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竹韵话音刚落,刚刚那还紧闭着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紧接着一个身段妖妖娆娆的青衣女子走了出来,她先是打量了眼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藏青身上,皱着眉不悦的斥责道:“怎么这么慢?小姐都等的不耐烦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陪唐七秀一起来无名馆做准备的青鸟。
不过她们一切都备妥了,左等右等还没见藏青过来,别说唐七秀就连青鸟都有些不耐烦了,所以这会子见了藏青自然就不会有好脸色。
藏青觉得他很无辜,真的很无辜,他已经很快了好不好?再者长公主府离无名馆可不算近,他们单是在路上就耗了不少的时间,可那也不能怨他啊,如果可以,他也是恨不得能瞬移过来的。
不过任藏青满肚子的委屈,在看到青鸟的火气冲天面前,愣是没敢吱一声,倒不是他怕青鸟,他只是怕青鸟背后的唐七秀罢了。
所以就算藏青再委屈,那也只能——忍了!而且就连为自己辨别都没有,因为他时刻都谨记着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和女人讲道理?那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青鸟本来还想多数落藏青几句的,可见他整一闷葫芦,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实模样,青鸟顿时就没了兴趣,不由得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冲藏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快进来吧。”
她语落就再不看藏青一眼,转身回了院子里,丝毫没有要招待钟离歌主仆的意思。
在青鸟看来,虽然钟离歌身份高贵,可在高贵哪怕你是一国之君,到了无名馆跟前,那就是个普通病患。
要是嫌她们服务不周到?
可以啊,出门左拐,不送!
有能力,就是这么任性,不解释!
藏青见青鸟走的潇洒,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想和她杠上,因为到时候倒霉的一准是他,如今见青鸟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似乎没有再为难他的意思,藏青自然也乐得自在。
青鸟是个什么脾性,藏青一早就知道,所以被她训斥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早就习惯了。
但在一旁围观的龙溪和竹韵两人却没他这么淡定了。
首先两人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念头是,一直“荒无人烟”的无名馆竟然有人?还是个姑娘?
其次是,既然有人是不是就说明无名馆的那位坐堂大夫也在,那他们家公子爷的眼睛?
最后是,哇,不愧是无名馆的人,就是够霸气,连晋王府的人也敢训斥。
接二连三的念头在两人脑海里逐一闪过,但紧接着又有其他的疑问接踵而来。
比如,看藏青和之前那位青衣姑娘的互动如此自然,显然也不是认识一两天了,只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收到过晋王和无名馆里的人相识的消息。
要是早知道,他们一早就去找燕楚了,虽然燕楚不见得会给他们引荐。
不过后来两人想想也就释然了,人家晋王是什么人?他的事又怎么会被外人随随便便知晓呢?
其次就是,钟离歌难道一早就知道晋王府的人找他是为了带他来无名馆治眼疾?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瞒着长公主呢?
早知道无名馆名头这么大,如果钟离歌提起,长公主别说反对了,恐怕还会举双手赞同。
这也是龙溪和竹韵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只是他们两人又哪里知道,钟离歌知道藏青来找他是带他去治眼疾不假,但根本不知道是去无名馆。
再加上唐七秀之前有意让他隐瞒这个消息,而他也不想让长公主担忧,一来二去他这才没有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不过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无名馆的人愿意破例替钟离歌治眼疾这件事,都让龙溪和竹韵欣喜若狂。
传闻无名馆的那位坐堂大夫,可生死人肉白骨,医术简直神乎其神,只要她愿意出手,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
虽然龙溪和竹韵还没有见过那位传闻中的坐堂大夫,但他们相信,既然能传出那样的传闻,而对方又愿意医治他们家公子,这说明,至少她不是像之前那些大夫一样对他们家公子的眼睛束手无策,说不定还能为他治愈也说不定。
这让龙溪和竹韵怎么不激动,怎么不欣喜?
龙溪和竹韵正自顾自的想着,一旁的藏青,目送了青鸟离开之后,这才转身看向盯着青鸟背影,傻愣愣的龙溪和竹韵两人,抿唇淡声说道:“院子太小,马车驶不进去,等下我让人先把马车送去晋王府,日后等你们走了在还给你们。”
龙溪和竹韵一听藏青的声音立马缓过了神,当即想都没想就急忙回道:“好的好的,任凭大人做主就是。”笑话,一辆马车而已,能顶几个钱?别说藏青日后还还给他们,就是让他们再送他几百几千辆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要是藏青知道这两人此时的想法,必然无语至极,他要那么多马车做什么?不能吃不能喝的,拿去换钱还要折腾一番,倒不如直接问他要银子好了。
不过藏青并不知道这两人的想法,所以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龙溪和竹韵激动过后,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再一想起之前青鸟专门跑过来催他们,以免他们动作太慢,惹得无名馆的那位坐堂大夫生气,一个不高兴就不给他们家公子医治了,龙溪和竹韵两人一个急忙跳下马车,一个转身去喊车厢内的钟离歌。
刚刚藏青和青鸟的对话,钟离歌坐在马车内听了个完完全全,知晓唐七秀在特意等他之后,还等了他不少的时间,便稍稍有些歉意,所以一听竹韵喊他,就忙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因为钟离歌的眼睛看不到,所以下车的时候,不止竹韵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就连龙溪都在一旁守着,免得有个什么万一,他也好急忙出手接住钟离歌。
直到钟离歌安全下了马车后,龙溪这才退到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