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奶放到床头,墨小白挑开窗帘往外面看了看,纯白的花瓣亭亭静立,并无半点拂动。
什么样的风?
吹不动花瓣,反倒吹动了树枝?
推开门,走廊里的沙沙声依旧清晰,墨小白寻声走出房门,珊娜低头瞥了一眼,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珊娜!小心点!”莫妮卡沉声提醒,“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我只能救活你半条命。”
珊娜没理她的劝告,扶着树干,低头对爬了一半的玛丽亚小声报告:“小姐,有人出来了!”
玛丽亚咬牙,看了看右腕断裂处渗出的血迹,咬牙吩咐道:“按我之前说的去做,别慌!”
说完,砰的一声从树上直直坠落,摔倒在地。
墨小白轻声走近,看到跌落在地的玛丽亚,以及在她旁边忙前忙后的莫妮卡,皱了皱眉。
“你在搞什么鬼?”
莫妮卡低头,固定住玛丽亚的手腕,墨小白看不见她的表情,玛丽亚抬头看了墨小白一眼,面无表情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墨小白淡淡地勾起唇角,声音森冷:“最好是跟我没有关系。”
明天他就要把墨遥带走了,这女人能轻易让他们离开?
墨小白心存疑虑。
仰头往树上看了一眼,从浓密的树枝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墨小白脸色微变。
“下来!”
听到冷喝的珊娜身子颤了一颤。
没有听到回答,墨小白掏出手枪,砰的一声,朝天空中鸣枪,长腿一跨,单手扶住枝干,开始向上攀爬。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半空,随即,一个漆黑的影子从半空中骤然坠落。
刚攀了几步的墨小白猛地从树上跳下来,在人影还没落地之前,伸长手臂将它接住。
珊娜。
“啊!!!”
人被接住,惨叫声却未停止,珊娜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呼喊,尖锐的声音刺得鼓膜生疼。
“松开!”墨小白皱眉冷喝。
珊娜吓得魂儿都没了,嘴里不停地惨叫着,不自觉地把浑身力气放在手臂,紧搂着墨小白不放,此刻听到人的声音,往旁边一看,闭了嘴。
手臂硬生生地被扯开,凄厉的惨叫变成疼痛的哭嚎,珊娜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墨,墨,墨……”
哆哆嗦嗦地抖着嘴唇,珊娜想要说点感激的话,可说来说去却只能发出一个单字节的声音。
墨小白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发声了,刺耳。
玛丽亚和莫妮卡走近,一边一个,把珊娜架在中间。
刚河东狮吼完的珊娜瞬间变成了一只发抖的小猫。
“小,小,小,小……”
“小姐!”莫妮卡好心地把话给她补全。
玛丽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不要再说了,有话进去再说。”
珊娜被扶着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住,手指往后指了指,莫妮卡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看,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枝叶捡起来。
墨小白瞟了一眼。
玛丽亚说:“这树上的叶子有毒,也可以麻痹神经,所以珊娜想把枝叶摘下来敷我的手腕。墨小白,谢谢你救了她。”
墨小白没说话。
玛丽亚又说:“但是,也是你把她给吓得掉下来的,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所以,我不会太感激你。”
笑话。
墨小白眸色转冷:“我需要你的感激?”
玛丽亚启唇,笑得令人发寒:“相信我,你会需要的。”
见珊娜的情绪平复了几分,走了两步,玛丽亚又不甘心地回头。
“对了,墨小白,忘记告诉你,救了她,你哥哥也会感激你,毕竟,她是孩子的妈妈。”
墨小白骤然间抬眸。
玛丽亚见状转了转眼珠,挑衅似的说道:“这件事大哥哥肯定没告诉你吧?想想也是,这种事一向是秘而不宣的,谁会想往外传呢?特别是对最亲近的人,隐瞒还来不及呢,更不会让他知道。”
一字一顿,说得清晰有力,玛丽亚暗自观察着墨小白的脸色,结果却让她很失望。
没有变化?
她不信。
原本,把话说得朦朦胧胧是最引人注意,也最惹人怀疑的,玛丽亚明白这个道理,可墨小白此刻毫无变化的情绪却激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下去。
“墨小白,你来岛上的时候见到那个婴儿了吧?听到他的哭声了吧?自从你来了以后,他哭的次数越来越多,知道为什么吗?”
“就是因为你霸占了他的父亲!”
玛丽亚仰头轻笑,挑衅的眼神中含着审视。已经说到这里了,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她不相信墨小白还会无动于衷。
可墨小白仍旧毫无反应。
“你不信?”玛丽亚笑的从容:“不信的话,等大哥哥醒了,你可以亲自问他。”
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玛丽亚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先在墨小白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明天,她就会带昏迷的大哥哥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时间会让种子发芽,结出名为‘死心’的果实。
到时候,就算大哥哥见到他了,他们之间的误会重重,也不会再有像如今这般浓烈的感情。
到时候,她已陪伴大哥哥多年,他会想起她的好,自动回到她的身边。
玛丽亚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墨小白看了珊娜一眼,转眸又看了看玛丽亚,片刻后,扬唇道:“这样拙劣的演技,也在我的面前表演?”
这个女人,是不是从来都不看电影?甚至连报纸都不看?
他是叶琰,是影帝,是这世上最会演戏的人。
在他面前表演挑拨离间,玛丽亚还太嫩,太小儿科,表情不到位,声音太夸张,眼神里的审视意味太足,摆明了存心看他出丑。
他墨小白的丑是那么容易看到的吗?
一般都是他看别人,还没有人能看到他出丑。
咳咳,除了墨遥。
那个人另算。
玛丽亚脸色一白。
“你说什么?”
墨小白的唇角挂着笑:“我哥才失踪半年,而那孩子却已经出生,难不成,他在罗马就已经跟你的侍女勾搭在一起了?”
“那也有可能!”玛丽亚强自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