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虽然现在已是初春之际,但是冬季的寒流尚有几分残留,所以天气的温度,并没有因为有阳光的照射,而变的有多么温暖。
杨炎带着五百骑兵,将王真所率领的僚兵打得打败,连王真的人头都斩了下来。
那些僚兵见自己的主将被官府的将军斩首,更是惊慌失措,连忙亡命奔逃。
杨炎见这是冲击敌阵的好时机,就招呼手下的骑兵组成锥形阵,向奔逃的僚兵掩杀过去。
王真手下的人马被杨炎的骑兵像赶羊似的,溃败而逃,生怕晚一步,死的就是自己。
五百骑兵如一道海潮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将奔逃的骑兵渐渐淹没,每一道浪潮都会狠狠地将僚兵杀掉一部分,每一道浪潮都会留下泥泞的血路。
“继续往前杀!”
杨炎手持大砍刀,往前一指,大声喝道:“将攻城的僚兵杀回去!”
“杀!”
五百骑兵齐声大喝,然后紧跟在杨炎的身后,用锥形阵继续追杀那些奔逃的僚兵。
“痛快!”
城楼上的凌实扶着城墙,看着杨炎大杀四方,忍不住大声叫好,激动的恨不得自己也能像那杨炎一样横冲直撞,大杀一番,他知道杨炎武艺不错,却没想到如此威猛!
“凌将军,此人好身手!”
这时,凌实身旁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凌实侧头一看,却是贵州参政潘润民到了,笑道:“潘大人,你来啦!”
潘润民微微颔首,笑道:“凌将军,看来这一场,我们又是赢定了。”
凌实笑道:“不错,信赖杨千总勇猛,所以这场首功,应该给他才对!”
潘润民说道:“哈哈,凌将军倒是爱惜部下,好,本官到时候自会跟抚台大人说的,我观看杨千总的刀法甚是霸道,有横扫千军之威呀!”
凌实笑道:“不错,末将听说杨千总从小就学武艺,所以才会那么好的身手,今日一见,果然非常了得。”
杨炎率军将王真手下的人马杀的狼狈而逃,一口气就追杀到了城外一里地。
没有了主将指挥的僚兵变成了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在城墙下的僚兵哪里还有心思攻城,早就没了斗志,都返身向自家大营奔逃着。
城墙上的凌实看见了这是个杀敌的好机会,就下令加紧明军中的弓箭手加紧放箭杀敌。
到了离城一里地的时候,杨炎知道再追杀下去,就会离城太远,到时就不利于己方的行动,就勒马,率军回转贵阳城,此时贵阳城下已经没有了僚兵的攻城人马,所以杨炎也没必要按计划的到西门入城,而是叫人打开南门,从南门进城。
僚兵的第二次攻势便再无功而返,非但没将贵阳城的城门攻破,还损失了大将王真。
当安邦彦听说王真战死的时候,怒气冲胸,一拍酒案,站起身来,大声喝道:“该死!”
安如山和连周对看一眼,也不知道安邦彦是说明军该死,还是王真没攻破城门该死,但不管那样,现在安邦彦的火气十足,自己还是低调点好,免得被人指桑骂槐地当作出气筒,所以都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不说话,好像能将那酒杯看出一朵花来一样。
王真的武艺纵然不是僚兵军中的第一高手,可也是在千军万马中能往来冲杀的好汉,不然安邦彦也不会让他打头阵,没想到就这样轻易地被明军给杀了。
安邦彦扫视了高台上的各个将领,说道:“下一场,谁去?”
安如山和连周都低着头,不说话,好像都没听到安邦彦所说的话一样。
高台上的将领有自知之明的都低着头,生怕点着自己去攻城。
但还是有一个身穿僚人的壮汉站出来,抱拳行礼,说道:“大王,我去。”
安邦彦看向那个壮汉,是一个来参加联军的土司,叫罗秋的,于是说道:“罗将军,你去?”
罗秋说道:“对,我去,明军的人杀了我们的兄弟,大王,我们总得为他报仇,不能让明军看不起我们,虽然我跟那个死了的王兄弟不熟,但好歹大家都是为大王效力的,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啊!”
安如山见有人站起来主动要求去征战,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大王,此仇不共戴天啊!我们一定要为王兄弟报仇。”
连周也跟着站起身来,大声附和着说道:“对,对,我们一定要报仇!”
安邦彦冷冷地看了安如山和连周一眼,心想,如果你们真的想要为王真报仇,刚才就会站出来说话,到现在已经有人出头了,才站出来说这话,你们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安邦彦冷笑一下,说道:“在王真出战之前,你们不是巴不得他死吗?怎么?现在又把王真当兄弟了?”
连周是个油滑之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连忙叹了口气,说道:“大王,我们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呢?我们只不过看不惯那小子平日里仗着大王你的威势就飞扬跋扈,不将我们这些人看在眼里,就想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
安邦彦微微一笑,说道:“真的么?”
安如山连忙接口,说道:“真的,大王,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自己人之间开开玩笑可以,但也容不得被别人杀掉,不然我们僚人的脸面往那里搁,所以此仇非报不可。”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安邦彦默然,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那个叫罗秋的土司,说道:“罗兄弟,就看你的了。”
罗秋抱拳,说道:“是!大王,我一定会将杀害王兄弟的那个敌将的脑袋拧下来,给王兄弟祭奠用。”
“慢着!”
一个汉人装束的将领站出来,说道:“大王,今天已经不能再战了!”
安邦彦看向那个将领,说道:“王嘉,平日里你不是和王真的关系最好吗?怎么此时不愿意为他报仇?”
王嘉抱拳行礼,说道:“大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怕了?”
安如山在旁边冷冷地插嘴,说道。
王嘉不理会安如山的挑拨,继续说道:“大王,今天士气不可用了,今天强攻了那么久,再加上王兄弟战死,军心浮动,不如休整一晚,明日再战,如何?”
连周冷笑道:“分明是你怯战!”
王嘉怒道:“那好!明日你我一同攻城,我倒要看看,是你怯战还是我怯战!咱们约好,谁要是先往回退,谁就是乌龟王八蛋,如何?”
“你!”
连周指着王嘉,只是张了张嘴,却不应答。
“好,就按王兄弟说的办,明天有劳王兄弟和连兄弟共同攻城!”
安邦彦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连周一眼,接着又看向罗秋,说道:“那罗秋兄弟先歇着,明日让王嘉和连周两人共同攻城!”
“是!”罗秋闻言,也没什么不满,就退了开去。
连周本想拒绝,但被安邦彦那冰冷的眼光一瞪,又将快说出嘴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