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小花萝带领着火玉来到了北方王朝的近郊。
“奇怪啊,主人,到这就没有味道了?”
“主人,主人怎么办?”小花萝着急的啪哒啪哒掉下了眼泪。
火玉呆呆的望了望天色,时辰已是日暮时分,良久,她视线环顾四周,指向一旁的亭子,“乖,不哭,小花萝随你主人我先去亭子里休息一下。”
火玉脚步缓缓的朝古木凉庭走去,她手轻抚柱子边缘,轻轻摩擦,心中则是在想,师父,给玉儿一些暗示也好,让玉儿知道,能察觉到你的气息,寻到你的踪迹。
也许是忙于赶路,太过疲惫,良久,火玉昏沉沉眯着了。
夜色漆黑如墨,上空繁星闪烁,半晌,感知有人轻拍她的脸蛋,她缓缓睁开眼,对上她视线的居然是宁辰。
“师姐,怎么睡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师父等你很久了。”
“什么?”
她激动的抓住宁辰的衣袖,“你说师父在等我,师父没事吗?”
宁辰眉微微颦了一下,但转瞬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师姐在说什么,师父一直都很好啊!”
“不,我是说尊上,我的师父,他……他怎么样了?”火玉前刻还属于懵懂状态,下刻立马思路明晰。
“尊上这个时辰该是在小歇,或在入定,师姐不是该比我更明了的吗?”
“我是说,师父不是应该受伤了吗?”
“尊上有受伤吗?我怎么不知道?”宁辰喃喃道。
火玉灵动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宁辰的神情,看他一副仿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的手松开他的衣袖,“带我回山门,我不知道入口在哪里!”
宁辰点点头,“好!”
良久宁辰在前带路,火玉跟在他的后面,夜色中他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师姐,尊上真的受伤了?”
“我也不敢确定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一切就都大白了。”
来到隐匿的路口前,宁辰手结印,夜色中,火玉在宁辰手上看到当他催动真气时,那手腕部隐隐闪现出的痕迹,那是黑半月印?
“嘭!”一声响,上空隐约现出光罩,宁辰首当其冲,进入光罩,“师姐,快进来!”
容不得火玉多想,她冲入光罩中,这时随着她才进入其中,紧随,跟后一朵云。
光罩有如昙花一现,转瞬,消失。
入目是熟悉的景,绵延无尽的紫色花朵,流动的清泉,与不远处层层叠峦。突然,她的视线瞥向右侧方,但见师父在蒲团上静坐,周身闪烁着朦胧光晕。
火玉松了一口气,不等她喘息,静坐的高天月忽然,闭着双目口喷一口鲜血。
火玉惊呼,“师父!”
宁辰惊愣在原地,“尊上真的受伤了?”
高天月缓缓睁开双眸,面色极尽苍白,“玉儿?”
“师父,师父,是玉儿,玉儿回来了,师父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尊上,你受伤了?怎么不和我师父说呢?”
“无碍,没有必要让晴硕担忧。”
“月师兄,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想瞒着我多久,刚沐师兄都告诉我了,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就连这样严重的伤都想自己扛,然后找个与世隔绝的地,你是想如何?”
“自生自灭?”
火玉视线瞥向缓步走来的人裴晴硕与沐颜,沐颜面色少有的严肃看着高天月,高天月眉头微颦。“为什么告诉晴硕?”隐约情绪中有些怒意。
沐颜漠视高天月充满怒意的眼神,“你想自生自灭,我不知道便作罢,知道便不会不理。”
“还有这次,师弟,你确实做得过火了。自我反噬,你可知,你心肺巨震,现在的你,连说话,呼吸都是痛的,你让我这个做你师兄的怎么对你。”
“师父老人家曾经一定要我找到你,舍利子交给你,逍遥派的掌门传位符交给你,让你去继任,可你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日我要交给你掌门符,你还不要。如今,你因私愿,不惜伤害你自己,你可知道,如要没有办法,你的时日无多,无多了。”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高天月淡淡道。
“是,在情上,你如此说我不反驳。本身我们这样身负重责之人,就不能贪恋欢愉,我们早已堪破世世。但如要你死了,那舍利子怎么办,我悟性高,可修为真的没有你高,如今各方势力都想、想夺得舍利子,借用舍利子之力,自我实现野心。”
“我现下虽护得了一时,但难保日后夺得舍利子之人势力的壮大,师弟,我不可能次次都守护的住,真要出现强大之人,那时,我将不能匹敌,你想天下苍生,会怎么样?”
“到时必会生灵涂炭,百姓生于水深火热中,生不如死啊!”
高天月眼神现出怜悯与悲伤。
裴晴硕紧咬双唇,从刚才一直他都在看着高天月,心中暗暗凝聚起一个想法,良久,他瞥向沐颜开口道,“沐师兄,我想,是时候该回去那边了,我会求那个人放弃老一辈的恩怨,允许我们去内阁,找到救月师兄的方法。”
“嗯,尽力吧,但恩怨没有那么容易就可解决。”
裴晴硕点头,“我知道,但如今只有试一次,哪怕最后谈不拢,为了月师兄,哪怕要我硬闯,我也必会闯入内阁。”
“好吧,你去那边。我去,天界六界馆,那里也许会有一些记载,明天我们分开行动。”
高天月面无表情,缄默不语。就是不想如此,他才醒来后,佯装无碍,不想让他们担心,还是不行啊!
“玉儿,扶我回房!”
火玉点了点头,她扶着高天月起身,当路过裴晴硕,与沐颜身边时,看着两人纠结的表情,她也微微皱起眉头。宁辰如雕塑伫立在一旁,不知心中在思绪着什么。
看着熟悉的景与物,她扶着师父回到房间,不想房中逍遥梅倚靠在古木柜前看着火玉,“师父,怎么了?”
“玉儿,可以了,回房吧!”高天月有气无力的开口,每呼出一口气息,心肺都是剧痛的。
“师父,玉儿今天说什么玉儿都要陪着你,玉儿会一步都不离开,玉儿要就近照顾师父。”
逍遥梅探究的眼神瞥向火玉,“师姐,咱师父不需要人照顾,我们该还给师父宁静,咱师父喜欢静,难道师姐不知道?”
现下是师父首要,火玉漠视逍遥梅,“天色已晚,这么晚来此打扰师父,那师妹是有意为之?”
“玉儿。”高天月轻声道。
知道师父不想看两个徒儿起争执,火玉只说了最后一句话就不再讲话,“师妹回吧,我会负责照顾师父。”
逍遥梅轻声呵了一声,良久,她冲高天月行退身礼道,“师父,有需要徒儿,只要唤徒儿,徒儿一定就过来。”
这几天逍遥梅通过高天月交给她的书,她偷偷的练习了一些术法,本来以前在逍遥城,她就有些法术底子,但那时,因为她不爱练习,所以法术是半斤八两。
心中有了复仇的念头,虽那样对师父发了誓,但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成功的复仇,如要说逍遥梅在乎的,也只有艳明歌一位,当然如要火玉最后是她的绊脚石,她一定不留情除掉她。
逍遥梅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火玉扶着高天月躺倒榻上,她轻声道。
“师父,玉儿守着你,你好好休息。”
高天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良久,他闭上了双眼,实在毫无心力在想其他。
这一夜,火玉静静的守护在师父的身边,安静的凝望着师父虽苍白但英俊的面颜。
这一夜,火玉心中体会到了一种,安静的幸福感觉,为了保持这种幸福的感觉,她决定了,明天偷偷随着沐颜去天界六界馆。爷爷曾经对她提起过,她相信,六界馆里一定会有奇迹,能找到救师父的办法。
为师父能活,她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这时的她不知,她的这种感情比救母需要舍利子还要强烈,她早已忘记了最初的初衷。
翌日一早,火玉手写了一封书信,放在了师父的枕头边,她打包起一个小包袱,带着小花萝与云曜偷偷跟在沐颜身后,出了逍遥灵山。
沐颜在前,火玉在后,两人直直冲上云霄,去往九重天。
南天门外,三位守卫天兵,侃侃而谈。
“如今因个妖星转世,什么天妖的,天界动如此大的动静,集合各处修为人士,极力追缉,遇见就杀,唉,这要惹火了那天妖杀上九重天,还不是我们这些看守的不济小仙,先遭殃,还不得弄个魂飞魄散。”
“那也未必见得,如要天妖真要上来,玉帝肯定也有办法抓她,天妖算什么,我认识一哥们,告诉过我,哪怕是神,玉帝都处罚过,何况一个妖,能兴起什么大浪。”
“你该不会说是神界水门,宫主,云若溪,她的事迹我也知道,我想天界,不乃至六界,不可能有人不知道。”
“什么,我就不知道。”
“唉,你刚上任,我跟你说……”
火玉离着老远就听着三位守门天将嘀嘀咕咕,他们的话,全数进入火玉的耳中。
“啊,是沐颜大师,你可是来找巽老下棋的,他老人家刚才奉命下界去执行任务去了。”
“无碍,我进去等就好。”其中一守南天门的天将,说完话,视线便瞅见了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