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燕楚的命令,托那些人的福,饭菜很快就呈了上来,唐七秀吃过之后本来准备离开,燕楚却忽然拉住她道:“先别急着走,带你去个地方。【舞若首发】”
唐七秀闻言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地方?”
燕楚却是淡笑一声道:“去了就知道了。”
他说着牵着唐七秀就往外走,唐七秀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走在他身后,不过心里却是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这么神神秘秘的。
燕楚带她去的地方不是别处,就在这个院落的后方,如果刚刚唐七秀还觉得他的住处和她的芜院差不多的话,那么现在她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看着眼前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木槿花花海,整个人都呆住了。
直到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唐七秀这才回过神,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燕楚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情调。”
燕楚却是摇了摇头,淡声说道:“不是我,是我娘。”他说着伸手拈起一片花瓣,眸光忽明忽暗,让人看不出情绪。
唐七秀微抬下颚,静静的看着他落在阴影下的侧脸,却觉得他在哀伤,不,与其说是哀伤,倒不如是在怀念着什么。
感受到唐七秀的视线,燕楚如孔雀翎般的睫羽轻轻颤了颤,须臾,他轻笑一声,又道:“这些都是我娘种的,我从皇宫给移植了过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变成了这幅光景,可惜……她却再也看不见了。”
听燕楚提起他娘,唐七秀敛了敛眸,她记得瑾妃原名楚云瑾,身世成谜,至今无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只因当初万庆爷对她一见倾心,便将她带入宫中,尽管当时有很多人反对,万庆爷还是固执己见的立她为妃。
后来更是冠宠后宫,荣宠不断,直到生下燕楚的五年后,她不明原因突然逝世。
虽然当时宫里传出来的是瑾妃病逝,但唐七秀却是不信的,因为在瑾妃逝世的那天,年仅五岁的燕楚也跟着消失不见了,而且一消失就是五年。
并且,万庆爷对外公布的却不是消失,而是十一皇子燕楚不幸逝世,就连坟冢都给他立好了,只是没想到五年之后燕楚却突然回来了,这可真是打了万庆爷一个响亮亮的耳光啊。
当时因为燕楚的回归所有人都震惊的不行,但万庆爷到底也没给过什么解释,事情就这么被含糊的揭过去了,再加上燕楚后来展现出来的能力,就算再有人狐疑,也不敢找死的上前去问他啊。
关于这些,唐七秀心里虽然也是存了疑惑,但她并不想追问,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一样,她现在能做的就是……
唐七秀上前一步,轻轻握了握燕楚冰凉的手,然后扬眸看向他,轻声道:“你知道木槿花的花语吗?”
感受到唐七秀掌心传来的温度,燕楚怔了怔,但回过了神,他轻轻摇了摇头,后问道:“是什么?”
唐七秀看了眼满园的木槿花,眸光柔和的说道:“是温柔的坚持,人生难免会有低潮与纷扰,但懂得生命可贵的人仍然会坚持不懈,努力的活着,这样的生活态度,我觉得比什么都可贵。“她说这顿了顿,扬眸看向燕楚,语气认真的说道:“我想你娘她既然这么喜欢木槿花,一定有一颗很温暖的心,你很幸运。”若不然,她也不会让他如此挂怀,不像她……
唐七秀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痛色,但转瞬即逝,很快就淹没在清冷的眸光之中。
即便如此燕楚还是察觉了,他不由得的呼吸一滞,反手握上她的手,轻笑一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管这个地方满载着他多少的回忆,如果让她难过的话,那他宁愿没有带她来过。
听了燕楚的话,唐七秀稍微有些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燕楚像来时一样牵着她离开,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瑟瑟早就在外面守着了,一见唐七秀出来忙迎了上去,正准备说些什么,见燕楚和唐七秀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当下识相的闭了嘴。
只是暗暗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就……
燕楚知道唐七秀嫌王府太大,不想走路,便事先让藏青在闲庭院门口备好了马车。
对于燕楚的体贴,唐七秀微微有些讶异,燕楚却是淡笑一声道:“上车吧。”他语落就要扶着唐七秀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唐七秀就拉着燕楚让他先坐,自己则坐在他腿上,躺在他胸前,打了个呵欠道:“我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她语落,就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燕楚见状轻轻搂紧她的腰,生怕她跌下去,嗅着她发间若有似无的香味,燕楚眸光微微一暗。
她到底……
许是燕楚的怀抱太过于温暖,唐七秀昏昏沉沉间很快就睡了过去。
……
一间全封闭的屋子,屋内一片亮堂,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个手术台,以及躺在手术台上一个昏睡不醒的中年男人。
手术台旁站着一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贵妇人,以及她脚边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孩。
同妇人的光鲜亮丽不同,小女孩满身狼狈,白色的裙子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更是染满了血,身上,腿上,胳膊上,到处都是伤口,新的旧的几乎遍布了全身,只是看着就人触目惊心。
只是即便是如此,小女孩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平静的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妇人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咬了咬牙,满目狰狞的骂了一声:“怪物!”
尔后挥起手中的长鞭便朝小女孩身上招呼去,边大边骂道:“哭啊,你倒是给我哭啊。”
小女孩却是不语,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妇人见状不由得更恼了:“都是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你怎么不去死!”
妇人越骂,心中的恨意越是难消,下手也越发的重了,可被打的小女孩仍旧未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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