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疤脸人(1 / 1)

我们看见了那个人,是小奴隶。

他一看见我们,转身就跑,没容他跑出几步,西岳华飞身上前,一把扯住了他。他挣扎着,无谓地挣扎着,但却像是落在了河中的泥塑一般,逐渐瘫软了下去。他的脚镣和手上的铁链都没有了,也许是屠夫给去掉了,也许是他自己弄掉了。

他想装死,我们识破了他的伎俩。阿寒走过去,噼里啪啦甩了小奴隶几个耳光,小奴隶一下子站了起来,捂着脸,大喊:“别打我!别打我!”

勺子走过去,说:“你这个小混蛋,说好不向屠夫告密的,你咋说话不算话!”

小奴隶一个劲地求饶,说:“我错了!我错了!”

七那步说:“你不讲信用,以后就没人跟你玩啦!”

小奴隶站在西岳华的身边,西岳华推了一把,他就到了我和柏昭的面前,柏昭一把揪住小奴隶的耳朵,说:“我日你妈,你这个兔崽子,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爷爷们奶奶们的厉害是不是?”

说完,柏昭扬起手,准备扇耳光,小奴隶之前吃了阿寒的耳光,有所防备,柏昭在半空又变换了手势,折起手指,给了小奴隶一个爆栗。小奴隶捂着头,一个劲地躲闪。我说:“别闹了。既然小奴隶来了,我们就带着他,让他带路,带我们去牛头岭。”

小奴隶一听见“牛头岭”几个字,又要歇斯底里地大叫,勺子眼疾手快,闪身过来,捂住了小奴隶的嘴,阿寒又是几个耳光,说:“你再鬼叫,老娘宰了你!”

说完,阿寒拿出匕首在小奴隶脖子上比划了比划,小奴隶捂住自己的嘴,强忍着大喊大叫的冲动。我发现勺子的脸色不对,她突然暴怒起来,双手卡住小奴隶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小奴隶脸色发紫,气都喘不上来,我赶紧过去阻止她,掰开她的手。她手一松,突然倒在了我的怀里,全身瘫软,软绵绵的胸贴着我身体,我心跳得厉害。她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我们不明所以,一个个都问她咋了。她哭着说:“和我一起来的四个姐妹,全都死了,现在还变成了那种可怕的东西,我也差点死了,要是我死了,也会变成和她们一样……”

她哭着,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我抱着她,心下也一阵伤感。人生无常,前一刻还是活蹦乱跳的人,还在打闹嬉笑,还在幻想着未来,还在想着自己的梦想,下一刻就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没搞明白。而且,死了还不安生,还变成了那种可怖的蛹,那种蛹无疑是一种怪物,它们蠕动,爬行,爬向了不知什么地方,谁知道将来它们会变成什么?

阿寒和七那步受了感染,一个个也都伤感起来。阿寒咒骂着牛头岭,咒骂着姬后族,咒骂着使用巫术的人,一个人影在院子门前闪了一下,我们都没怎么注意,等我意识到那里有人经过时,那人已经不在了。我想,那可能是来买肉的人,所以也没有理睬。我说:“勺子,别哭了,人生无常,各安天命,我们柏昭还指望你保护呢!”

柏昭也很配合地做了几个滑稽动作,勺子破涕为笑,我们大家押着小奴隶往院外走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屠夫的老婆,她还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小奴隶想要过去看她,却忌惮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我说:“放开小奴隶,让他去看看他的情人吧!”

阿寒和柏昭本来反剪着小奴隶的双手,这时候放开了他。小奴隶飞奔过去,扶起屠夫老婆,然后开始嚎啕大哭,我们走过去,发现屠夫老婆已经气绝。我们感叹了一声,帮忙把她抬到那个黑洞洞的案板上,西岳华走到还趴在地上的屠夫身旁,发现他还活着,使劲踢了他几脚,他醒了过来。阿寒说:“死狗,快去看看你老婆吧,她吓死了!”

屠夫迷迷瞪瞪地站起来,走过去,进了那小房间,发现他老婆真的死了,就抱着她的尸体哭了起来。小奴隶忌惮屠夫,让开了,我们继续押着他,出了院子,小奴隶边走还边回头看。出了院子,我们发现肉铺边围了一些老头和老太太,一个老太太口齿不清地说,他们要买肉。柏昭说:“卖肉的在院子里,进去找吧!”

那群老头和老太太涌进了院子,我们押着小奴隶,问他牛头岭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不说话,但眼神恐惧地望了望村子一侧的土路。我们明白了,便押着他往那条土路而去。在土路的入口处,有一间孤零零的杂货店,杂货点门口还挂了一些暗红和深褐色花纹相间的衣服。我们突然想起来,屠夫老婆说去牛头岭,得穿姬后族的服装,否则寸步难行。我们看见那些衣服,觉得那多半是姬后族的服饰,所以走进了杂货店。

那店主,从柜台上抬起头来,我们发现,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两鬓已经半白,但两眼炯炯有神,而且个头很高,如果不是左脸上有道惹眼的伤疤,他会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有点像日本明星高仓健。那是一道很长的伤疤,看起来好像是刀疤,从眉角一直延伸到了脖子根。那男人看见我们进去,正要说话,突然像是发现了好久不见的熟人一样,盯着阿寒看。盯了半天,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阿寒还没说话,柏昭急匆匆地说:“她叫景寒……”

阿寒捅了他一拳,他没说下去,我说:“我们都叫她阿寒。”

那疤脸男人笑了一下,说:“我问的是真名字。”

七那步说:“我们又不认识,你问的干嘛呀,我们是来买衣服的!”

但那男人不理七那步,还是望着阿寒,很期待的样子,阿寒无法,只得说:“我叫,叫林寒景。”

那男人眼里放光,说:“你姓林?不姓景?”

阿寒有些意外,吞吞吐吐地说:“是,是啊,怎么啦?”

那人沉思了一下,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不,是很多故人,还想起了一些往事。你们要买什么东西?没猜错的话,你们是要去牛头岭,对不对?”

这个男人,是几天以来,第一个说起牛头岭而不畏惧的人,不劝阻我们去牛头岭的人,我们不得不多看了他几眼。他看见我们看他,笑了笑,眼睛却只盯着阿寒。阿寒说:“我们是去牛头岭,你这里卖不卖姬后族的衣服?”

那男人指了指门外挂着的衣服,又往店里面指了指,我们看见,这店后面很深,而且店后面,也有一个肉铺那样的小院子。我说:“我们想买一些姬后族的衣服,能试一试么?”

那男人说:“当然。都可试穿,不合适不要钱。去姬后族的地界,当然要穿他们的衣服,你们知道这一点,很不错,肯定会省去很多麻烦。”

他把我们领到店后面,我们男人在一起无所顾忌地试来试去,让小奴隶在一边站着,小奴隶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穿姬后族的服饰也不碍事,再说我们打算一到姬后族的地界,就放了小奴隶。店主又把女孩们领到了一个杂货架子后面,那里有道帘子,他拉上帘子,让女孩子自己试衣服,然后走过来,到了我们男人身旁。我们一边试衣服,那男人一边和我们说话,说来说去,他总是套问与阿寒有关的问题。他问我们和阿寒认识是不是很长时间了,我和柏昭都说是,柏昭还抖落了我和阿寒暧昧过的往事,我踢了他两脚。那男人似乎对阿寒非常感兴趣,柏昭开玩笑说:“难道你看上我们阿寒啦?你虽然年龄大了点,但也还凑活,阿寒也许不会嫌弃你,毕竟,她那么凶,也没人会要她,你要了她,我们会祝福你们的!”

那男人只是笑笑,柏昭的头上却挨了一下,原来是阿寒,她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我们没想到,作为一个女孩子,她挑衣服换衣服那么利索,勺子和七那步还在里面吵吵嚷嚷,显然拿不定主意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阿寒穿着一件粗布长裙,虽然裙子颜色很朴素,上面的花纹装饰我们也看不懂,但阿寒穿上,有一种特别的美,我们都觉得那衣服很适合她,连疤脸男人都忍不住赞赏了一番。阿寒留着短发,肤色很白,穿着暗色的衣服,更显得她皮肤细腻,风姿绰约。柏昭嬉笑着说:“阿寒,怪不得店主看上你了呢,原来你打扮打扮,还是很诱人的嘛!”

阿寒又要拍他,柏昭躲开了。店主说:“你们别开这姑娘的玩笑啦,我只是想起往事,所以问问而已。”

我、柏昭和西岳华都换好了衣服,我和柏昭在店主的建议下,各穿了一套姬后族年轻男子常穿的衣服,宽衣宽裤,要不是黑褐相间并有纹饰,我们还以为是老头老太太打太极穿的那种衣服呢。西岳华挑了一身纯黑的衣裤,穿在他身上,看起来非常酷,像是江湖人士。

勺子和七那步还没挑好衣服,阿寒正要去催。我们忽然听见了一阵喧腾之声,好似有很多人正朝店里走来。店主往店门口走去,我们听见一个了盛气凌人的女人声音。她说:“店主,把你们店里姬后族的衣服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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