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上下打量她几眼,突然恶劣的笑了下,意味深长的说:“我说呢,怎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能在侯府里站的住脚,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却原来是侯府其他的少爷帮忙了?
你这么怕江三少爷出事,是不是怕他不在了,你就少一个靠山了?你放心,没了这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吗,两个都没了也不打紧,你还年轻,资本是有的,再物色几个不就是了?”
山长被人扶着坐在一边,听到这话又气的差点跳起来,指着平阳伯夫人骂道:“粗鄙!”
封蓝柚也皱着眉头,白了平阳伯夫人一眼,问道:“你有病?”
“既然陈夫人不愿意坐下协商,山长也在此处,可以作证,不是我们文昌侯府不愿意解决问题,是他们平阳伯府太过于咄咄逼人,既然如此,不如去找大理寺吧。”
平阳伯夫人冷笑:“找大理寺便找大理寺,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
封蓝柚又白了她一眼:“病的不轻。”
平阳伯夫人:“”
她又踢了地上趴着的护卫一脚,怒道:“快起来,去大理寺报案!”
那护卫一手捂着肚子,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跑去。
可是不到一刻钟,那护卫又急急忙忙步伐不稳的跑回来了。
平阳伯夫人正气不顺呢,看到他,便没好气的骂:“又死回来做什么?”
那护卫有些慌张的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大,大理寺的人,来了!”
平阳伯夫人诧异道:“怎么,他们怎么会来?可是老爷叫来的人?”
她认定陈兆施是被江风进刺伤的,所以文昌侯府肯定不会去报官,书院的人更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平阳伯知道了这事,立即去找了大理寺,要好好的给江风进治罪。
护卫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确定的说:“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大理寺的人往大少爷的住处去了。”
平阳伯夫人心想,那定然是她家老爷叫的人了,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去看自己儿子的伤情,她转头挑衅的看了封蓝柚一眼,冷笑道:“你给我等着。”
一会可有那贱人哭的时候。
平阳伯夫人在这闹了一场,此时又急匆匆的带着人走了,跟流动马戏团似的。
待他们走远了之后,封蓝柚才笑眯眯的来到山长跟前,向他道谢:“方才可真是多谢山长了,若不是山长在此,这事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山长脸色及其不好看,他之前还觉得封蓝柚个小姑娘不好说话,如今跟平阳伯夫人一对比,啧啧,简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难怪京城之中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越来越多了,这家中有这么个主母在,孩子能好吗?
山长慢悠悠的站起身,对封蓝柚道:“江少夫人不用感谢老夫,老夫方才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如今大理寺的人过来了,少不得要老夫出面。”
封蓝柚忙道:“正好,我也正要跟山长告辞,三弟受了伤,又感染了寒症,再留他一个人在书院我也不放心,所以今天,我便替他向山长告个假,等病好了再送他回书院。”
山长闻言,犹豫了一下,这大理寺的人都来了,按理,作为当事人的江风进肯定要留下来,等候问话,不管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都得配合官府调查不是?
但是刚才被平阳伯夫人那一通闹腾,饶是山长再好脾气,再公正无私,此时内心里也不得不偏向封蓝柚一些。
到时候大理寺的人问起来,就说拦不住,让他们去文昌侯府问话罢了。
他点点头,赞同的说:“回去了也好,安安静静的,适合养伤。”
封蓝柚向他行了个谢礼,高高兴兴的进了院子。
江风进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时恨不得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亲自走到门口去看看。
江六实时播报战况:“三少爷放心,敌人已被打退,少夫人带着人回来了!”
江风进立即转头看他,问:“她受伤了没有?”
江六道:“无人受伤,少爷放心。”
江风进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江六打开屋门,迎了出去:“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封蓝柚道:“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她说着,走进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的江风进。
江风进眼巴巴的盯着她看,黑沉沉的眼睛里多了一抹亮色。
封蓝柚走进来,看着他的模样便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好像是热度消退了一些。
她笑着道:“怎么了?”
一副小猫崽求撸毛的神情,看的她忍不住又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两下。
江风进任由她动手,也不避开,只是低声问:“少夫人要回府了吗?”
封蓝柚点头:“对,准备回去了。”
江风进的眸光黯淡了些,没说话。
封蓝柚又道:“你怎么样?能自己走吗?还是我叫个人背你出去?”
江风进猛的抬头看她,掩下心中的惊喜,低声问:“少夫人要带我一起回府吗?”
“这话说的。”
封蓝柚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着说:“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接你回府的。”
江风进抿了抿嘴,用被子遮住微微上翘的嘴角,低声说:“我自己能走。”
封蓝柚便起身,吩咐江六道:“伺候你少爷更衣,将要紧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走。”
说完,她便自觉出了屋回避。
这次是大理寺卿亲自带着人过来的,想当年,他也是这四门书院的门生,曾经还在山长门下听过课。
如今回了书院,自然要先去拜见先生。多年不见,见到山长,大理寺卿张大人还是行了个学生礼,客气的和山长问好。
山长冷漠的点点头,问他:“怎么今日你亲自过来了?”
大理寺卿无奈道:“没法子,这事,天子亲自过问,学生若不亲自来,着实放心不下。”
山长着实惊了,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拿不稳,他诧异道:“这事,竟然惊动了圣上?”
难怪平阳伯夫人如此嚣张!
张大人喝了口茶,坐在山长下首,闻言,愁苦的皱着张脸,无奈的说:“可不是,谁曾想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老实人陈震,竟然会脱了官袍摘了乌纱,半路拦着圣上告御状呢?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默默无闻,一出手就是个震天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