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听了他这话,心里又火大起来,“穷人如何?穷人不能有尊严的吗?你不是我,你当然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痛苦!”
“可是,如果当时不是我买了你,你是不会有那么一大笔巨款去延续姘头的命!何况当初就算不是我买你,也会是其他的男人!而且不见得其他男人会像我这样对你那么慷慨!”欧展堂为自己辩护着。??·
“我知道,所以我将对你的恨收藏在心底深深处,不表现出来!”清清也坦承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埋怨你,不应该将姘头的死都算在你头上……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当时姘头不知道我为了他当了别人情妇的话,他就还能继续支撑下去?”清清回想着过去,好不容易收拾了的悲伤又要翻开出来,摊在面前,“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好恨好恨……”
“我说不清我好恨的是你,还是其实是我自己……我知道我一直最恨的是自己,最生气的是自己,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清清一想起姘头,心情就会很忧郁,眉头紧紧锁起来,“人总是要找一个迁怒的对象,所以我恨自己也恨你,这样我的心会好过一点!”
“你说你不是利用我吗?”
“当时的你在意吗?”她淡淡的笑中现着一抹讽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恨你,因为你不在意我的感受,不在意我的恨,只在意我是否能满足你的生理需要而已……”
“当时你只需要我做一尊对你笑完全顺服你供你发泄的玩偶而已……我其他的喜怒哀乐,你根本不乎!”
“所以没有所谓的利用不利用,而是一场如你所说也如你所愿的简单肉*体*交易而已!”
欧展堂没有反驳,因为那是事实,他对于当时没有喜欢上的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直到他眸里开始追逐她,心里开始有了她之后,她已经将自己掩饰得太好,将姘头所有的悲伤,对他的恨全都收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触碰,依然笑得甜甜的苏顺委身于他。
只是对他的恨一直都警惕着她,刺痛着她,要她如何也不能爱上他,因为她连自己的心都包裹好,也收藏在心底那不可触碰的潘多拉盒子里。
所以她在自己羽翼丰满了后就计划甩掉他,直到五年后的重逢,他简直是以一连串让她连气都不能喘的高压手段强迫她在自己身边。
他知道她一直对自己有怨,只是他没想到让她根深蒂固恨着自己的竟是两人一开始那样相识的结缘!
“总之你这样恨我是不对的,我不能接受!”他戚着眉说道,“你应该感激我才对,因为是我在你最需要钱的时候,伸出援手!你将你身子给我一个人,总好给其他一百个男人吧?这样你的姘头死也不瞑目!”
“有区别吗?毁了就是毁了,脏了就是脏了……反正那时候我已经走不回正常女人的人生道路了……”清清淡淡地说道,坚强乐观的外表底下却也有着阴暗的悲观,“只想着远离你,就可以远离那段阴暗的过去,就可以让天上的姘头觉得安心!”
只是五年后,他们却又偏偏重遇,偏偏他死抓着她不放,让她无处可逃。????·
“最可笑的是……原来姘头根本就不需要钱,不需要活下去,他只想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他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想让我下半辈子也过得快乐,可是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
“他曾经跟我讲,要放弃治疗!可是我一直没有真正地聆听他的意思,我只以为他是怕没有钱!”清清说着泪又落了下来,“他平常很怕痛的,手指头藏了个刺都可以喊痛一整天,这样的他居然不怕死,可能吗?”
“可是,他不怕死却怕痛,宁愿快快地死,也不要被治疗痛苦地苟延残喘,更不想拖累我,其实他本来有那么多的钱,可是他还是宁愿死得痛快!只是我却毁了他最后的一个梦!”
“他一直都想将最好的最好的都给我,想让我过上最快乐的生活,他想让我当一块不经雕琢的璞玉,快乐自然就好……”
“可是,都毁了!你说他临死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他那样绝望痛苦又拼命压制着难过的神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辈子都像尖锐的刀子一样刺在我的心头,让我不敢忘!”
清清的泪一滴一滴地滑了下来,藏于心中的痛第一次敞开心扉,让别人探究,而这个人居然是自己心里最介怀的--欧展堂。
这样他就可以了解她的感受了吗?知道她的心有多难过吗?
“别哭了……”他讨厌她流泪的样子,她的每一滴泪都滴进他的心底,烫痛了他的心,“好丑的……”
“好痛……痛……”清清一脸可怜兮兮地皱着眉喊道,真的火辣辣般痛,快唿吸不了。
“怎么啦?”他紧张起来,拿着手帕为她苏柔拭泪,“好了,伤心的事就别提了,别想了……”
她对于过去真的有那么介怀吗?
过去那快两年的情妇生涯真的让她有那么痛吗?
对于姘头的死,她还是以为那都是她自己的错吗?
她坚持要恨着挺无辜的他吗?虽然他是夺走她的清白,可是……好吧,他不理解那是什么一种感觉,谁叫他一直都只顾着自己的感觉?
但是此刻他看到她的悲伤的诉说,哀伤的泪,他知道她真的很难过,很难受,所以,他也跟着她而变得,心情沉重,也不好过了!
“我的鼻子好痛,火辣辣地痛……怎么办?”双手动弹不得的清清痛得可怜兮兮地昂着头,美眸水汪汪地无助看着欧展堂,哭痛。
“鼻子痛?”欧展堂脸一僵,害他以为她心很痛,怕她再多想会被过去给缠得忧郁……
结果是,她鼻子肿塞,上涌的鼻水刺激到她那可怜兮兮的鼻子,所以火辣辣地痛。
“昂头啦……”他将她的头往后仰,“张开嘴……好点没?”
“好一点,没那么痛了,好像鼻水倒流进喉咙,有点血的味道,有点恶心呢……我想吐!”清清昂起头盯着格外苏柔的欧展堂说道,看着他漆眸里的关心与急切,还有那看似恶毒粗鲁的苏柔,心一怔,有点暖暖的。
“想吐?等一下……”欧展堂从床下抽出一个塑胶盆子,“吐就吐进这里,别再吐我身上了!”
清清吐掉那带着血腥味道的口水,一脸疑问,“我什么时候吐过你身上了?”
“两次!”欧展堂低沉沙哑地说道,简直是不堪回想的狼狈痛苦回忆,有够恶心的!
貌似她好像是有吧,清清突然记得有次发烧,她是病得迷迷煳煳就吐在他身上了。不过她是真的没有记忆,还是儿子与护士事后转述给她的。
欧展堂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根本比自己还没有良心,都往他身上吐过两次,居然都还不记得,“算了!”
懒得与她算计,不然到最后他会气坏自己的。
欧展堂将那个塑胶盘子拿了出去,让从贴身看护给处理掉,再回到她的床边,“睡吧,医生要你多睡的!”
清清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置信,他对自己简直有一种罕有的苏柔呢,换了过去高高在上的欧展堂肯定嫌恶她马上离开,最多就让看护照顾着她。
而他现在不但留下来照顾她,而且他还亲自给她喂水、擦嘴、拭泪,还……像刚才那样照顾她?
咦?他不生自己气了吗?
“堂……”清清软声喊道,似是试探,双眸瞪得大大,像存心讨人喜欢的可爱小狗的圆碌碌眼神,“你不气啦?”
“我怎么可能会不生气?”他气死了,可是见着如此受伤狼狈的她,心痛得什么气都生不了,“你甩掉我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这一次是你甩我的,你自己说的!”那天她离开医院时,她听到了他自己在身后那响遍医院的吼叫声,他拼命地喊着是他自己甩掉她的。
“那到底是谁带着儿子跟野男人走的?”他挑眉质问着她,“你知道那多伤我吗?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你就只顾着自己的伤心,那么我的心呢,可以随你任意践踏的吗?”
欧展堂一想起这个,整张俊脸都阴深起来了,能叫他不气吗?
“谁叫你对我都那么坏?我简直被你气死了……”清清呶呶嘴说道,“现在鑫鑫生病了,你都不肯给我一个孩子,上次还那样羞辱我!”
一想到自己那次被他绑在酒店房间里,她心就来气了……简直是恶趣味的变态!她简直觉得很丢脸,丢到太平洋里去了。
“谁叫你自己笨笨送上门,没想过失败的后果吗?”欧展堂笑了,上次他是故意的,谁叫她不但惹自己那么生气,还想出那么馊的注意来。
本来,他想着绑她在房里一个月,只要确认了鑫鑫的病不是先天遗传引起,他们就可以马上日夜要孩子,来救鑫鑫!
结果他还是迟了一步,他打完电话见到陆毅阳不在宴会厅,他就马上上楼,果然见到陆毅阳踌躇在房前,不久后,水清清便开门穿着整齐地出来,不然他会很吃味很生气的。
然后,陆毅阳就将她带走了。
“难道你就忍心鑫鑫死掉吗?医生说救鑫鑫最好的方法就是要进行同胞的脐血移植,鑫鑫是你儿子,你不能够如此无情的,欧展堂!”清清忍不住大声责怪道,心里可委屈又悲伤极了。
“清清,怎么你都请了些黄绿医生?”欧展堂继续冷硬地说道,双手插在裤袋里,握得紧紧的,他脸也绷得紧紧的。
“谁说的,那可是专科好医生……”清清辩驳道,“你根本就不管儿子……”
“你要我管,当初为何又要带走他?”欧展堂反而指责清清,眼见她美眸又是满满的泪水,便硬生生回到了正题,“如果你请的医生真的那么专业,就不可能完全没有考虑过家族遗传病史,如果鑫鑫的病是先天遗传的话,那么很可能我跟你的第二个孩子也是,那怎么办?”
到时她还不哭死,还不心力交瘁伤心极了?
如果这样,那么他宁愿等待奇迹的出现,会有适合鑫鑫骨髓捐赠者的出现的!
清清顿了顿,呐呐说道,“我跟医生说了我家没有这个遗传病史……”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孤儿一个吗?你自己没有就以为你父母或者祖辈没有吗?你有到医院好好检查过一次吗?”欧展堂冷冷地说道,数落着清清的冲动,“还有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边也有可能有家族遗传病史?”
“你这样什么都没弄清楚,就给弄出第二个好孩子来,到时候又是这样的病,你说怎么办好?”
“我……”清清被他说得想找个地洞躲起来,想反驳却半个字也挤不出来,因为他说得很对。
“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清清昂着头看他,原来他不是真的不理鑫鑫的,原来他也在关心着鑫鑫,只是端着一个冷硬的面孔而已。
“因为我很生你的气,恨不得掐死你!”欧展堂恶狠狠地瞪着她说道,他现在就只能窝囊得如此装腔作势地凶她几句而已,完全是窝囊的纸老虎一只。
“我都给你下跪了……我又给你等了一天,又晒又热又饿又累的,都还不够吗?”清清就是知道他的爱计较性格,才想用苦情的苦肉计打动他,结果他甩都不甩她。
“我有让你那么笨地去做这些笨蛋都不会做的事情吗?”欧展堂想起她这样愚笨伤害自己的方法更是生气,“你难道就不会想一个让男人高兴愉悦的方法吗?”
“例如……”清清受教般地乖乖问他……该不会是美人计吧?她也用过啊,只是……他也不理她。
“捧一张卖身契到我面前来啊?”欧展堂恶质地挑眉笑道,“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没有消气的,假如排除了那先天遗传的病因,救鑫鑫的最好方法就是跟我再生一个孩子!”
“那……那……要我又做你的情妇?”清清有些为难地说道,“你都有未婚妻了?那我岂不是变成名副其实破坏别人婚姻幸福的小三?”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破坏人家幸福的小三!”欧展堂淡淡地说道,他要名正言顺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再也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再从他身边将她带走,“我们结婚!”
“真正地结婚,成为法律上真正的夫妻,因为我不要我的小孩们都成长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欧展堂坐在她身边,拿起了她的左手,“清清,你答应吗?”
“可是……你的未婚妻怎么办?”清清还是有着疑虑,她感觉到董沁曦是将欧展堂当成自己最契合的丈夫般,简直是对欧展堂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