子甩了上去,“敬亭,把这个人跟我拉走,现在天气还冷着是吧,把他跟我丢到湖里去。”
陆敬亭明知道做戏,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样的天气,要是丢在湖上,那多冷啊。
本以为这些人有骨气的,但刚才说的振振有词的这位大人一见陆敬亭走过来,便忍不住磕头:“王爷,您的这坛酒下官知道,这是杨家的酒,杨家的玉楼春我喝过,这酒坛口上还有一个杨字。”
这算什么?
肃雍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我家下仆在哪儿买的酒,他会不知道,还用你说?
我想问什么,你们一清二楚,别跟我来官官相护那一套,大楚别的没有,人多的是,没有张屠户,咱们还吃不了猪肉了不是?”
王骞听了心里也是一震,他没有想到肃雍竟然如此粗暴对待他们。
但是他抬头看了看前面跪着的年轻男子,并未多说话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他又算得了什么。
“拉出去。”
众人只听得鬼哭狼嚎,皆不敢抬头。
这个时候,他们都跪着,反正不当那个出头鸟。
肃雍玩着手里的鞭子,根本不说话,王骞也暗自庆幸着,只听外边喊着“爹”,声音中凄厉无比,王骞心里一颤,身体开始抖了起来。
这是他的儿子,他这么多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王家可就绝后了呀。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跪着往前去,“王爷,这是我儿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和您还是亲戚呢,太原王妃是我姑母的侄女。”
他其实是羞于说这段关系的,年少时爱慕一个人,总是想着把最好的捧给那个人,却没曾想被拒绝,拒绝的理由就是他不如别人。
人人都说他是纨绔,可是他愿意改的,那些日子为了越家那个小女儿,他把自己读到一半的书都捡起来读,生怕别人嫌弃自己,却还是被嫌弃了。
肃雍抬头看了他一眼,“外边不要停。”
丝毫不受影响,下面的人不由得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又听外面喊道:“郎君,桃红儿疼。”
这时跪在那里,方才好像在云间上,眉眼都不动的少年忽然开始动了起来,肃雍掏了掏耳朵,“这娘们声音太难听了,把嘴跟我塞住,狠狠的让她坐一回老虎凳。”
年轻人尚且能够忍住,王骞却忍不住了,“王爷,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您放了我家倌儿,我保证说。”
肃雍笑道:“你说吧,别跟我讲条件。”
王骞连忙跪下来磕头,“王爷,下官说,下官马上就说,黄河这个事儿其实下官也是为了您好,这趟浑水您千万别淌,要是淌了,怕是有性命之忧。”
这就承认了,那年轻人也哭道:“是啊,王爷,您千万别去,宁州那地界儿邪门的很,不是您能够拿下的。”
肃雍喊停了外面的人,让他们继续:“你们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前朝也不是没有派大臣去过,怎么我一个王爷倒是去不得了?”
王骞连忙道:“宁州那边是遂宁长公主的封地,她们都从来不去,可见那里蹊跷的很,黄河这些年失守,这里边的门道太大了,就是我们也不敢随便去说。”
“你呢?”
肃雍用鞭子指了指那个年轻人,他不敢隐瞒,也说了,“这事儿,王爷问我们,我们也确实一知半解,但是您是知道的,我让他们这么做是想让您知难而退,那里填进去的人不少,甚至当年我爹也是因为修河道而死的,再多的,我们也不知道,若要治罪,您便治我的罪便是了。”
肃雍表情凝重了起来。
王骞的夫人带着孩子过来跟如荼请安,如荼摸了摸孩子圆圆的脑袋:“嗯,虎头虎脑的,养的极好。
上次的事儿吓倒他了吧?”
王少夫人笑道:“没呢,他还说挺好玩的,妾身跟他说,你喊那几嗓子把你爹吓的都快二佛升天了,你倒说什么好玩的话。”
昨儿肃雍审问那些官员,让这些家眷们上前喊几句,故意制造些动静出来,这孩子表现的最好。
这往前王骞的夫人听说是来这里娶的,也是本地大族的女儿,昨儿听说了事情原委,所以如荼知道他们没有恶意,索性也召这些家眷过来。
“这样也挺好的,说起来,我们还是亲眷关系,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他的,我从前在鞑靼的时候,鞑靼王庭的王后曾经送过我一件白玉项链,我做成了项圈,听说这是专门给勇士的,我便拿来送给他吧。”
王少夫人不好意思道:“哪能让您破费。”
她们只是这里的小官夫人,这位可是王妃,地位可不对等,正常也是她们应该给孝敬给如荼才对。
“这算什么破费,拿着吧。”
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话匣子聊开了,便会很说些隐秘,又因为如荼和王家到底有些亲眷关系,王少夫人没有把她当外人,“王妃,您问的那个桃红,是我们这儿石知府的爱妾,石知府就是那个最年轻的,听说当年为了买她,花了一万两银子,这钱可真不少呀。”
如荼笑道:“千金难买心头好。”
“可不是,不过那小桃红长的也是真漂亮。”
王少夫人说完又看了如荼一眼,但是她想这桃红和王妃比起来又差太远了,说真的,她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即便她是女人,还略有姿色,但是站在王妃面前,只觉得自惭形秽。
如荼呷了一口茶:“王骞现下是刺史?”
问她郎君的官职,难不成是要帮丈夫升官不成,王少夫人听到这里留心了,“是啊,刺史做了好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