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十寒一离开,偌大的食堂中,又变得安静起来。
“喂,那个……你可别误会,我和死变、态之间……”英梨梨用眼神打量着霞之丘诗羽,道:“就是……就是……”
“就是你的衣服不小心消失了,然后恰巧遇到了他吗?”霞之丘诗羽随口道。
英梨梨红了红脸,道:“这样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霞之丘诗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她刚才那句话明显是为了讽刺英梨梨的,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顺势承认了。
“为什么我要骗你啊!”
霞之丘诗羽似乎懒得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也知道,以暮雨十寒的性格,恐怕再给他几百个胆子,他也未必敢对女生出手,至于英梨梨,这个差点就把“傲娇”两个字写脸上的少女,自然是不会做出“诱惑”暮雨十寒这种事情。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英梨梨,于是笑道:
“年轻男女走在一起,发生点儿什么也很正常……不过这个世界可没有‘安全措施’,难道泽村同学已经做好当未婚妈妈的准备了吗?”
“谁会做好那种准备啊!”英梨梨气得一拍桌子。
“‘未婚妈妈’是什么呀?”一旁刚刚吃饱的李云浓抹了抹嘴巴,道:“他娘的可以吃吗?”
霞之丘诗羽抿嘴一笑,道:“师姐,在大人的世界里,女孩子如果遇到坏男人的话,就很可能会变成未婚妈妈哦……”
“不要随便教小女孩儿这种东西啊!”英梨梨直接拉过了李云浓的手,一边摘着小丫头嘴角的饭粒儿,一边道:“万一被带坏了怎么办?”
“原来未婚妈妈就是女孩子吗?”李云浓似乎有些失望:“你他娘的就不能吃了。”
“你要是,不要随便把那种粗俗的字眼挂在嘴边啦……”英梨梨头痛道:“不然以后会嫁不出的!”
“‘嫁’是什么意思?”常年待在洞漫山上的李云浓对于一些常识问题似乎十分苦手。
“嗯……这个……”英梨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道:“你以后会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然后就会嫁给他,和他一永远生活在一起……”
“那云浓以后嫁给师父不就好啦。”李云浓似乎理解有些偏差:“诗羽好英梨梨也都嫁给师父,大家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英梨梨连忙大声道:“谁要嫁给那个死变、态啊!再说三个女人,怎么能……”
“这倒是没有关系。”霞之丘诗羽接道:“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男人就算娶很多女人也是没有关系的。”
英梨梨怒道:“凭什么我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嫁给他啊!”
“所以你还是想要嫁给他咯?”霞之丘诗羽轻笑道:“是吗?傲娇同学。”
“才不想嫁给他呢!还有不要叫我‘傲娇同学’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洞漫宗里的日常吵闹暂且不谈,咱们的暮雨十寒同学,此时已经进入了仙阳城,转眼间便已经到了雷神门的门口。
虽然每次到仙阳城,十次有九次都会路过这个方圆百里内规模最大的宗门,但即使如此,此时站在高达两丈的巨大红溪木门前,这个小宗门的掌门,心里却还是有些震撼。
门下弟子千人,玄阶以上的高手不下十人,这样的宗门,无论放在斋楠大陆的什么地方,都不会被轻易掩盖。而一想到在几十年前,雷神门和洞漫宗同样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而时至今日,却已经是云壤之别,这也由不得暮雨十寒心下郁闷。
“准备好了吗?暮雨兄?”身旁的司昭南明关心道:“你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暮雨十寒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有点儿“怯场”,首先自己一派掌门,居然沦落到上门跟人家弟子比武的田地,更麻烦的是,这场要是输了,以后洞漫宗在仙阳城一带,恐怕就真的是抬不起头了。
白先生你个老魂淡!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没事……”暮雨十寒勉强回答道:“对了,司昭兄弟,我还要谢谢你,居然陪我一起到这里来,老实说,如果就我一个人的话,多少还是会有点紧张。”
“雷神门是名门正派,想来是不会为难暮雨兄的。”司昭南明凝视了一眼牌匾上端端正正的三个字,道:“只是万一受了伤,我就可以马上为你医治了。”
特么的,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暮雨十寒心中不禁感动非常,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结识到这么仗义的朋友。自己要是个女人,绝对要嫁给司昭南明这种男人。
司昭南明自然猜不出暮雨十寒的心中在想什么,于是道:“约定的时辰快到了,我们还是快点儿去找那位雷公子吧。”
暮雨十寒点了点头,便走到守门弟子面前,拱手道:“叨扰了,不知贵派雷功雷二公子可在府上?”
那守门弟子点了点头,道:“莫不成阁下就是洞漫宗暮雨掌门?”
暮雨十寒本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点头道:“正是。”
“那就没错了。”那守门弟子一听眼前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男子,居然就是那个破落宗门的掌门,声音不禁提高了几个分贝:“跟我来吧。”
暮雨十寒心下不禁有些不爽,即使宗门没落,自己好歹也是一门之主,没想到居然连一个看门的弟子都如此看不起自己。
不过他也不便发作,只好强行忍住,与司昭南明一起随着那守门弟子走进了雷神门。
老实说,这还是暮雨十寒第一次进入雷神门之中,虽然洞漫宗同为仙阳城周围的宗门,不过一向身单力薄,也无甚名声。以往仙阳城众宗门掌门论道谈法也罢,亦或是什么诞辰聚会,也从来没有洞漫宗的名额。
弱派无外交。
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暮雨十寒原本一直生活在山上,对于宗门间的明争暗斗,也一向没有放在心上,而在这一刻,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却在他的心底,不知不觉地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