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事情总是那么的奇妙,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的背后隐藏的真相是什么。凌余原本以为通过老汉的讲述,他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没想到的是,周克莲口中的真相似乎有些差异。
周克莲被蛊虫折磨了五年时间,她整个人都快要疯了,只要能解除这样的痛苦,她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她进屋之后,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对着黑猫磕了三个头,开口道:“爹,不给你吃饭的事儿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可这事儿你不能只怪我一个人啊!”
她的话音还没落地,一旁的男人就慌忙开口道:“你个疯婆娘,瞎说什么呢?”
“我还没说呢,看你慌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做贼心虚啊?!”周克莲瞪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狗蛋你给我闭嘴,让她说下去!”黑猫似乎已经猜到了真相,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爹,我是做媳妇的,在这个家算是外人,你想想,不给你吃饭这种事情,要是没人同意我做,我敢这么做吗?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爹你不能把所有的罪都归我头上啊,你说是不是?”周克莲说道。
“你胡扯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这样对爹了?”男人涨红着脸解释道,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如此了得的人物,可以用蛊术如此诡异的法术,现在父亲变成了鬼魂,又依附在一只野猫身上,谁知道生起气来,会不会对他也下蛊?要是弄得跟周克莲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那还怎么过日子?
“你是没亲口说过那样的话,可你的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吗?是谁天天在我跟前抱怨说爹生病了是个拖累,搞得一家人的日子都过不好,又是谁跟我说,爹那样躺在床上受罪,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这话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不就是想让我把爹折腾死了事,你要是个孝子,会开口说这样的话?”
“胡扯,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男人正在开口辩解,一旁的黑猫跳了起来,蹿到了他的跟前,他被吓了一跳,辩解的声音也小了下去,明显是有些心虚了。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黑猫盯着男人,幽幽的问道。
“爹,你相信我,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随口说说,真的就是随口说说。”
黑猫直直的盯着男人,把他吓得冷汗直流,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黑猫才忽然开口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我想跟这个小兄弟聊两句。”
等到两个人出去之后,那黑猫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舔了一口茶道:“唉,家门不幸,让小兄弟你看笑话了。”
“这种事情谁都不想遇到。”凌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赶紧转移话题道:“那周克莲身上的蛊毒,前辈你准备怎么处理?”
“换做你是我,应该怎么做?”黑猫瞥了一眼凌余,把皮球踢给了他。
“我?我觉得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问别人的好,我没有像前辈你那样躺在床上很多年,也没有遭受过虐待,别人不知道你吃过什么苦,没办法帮你做决定。”凌余说道。
“你就不怕我不给周克莲解蛊,让你拿不到钱?”黑猫盯着凌余问道。
“我虽然才刚刚入行,也知道这一行的规矩,如果这件事是前辈作恶,那我肯定要跟前辈分个高下,可这件事儿是你们的家事,而且周克莲中蛊毒也是咎由自取,我没必要继续插手管下去,钱嘛,没了可以再挣,放弃就是了。”凌余笑着说道。
“不错,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强多了。”黑猫说道。
“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
“你说。”
“我喜欢看电影,有一部外国电影《教父》,里面有个细节,有商人的女儿被人严重伤害,这个商人求教父杀了对方,马龙白兰度扮演的教父说,那不公平,他没有杀了你女儿,我们也不能杀他,他把你女儿伤成什么样子,我们的人会同样还给他,这才是规矩。”凌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脸微笑的看着黑猫。
“你这小子,竟然教训起老汉我来了,你是说我这样下蛊对周克莲不公平,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前辈下蛊折磨她,那是她咎由自取,不过凡事都要有个规矩,什么时候前辈觉得折磨她的时间够了,就给她解了这蛊毒,总不能折磨她一辈子吧?”
黑猫听凌余说完,蹲在茶几上愣了很久之后,开口道:“你去把他们两个叫进来吧,我有话跟他们说。”
凌余把周克莲和她丈夫叫进屋子之后,就出门去了楼下,他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是人家的家事,他没必要再继续掺和下去。他之所以在楼下等,是想等周克莲下来之后,退回一部分钱给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周克莲满眼通红的从楼上下来了,很显然,她刚才痛哭过,不过有一点变化很值得高兴,那就是她身上的蛊虫全都没有了,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连虫包小时候的粗毛孔都不曾留下。这让凌余不由得有些感慨,专业的果然不一样,人家这蛊毒去了之后,身体竟然能恢复如初,哪里像他之前给治好那样,一脸的坑坑洼洼,像个麻子。
“都好了?”
“好了,谢谢大师出手帮忙。”周克莲一脸的感激,如果不是凌余,她的蛊毒说不定永远都不会好了。
“其实我也没帮太多,我还正想跟你说呢,你的钱我退你一部分吧。”
“不行,不行。”周克莲慌忙摆手道:“他爹说了,你的钱必须给,要是我让你退钱,他就再给我下蛊。”
“哦,这样啊,那好吧。”这个结果倒是出乎了凌余的意料,他没想到老汉竟然会这样帮他,他顿了顿,又继续问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蛊毒解除了,对周克莲来说是新生的开始,却也是麻烦的开始,她不可能再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和丈夫儿子都已经反目成仇,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周克莲想了想,继续道:“不管咋说,鹏鹏是我的娃,孩子总不能没有妈吧?”
“你说得对。”凌余附和了一句。
其实想一想,周克莲跟她丈夫也挺奇葩的,两个人都不孝顺老人,到头来儿子也是一样。谁知道他们两个老了之后,那个叫鹏鹏的孩子会怎么对他们?不过这些都与凌余没有关系了,他的工作已经圆满结束。
凌余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住处,刚刚躺下,一个黑影从窗口蹿了进来,跳到了他的床上,正是那只黑猫:“小子,咱俩的事情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