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的脸上一脸的戾气:“总之我不会放弃好不容易拥有的这一切的!你放心,皇上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却一直隐瞒着没有说出来,那就分明还是有一些顾忌的。这一次他只是赐死你一个人,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你别担心了。”
听了父亲这样说,陈玉蓉的心里这才稍稍地安定了些许了。
而上官黎他们一群人在那个宅子里住了几天了,听说外面的官兵正在每家每户的搜查,不过上官黎事先早就安排了一对老夫妇住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嫌疑。
盛景南听说一点消息也没有,更是一蹶不振了,日日买醉,甚至接连几日都没有去上朝。
上官黎消失了这件事情别人都不知情,只有太皇太后知道。
所以她很不放心地来看望盛景南,却正好看见他烂醉如泥地躺在地上,一脸胡子拉碴的模样,嘴里还在呢喃着:“黎儿……你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地把我丢下了吗,你不要我了……”
看见盛景南这个样子,太皇太后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走了过去,夺走了他手中的酒壶。
“行了!皇上,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模样?!”
听了这话,盛景南更是忍不住苦涩地大笑出声来了。
“帝王?哈哈……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当过皇帝,没有坐到这个位子上来,那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我就不会失去她了。”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太皇太后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哀家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皇后的性子到底也是太过倔强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可以带着孩子一走了之啊!真是任性妄为,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盛景南连忙摇头道:“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在先,让她的心彻底地受了伤,所以她才会选择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我,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的错……”
看见自己的孙儿这个样子,太皇太后的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几乎都拧成了一团乱麻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我我我”的,你就真的不当自己是皇上了吗?哀家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哀家听说你已经几天都没有去上朝了,朝堂上已经议论纷纷了,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的父皇?!”他忍不住训斥道。
盛景南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太皇太后。
“这个皇位,我是真的不想继续坐下去了,皇祖母,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现在有多难受,我心里的苦,不是你可以理解的。”
看到他这样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颓废,太皇太后顿时就怒了。
“哀家也曾经年轻过,明白男女之情对人的影响有多深,可是你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你此生的命运和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你出身皇室,这一辈子肩膀上都要担负起匡扶天下的重任!若是你继续这样颓废下去,这个天下应该如何,老百姓们又该如何,你不能够这么自私!”
其实太皇太后的这些道理,盛景南的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他现在已经被痛苦和思念逼得快要发狂了,想要见到上官黎的欲望早就已经打败了他心里最后残存的几分理智了。
太皇太后又接着说了很多话,可是看盛景南都还是那副伤心的模样,也只得离开了。
不过,这一日过后,盛景南忽然又振作起来了,开始上朝了,只是,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了。
盛景南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给七王爷盛景然赐了一个更恢宏的府邸,也为他赐了婚,对方是一个重臣家里的女儿,并且给他安排了很多的重要职务。,
他的这个举动,无异于在一潭一向平静的水池中,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子一般,激荡起了无数的涟漪。
要知道,皇帝一般都对王爷很是忌惮的,不会安排什么实质性的有权力的职务,可是盛景南却好像是毫不顾忌似的,忽然就开始重用起盛景然来了。
盛景然的心里也很是不解,还以为是皇上对他的考验呢,当天就入宫去请辞了。
“皇兄,臣弟闲散了多年,实在是无心于朝中政事,希望皇兄可以收回成命。”盛景然跪在了盛景南的面前,诚恳地说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弟,其实盛景南的心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他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并没有怎么相处过,只是,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盛景然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只是,为了避免祸端,他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光辉。
而且盛景然的母亲出身低微,这让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母妃的出身,一时之间,也对他生出了几分同情来了。
“你不必太过自谦了,七皇弟,其实朕的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你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胡乱妄为,放荡不羁,你很有治国的才能,才华横溢,这些年来为了明哲保身,你才故意在人前做出了这副不长进的样子,对不对?”盛景南忽然开口道。
他的这一番话,让盛景然听了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眼神很锐利,仿佛可以看到人的心里去,任何的心思似乎都无法在他的面前隐瞒似的。
“皇兄,臣弟真的无法担负起这些重任,更何况,臣弟也没有这个心思,臣弟只追求衣食无忧,平平静静的日子就可以了,还请皇兄不要为难臣弟了,臣弟多谢皇兄的一番好意。”盛景然继续推辞道。
盛景南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朕知道你的心里存在很多的犹疑,为什么朕会忽然重用起你来了,是不是有心试探你,所以你有所提防,这也是正常的,若是你没有这番心思来保全自己的话,这些年来,你早就已经死在了权力的斗争当中了,其实朕很欣赏你的聪明才智,你担得起那些职务的。”
盛景南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若是自己再推辞,那就真的是抗旨不尊了,更何况,其实盛景南说的很对,把他的真实想法都说出来了。
身为男儿,哪个不想要在权力当中大展拳脚呢。
他自小便有治国之才,可是后来渐渐地长大了,也开始明白了自己的才华,只会让自己成为被排挤的对象,所以慢慢地便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光芒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他心里的痛苦,又有谁能够知道吗,没有人愿意被人当做一个只会享乐,流连于青楼酒馆的浪荡子的。
所以他只得点头道:“臣弟多谢皇兄的厚爱,只是这婚事臣弟却是万万不能够答应的。”
盛景南挑了挑眉,问道:“为什么?李将军家的女儿,端庄秀丽,十分的贤惠,而李将军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若是可以和李将军结亲,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相信这些不用朕明说,你也应该明白的。”
盛景然游的心里却是有些苦涩的感觉,他开口说道:“臣弟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只希望可以先做好皇兄交代的事情就好了,还请皇兄先收回这门婚事吧。”
看着盛景然的这个样子,盛景南忽然轻笑了起来。
“七皇弟如此固执,连那样的佳人都要拒绝,莫非是心里已经有了人了?”
他想起了之前上官黎和盛景然之间的事情,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森然的冷意来了。
而盛景然也想起了那个女子温暖明艳的笑容,心里又是苦涩又是喜悦。
然而盛景南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的一颗心也冷到了极点了。
“七皇弟,朕知道你心里倾慕的人是谁,只是,这不应该喜欢的人,你若是动了心思的话,只会给人招来烦恼的,你究竟明不明白?!”
盛景然是个何等冰雪聪明的人,当下就明白了盛景南的意思了,连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皇兄,臣弟有罪,臣弟只是仰慕皇嫂的才情,可是从来都不敢有什么旖念,皇嫂那样冰清玉洁的人,臣弟不会有那种龌龊的心思,更何况,皇嫂的为人性情,皇兄应该是了解的,臣弟和皇嫂之间只是互相敬仰罢了,从来都没有做出过任何越规矩的事情来!”
盛景南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见他眼里一片清明,并没有办法回避慌张的情绪,明显就很坦然了,他的心里也稍稍释怀了一些了。
“其实朕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件事情很是不解,今日你我兄弟不妨说个清楚。”他开口说道。
盛景然直直地的迎向了他考究的目光,坦然地说道:“皇兄的心里有什么疑虑,大可以说出来,臣弟都可以一一为皇兄解答。”
其实他本来可以不用这样做的,只是他却不想让盛景南对上官黎有半分的误会,那个女子一直都是守礼的,她那样的高洁,他不希望她被自己的丈夫轻视和误解!
“其实之前朕就知道了你和皇后在湖心亭中相会,还合奏了一曲,后来你更是送给了皇后古曲《广陵散》,如此珍贵的东西,父皇当初想要找,都没有找到,你却这样轻易就拱手让人了,还有你去寺庙之中看望皇后,这些事情,你作何解释?”盛景南开口问道。
盛景然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次和皇后娘娘的偶遇,那只是个意外罢了,并非我们有心约好的,我对乐曲很有兴趣,而皇后娘娘也很有才情,臣弟觉得很欣赏,将名曲送给真正有才之人,这是出于对她的景仰,并无任何的私情。”
盛景南看见他一脸坦然的模样,也点了点头道:“朕相信你和皇后的为人,断然不会做出苟且之事,只是朕觉得你私自上山去探望皇后,实在是有失礼数了,这若是传扬了出去,外人的说法也不会好听的。”
盛景然连忙说道:“是,皇兄教训得极是,以后臣弟会和皇嫂保持距离,不会做出这样让人误会的事情的。”
听了这话,盛景南却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
“以后你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或许这一辈子,你都见不到她了。”
闻言,盛景然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