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可当转机来临的时候,陆宥真与苏溪还是忍不住欢欣雀跃。
这日,陆宥真一大早收到陆年传来的消息说,龙图骑兵昨日出现在西部一个叫白云镇的地方,还杀了前去探查的三皇子。
真溪二人假惺惺地为这位三皇子惋惜了一番,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陆宥真立马唤来陆年,叫他就近挑两个人去白云镇看看是否有那“背后之人”的线索。
其实这几日陆宥真二人也有过猜测,除了他们之外,与白超关系最密切的就是龙图骑兵本身,若是他将龙图法令交给这支骑兵的统领也未必没有可能。
只是二人看不出这样做又能得什么好处,若说白超想替先皇与先太子报仇,凭他一身功夫在皇宫里杀个把人应当不算难事,何必要费这么大劲搞事情呢?
若是要军队来造反,可他自己都死了,怎么反?难道是交托他人?
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陆宥真与苏溪的脸色都凝重起来,天下若再起战火,他们谁都跑不了。
陆年的消息来的很快,小小的纸条直接证实了二人的猜想。
十多年前,皇上登基之初,伴月国国境内曾出现过一个叫“伴月教”的组织,组织中的人自称是先皇的使者,大肆控诉当今圣上杀兄囚父。
伴月教发展迅速,不出半年便火遍全国,当时还有两个有兵权的皇室旁支王孙借着伴月教的东风企图推翻当今的统治。
然而皇上可不是好惹的,他的位置虽来的不光彩,可为人却极有才华,不然也干不了夺位的事。
皇上以雷霆手段打残了那两个王爷的势力,将他们囚禁于皇陵,又借着这股势头清剿了各处的伴月教徒,对外称伴月教只是这两个王爷为了篡位而建立的。
他将教中言论全都阴谋化,这才安定下民心。
那次清剿之后便很少有伴月教的身影了,这十来年也几乎没再听过这个名字,然而这次龙图骑兵的身后竟然是伴月教在操控,真叫人惊讶。
“这伴月教倒真是神通广大了。”能收编正规军队可不是神通广大嘛,苏溪隐隐佩服起来。
“伴月教倒是没什么,可建立他们的人八成与先皇和先太子有关,不然白爷爷怎么会交出龙图法令,还以命相护。”陆宥真有些好奇那“背后之人”。
不管怎样,陆家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剩下的该是皇上烦恼的事情,哦,太子与二皇子也该跟着烦恼起来才是。
午时,二皇子派人送信直言陆家已经无事,叫陆宥真安心,而他另有要事先离开四方城。这算是一封告别信,信的末尾还邀请陆宥真与苏溪去京城二皇子府做客。
“这二皇子对你倒是好得很呐。”苏溪看着信感叹道。
陆宥真没有说话,但心里还是承了这份情的,这司徒叶林行事磊落,作风也是不拘一格,倒与他很合得来。
到了晚间,江无梦也差人过来,不过不是让人带信,而是送了两大筐荔枝过来,用冰镇着,一看就清凉可口,苏溪盯着荔枝两眼放光。
陆宥真赶忙吩咐香兰将荔枝收起来,只盛一小碗过来给苏溪吃。
苏溪有些不高兴,嘟着嘴道:“还说喜欢我,都是骗人的,连荔枝都不让我吃。”
“你真好意思说,是谁那晚一口气吃了一整篮荔枝,拦都拦不住,最后喉咙肿的说不出话的?”陆宥真挑眉。
岳母禁止苏溪多吃荔枝绝对是有道理的,是他大意才叫苏溪吃得上火。
苏溪扁扁嘴,想到前几日喉咙连喝粥都会痛的情形也不敢多要,只好默默地剥了一个荔枝,舔一小口,再舔一小口,分外珍惜地吃着每一颗荔枝。
第二日,苏溪照旧分了些荔枝出来各处送一些,不过苏家那边苏溪打算自己去,上次她与大哥说好了的,若是事情解决便带陆宥真回一趟苏家。
两人收拾妥当便坐着马车往苏家赶去。裴氏得知苏溪要回来,赶紧煮上一锅杏仁露,又备下各式她爱吃的点心。
苏溪一进门就看见一桌子好吃的,她抱住裴氏,在她娘身上蹭了好一会儿,还是裴氏强行把她从身上扒下来的。
陆宥真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这段日子苏溪心中的沉重不比他少,得她挂念的就数苏家人,可她怕父母担忧不敢明说,也不敢上门,就怕被看出端倪,现在倒是好了。
两人喝着杏仁露吃着点心,问起其他人哪去了,裴氏道:“你爹与你大哥都在外头,我让人去通知了,中午应该能回来吃饭;你三哥还在书院,马上要乡试了,他连休沐都不肯回来;至于云儿——”
裴氏叹了口气才说:“我这些日子忙,都忘了叫人给你送个信儿,——云儿也定亲了,婚期就在下个月十号,现在在屋里赶着绣嫁妆呢。”
看她娘的样子,哪里像是忘了,明显是不想提。
“定亲?婚期?这么快,谁家呀?”苏溪诧异道,她还以为照苏云的挑法,指不定要挑到她十六岁才能定下,四方城多数姑娘都是十六七岁才成亲,苏溪还算成婚早的。
“还记得你及笄时,给你做正宾的的那位秦夫人吗?就是她的儿子。”
“那位夫人有几个儿子?”苏溪还记得她回门时见过的那个秦勇,长得怪吓人的,都把苏珍吓哭了。
“还能有几个?就一个呗,那个做了将军的,叫秦勇,”裴氏答完,又自顾自说起来:“这嫁过去不仅是填房,还成了俩孩子的娘,真是……”
原来这秦将军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入伍前娶了个媳妇,还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也算劳苦功高,可是命薄,没能等到秦勇功成名就的这天就病故了。
这怎么看都不像一桩多好的姻缘。
“五妹妹没有反对?”苏溪问,在苏溪心中苏云连刘更生那样好的少年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秦勇这样的。
“哼,反对?”裴氏语气不大好,“就是她自己要嫁的,我跟你爹都不愿意,咱们苏家的姑娘还不至于要去做人家后娘,可她硬是在你爹跟前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