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对李彦还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李彦不惜花费重金为他打造一支千人骑兵,他哪有底牌与童贯抗衡,如果没有梁山水泊的一鸣惊人,也就没有现在的韩大将军。
俗话说:知遇之恩,没齿难忘。
韩世忠为人虽然也忠孝爱国,重情重义,但却不似岳飞那般死板,情商还是很高的,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更知道怎么维护人际关系。
这也正是后来岳飞蒙冤屈死,而韩世忠却能寿终正寝的原因。
“大人,请帐内说话。”韩世忠站起身,恭敬的道。
李彦环视四周,没有看到童贯那胖大的身躯,疑惑道:“不知童枢密使在哪里,官家有口谕下达。”
闻言,韩世忠脸上闪过一抹鄙夷之色,但转瞬恢复正常,笑道:“大人先进帐,已经派人去请枢密使大人了,想必在处理什么军务吧。”
李彦察言观色,敏锐的捕捉到韩世忠的异样,不禁生出欢喜,看来韩世忠对童贯并没有太好的印象,甚至还很不屑,那这就好办了。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哦,童大人还真是辛劳,那我们就在这等童大人吧。”
李彦的官职比童贯还是差上一级的,枢密使乃从二品文职,文官带兵是大宋的执政方略,由太祖赵匡胤开始即是如此,目的是避免武将造反。
听到李彦这般说,韩世忠也不好反驳,二人各怀心事站在营帐前。
良久,李彦抬头看向西方,见日渐西沉,再看眼四周的将士,无不露出焦急的神色。
李彦权当没看到,双手插在腰带上,索性闭起眼睛,脑中猜测着童贯迟迟不来,到底居心何在?
下马威?
不对,李彦虽然没有童贯官职大,但也是代表赵佶而来,虽然这个年代没有钦差大臣,可也等同于这个意思,他童贯又怎敢明目张胆的怠慢?
难道真要造反不成?
正当李彦胡思乱想之际,听到一声奸笑传来:嘿嘿,慢待李大人了。
李彦收回思绪,睁开眼睛,只见童贯拖着肥胖的身体晃晃悠悠的穿过人群,嬉笑着对李彦拱手打招呼。
“童大人日理万机,自然分身乏术,不碍事,不碍事。下官本不想打扰大人,奈何官家的口谕不敢不宣,这才……”
李彦说着客气话,但表情异常严肃,毕竟他是奉旨来打压童贯气焰,如果变现的太谄媚,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再看童贯,负手而立,果然一副居功自傲的姿态,与被俘阳谷县时战战兢兢的样子大不相同。
李彦邹眉道:“童大人是要站着听旨吗?”
童贯对身旁的小太监使个眼色,那小太监立即跪伏在地上。
“这是?”李彦不解道。
“啊……童某半年来征战多地,膝盖也因此受到损伤,实在是无法跪下听旨,这小崽子就权当是童某了,想来官家也会体谅的。李大人宣读便是。”
还能这么玩?
李彦脑中快速转动,觉得童贯有点太反常了,平叛有功,傲肯定是要傲的,但也不至于傲到无视皇上吧。
难道他要反?
想到这里,李彦不禁心跳加快,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还真是危险了。
就算宋三和鲁智深等人武功再高,也打不过几万大军啊。
“嗯嗯嗯。”李彦连连点头,却不敢再提口谕之事,“这样吧,既然童大人身上有伤,那咱们屋里坐着聊。”
童贯也不客气,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走进大帐,径直坐在主位上,坐稳后,小太监又吃力的将他两条粗腿抬到桌子上,而后又有两名样貌清秀的侍女一左一右为他按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极其娴熟、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这般做。
李彦惊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三观尽毁,常听人说古时军营里不许出现女人,怎地他童贯却是这副做派?
偷眼看向韩世忠,李彦放下心来。
只见韩世忠把头压的很低,表情凝重,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显然是对童贯的所作所为深感羞耻,想来是碍于官职差距,不敢直言顶撞,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李大人宣读圣意吧。”童贯不冷不热道。
“好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官家说童大人平反有功,让下官来问问童大人有没有什么诉求,只要童大人说出来,官家无不恩准。”李彦编谎道。
既然风向有变,李彦肯定不会傻到用生命去试探童贯是否有造反之心。先用好话将其稳住,待摸清军营里的状况,再决定用什么方法应对。
童贯嘿嘿一笑,“回官家,童某的诉求就是饷银该加一加了。”
“好的……”
未等李彦说完,童贯摆手道:“算了,此事童某还是和宰相说吧,就不劳烦官家操心了。”顿了下又道:
“李大人与官家这般回,就说童某没有诉求,只愿大宋长治久安。能听懂吧?”
“能,听的很懂,再明白不过。”李彦有些安奈不住,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怪异。
童贯哪会听不出来,伸出手臂搭在侍女的肩头,依靠着侍女的支撑慢慢的站起身,走到李彦身前,眯起眼睛道:
“童某虽身在杭州,但对京都的事也略知一二,童某认为李小官人还是先看清当前的形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凭一时勇猛,怕很难长久,童某良言相劝,李小官人千万不要步了柴员外的后尘啊。”
李彦冷笑一声,听出话里的意思,原来这老鸟并不是要造反,也不是对赵佶不恭,而是对他李彦不满。
这也就能说通童贯为什么如此反常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彦也就不需要继续伪装,童贯能在这时候提起柴富,足以说明他们之间有着非凡的关系,
“谨遵教诲。”李彦瞪大眼睛,不卑不亢的与童贯对视。
童贯冷哼一声,“那你先回吧,大军明日便可入京。”
“官家有旨,命童大人将大军驻扎到京北”
“什么?”童贯忽的提高嗓音,“杂家这就进京面见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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