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于大部分外人看来,两人定是因为帝缘一事想离开这浅福之地,而还有一小部分人则保留心中意见,显然对裘恒念二人此番作为有所怀疑。
所谓怀璧自罪,欲盖拟彰,更有似了。
裘恒念虽感知不少晦涩目光,但此前他那王脉巅峰威慑力犹在,便即使他人跃跃欲试,亦不敢轻易放开。
且如今既进这胭脂楼不少时间,那门前蕰韵香气对二人已无影响,便是微微推门之下,裘恒念已然将沈鸿宁带出这胭脂门楼内。
身后隐晦目光消失,更是让沈鸿宁心中暗叹一声。
如今蛮儿在身,她又对其眷恋其中,若是被人发现,难免又是一番情况。
眼下夜市依旧,只是人流已然有所收敛,且这街边虽然艺人摊贩声音起伏,但显然有那几分疲惫之意。
“裘恒念,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当下两人都带些许漫无目的,只是沈鸿宁心中所想甚多,便是迟疑间启唇先言。
“好。”
裘恒念更是不假思索,身上庭力加持下,已是提气轻身间将沈鸿宁横抱于身。
既是有事要说,二人自是不会在夜市逗留中长谈,便是找准方向下,已然驭气正往。
沈鸿宁如今也不再过分抵抗裘恒念所作所为,无论是或否,那一番记忆之境中,她都与洛珺儿之残留意念融为一体。
其中这股无论与洛珺儿或是裘恒念都水**融之感,亦在无形间不断提醒她如今思想的变化起伏。
一脚踏开地面之下,且不说如今沈鸿宁心思繁多,便在裘恒念刚越过那胭脂楼顶,四周忽有一番淡淡清香而来。
其中似有一番酒香,更有草木淡淡清爽。
如今沈鸿宁实力已经恢复至殿脉之境,便是不用裘恒念多说,她已然翻身而下,庭力内敛下直面那香气所来之处。
此时两人眼前只有一抹淡淡青黄之光,那光呈竖型,中间一道细微裂缝。
裘恒念眼神微眯,手中黑光微微涌现,而沈鸿宁只是眉头轻皱,那蛮儿所化手环白光若隐若现。
“你们倒不必这般谨慎,妾身如今到此,不过是想确认一番心中疑惑罢了。”
那青黄之光中间裂缝忽是微微张开,其中一美妇渐是缓缓从中踏出。
美妇一身锦衣秀袍,颜色略微暗沉间,似与那夜色灯光融为一体。
“是你?”
裘恒念手中黑芒依旧涌动,只是其间频率显然降低了不少。
眼前美妇显然是那胭脂楼中阻止他与王家世子争端的郝夫人。只是如今的她与方才相比显然更加艳美,亦更加雍容华贵。
“很惊讶是么?不过也正常,毕竟如今的你,显然已经忘记我了。”
郝夫人此话虽言,但只是接话裘恒念,放话于沈鸿宁。其中眼神微妙,更比之前甚之。
沈鸿宁自然不敢轻易应话,只是心中疑惑之下,那帝缘手环间是白光闪烁幅度更慢了些许。
“我便明说了吧,你们取走灵灯守护灵一事,我是知晓的,只是灵灯有心,守护灵有魂,如今你们将其接走,我绝无异议。”
“只是帝缘作为生纹灵,有区别于阴阳,便无论虚者或是任何人,对其的渴求都不止一般之说。”
郝夫人轻掩唇舌,言语间显然不想接那忘记之语,只是话锋转间竟是一番真挚警告。
“你这悄无身息间接近我们,只是这般好言告诫?若帝缘作为生纹灵,你又为何对其毫无想法任由我们带之离开?”
沈鸿宁虽早便知蛮儿身份,但此时言语依旧半真半假,那试探之意更是暗藏其中。
郝夫人在沈鸿宁这番言语后微微一愣,倒是侧头间轻眯眼睛,显然心中有所隐瞒。
“倒是未想,珺儿姐姐的往世竟然在入帝缘之境后还未能完全觉醒记忆,这般说来,我这番行径岂不是唐突之至?”
郝夫人心中念想,倒是红唇紧抿。
此前她所说那忘记了我,与帝缘身份一事只完全藏试探之心,若是沈鸿宁找回了所有记忆,她这些话不过是可以一眼看透的。
只是沈鸿宁这番明带训诫,暗藏意味之言语一出,她便明白眼前女子并非那完全的珺儿前辈矣。
“罢了,你二人还是快些离去吧,只是记得我之言语,不要将帝缘轻易示人即可。”
郝夫人倒是轻轻挥手,暗叹一声间已然漫步走回那青黄之光中。只是眼神落寞,倒是全无刚出之时那股风发之意。
裘恒念此刻倒是一头雾水,眼前妇人出来不过几分,这便是轻言两语间更是直接有那告别之意。
说有可笑,她又好像真给予了不少提醒,说不可笑,她这番行径倒像那街边叫卖之人,一手付钱间,又一手再见。
“或许我应认识你,但原谅如今的我对你毫无记忆,若是有缘的话,这天福城胭脂楼,我还会回来的。”
沈鸿宁显然知晓些许眼前妇人心思,便待她重回青黄之光时,已然轻轻传音而过。
“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毕竟,你还遗失了一份情怀在我这里。”
郝夫人嘴唇微动,脸上淡淡笑容间,已然将青黄之光缓缓合上。
沈鸿宁心中暗叹,倒是慎而重之地点头示意,而后轻抚手中圆环,眼看身前青黄之光缓慢消逝。
此番过后,她倒是更加坚定寻回前世记忆之信念矣。
这是她在世间留下的种种痕迹,其中无数情分,无数挂念,更有无数牵挂。
再次转身看向裘恒念之时,沈鸿宁眼神明显多了几分韵味。便是裘恒念甚是无法轻易揣度其中。
“我们走吧。”
沈鸿宁微微点头,已然身随气动往那原先方位而去,而裘恒念虽有些许疑惑,但也淡淡微笑间紧跟其中。
眼下旅程之间,他们无论之心之行,或多或少都有一番新的境遇。
这番夜市灯火之中,灯火阑珊,名意绚烂。
二人身影变化莫测,多番闪停,便是名城之下,都有慎重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