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哥!你也吃得太多了点吧!小心会变成小肥肥的哦。”吃饭的时候,唐茵不忘调皮拿哥哥开涮。“去去去!你一个小孩纸懂什么?”唐子贤一边往自己的碗里夹菜,一边回击着妹妹。说实话,唐子贤最近几天的饭食量真可谓是突飞猛进。现在他手里拿着的,已经是第三碗饭了。“什么?老哥你居然敢说我是小孩纸?你明明比我还要幼稚,好不好?”唐茵很生气地用手指戳着唐子贤的鼻尖。“小茵,你对哥哥也这么毒舌。以后早晚有你吃苦头的时候!”唐子贤面对这个妹妹的时候,简直脱力得都想往后仰。
“子贤现在能多吃点是好事,着不是还在长身体嘛!”母亲大人过来打了打圆场。“今天作业比较多,我就先回房间,边做作业,边吃饭算了。”唐子贤端起他那满满当当的碗,准备撤退了。“一边写作业,一边吃饭。这样对肠胃的消化不太好。”母亲大人衷心劝告道。“没办法的。我作业真的很多!”唐子贤摆出一副相当头疼的样子。
唐子贤回到二楼的房间后,轻轻地把门锁上,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走到衣柜前面,用手敲了敲木板!“喂,雨香!开饭了。”衣柜里的白雨香睡得很沉,敲击声仅仅只能让她恢复一点意识。半梦半醒中的白雨香抽了抽小巧的鼻翼,弥漫在四周空气里的饭菜香味全部被她吸入。见没什么动静,唐子贤心说:糟啦!该不会是因为我今天中午有事没来给她送饭,现在已经饿昏在衣柜里面了吧?“喂!还有人活着吗?”唐子贤又敲了敲木板,见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索性就直接把衣柜门拉开。不幸的是,正好碰上了白雨香扑出来的瞬间……
白雨香一接过饭碗,就抓着筷子往嘴里扒饭,毫不顾及自己身为少女的形象。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已经饿了两顿嘛!“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唐子贤提醒白雨香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哦恶摸!(我饿嘛!)”因为白雨香嘴里装满了食物,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含糊不清。“真是抱歉!为了不让周围的邻居察觉到你的存在。我就只好禁止你随便外出了!”白雨香的话,唐子贤虽然没怎么听清楚,但大概的意思还是懂的。
咔!房间的门锁突然被扭开了。唐子贤很是震惊,他刚才明明把门锁好了的啊!不过,时间已经不够唐子贤发愣了。他强行夺过白雨香手中的碗筷,然后将白雨香整个人拎起来,扔进衣柜。“老哥!最近,你怎么总喜欢把门锁上?”一个娇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什么啊!原来是小茵,下了我一大跳。”唐子贤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老哥,你最近很是可疑。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实交代,你最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我就把上次你贿赂我的事,起禀给母后!”从情况上来看,小茵恐怕是早有预谋。
"我什么都没干过!锁着房门是因为高中的学习压力紧张,再加上没怎么适应好环境,我怕你来烦我。"在无法掌握敌方真实动机前,是万万不能把底牌摊出去。“真的吗?要是你欺骗妹妹的话,可是会被天打雷劈的哦!”为了加强气势,小茵还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来比去。“那么如果你老哥我真的做了点什么不靠谱的事,你身为妹妹是不是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不得不说,唐子贤在口语交际着方面的水平实在是渣的不容直视。这和直接坦白从宽也没有多大区别嘛……
“老哥你这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唐茵都有点不好意思去揭穿他。“那你就闭着眼走出这个房间就好啦!没必要这么关注你老哥的破事吧?”唐子贤现在连把小茵直接扔出去的心都有了。“表这么嘛!毕竟,人人都有一颗看八卦的心嘛!你越是这么遮遮掩掩,我的好奇心就直线上升啊!老哥,我是你最可爱的亲妹妹啊!我绝对是和你同一战线的。不需要全部,爆点猛料给我就好。”唐茵几乎已经要投怀送抱上去了。
“去去去,哪凉快哪边呆着去!我还要写作业呢!”唐子贤摆摆手,对小茵下达逐客令。“作业?老哥你还真是会装啊!其实我都知道的。这几天你压根就没去教室上过过课,对吧!”即使唐茵说话的语气很是淡然,可她神情却激动的好似是在跳一曲轻快活泼的舞蹈,简直有种喜不自胜的感觉。“噗!为什么你会知……”刚惊呼了半句,唐子贤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哼哼!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那还真是因为老哥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虽然你每天都假装去学校上课,回家按时做作业,但你的课本上可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诶!我又不是睁眼瞎,这白得能当餐巾纸用的课本,我怎么会看不出端倪呢!”唐茵狡黠的奸笑了两声。
“这还真是马失前蹄了啊!”唐子贤无奈的苦笑道。“好啦,好啦!既然,老哥你那点小心思已经大白于天下了。那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这几天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居然忙得连学都不去上了?”唐茵煞有介事地问道。“那小茵,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唐子贤说得很犹豫,甚至可以说成是一种期期艾艾。
说真的,唐子贤的确不希望这么早就和唐茵说这些事。尽管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但唐子贤还是真心希望这个时刻可以来得越晚越好。要妹妹在他和母亲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绝对是一件会让妹妹很为难的事情。可唐子贤实在是讨厌这样的生活,父亲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母亲始终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谎言世界里。
只有这个妹妹,才是他唯一的真实的亲人。可如果,唐茵给他的回答是否定的话,唐子贤也会心甘情愿地继续留在这个令人恶心的家里。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像野狗一样在外逃亡的话,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孤独,很孤独的啊!孤独地知道,家里已经不再会有人等着他回去了;孤独地知道,他已经是一个被放逐的孤魂野鬼……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承认你是一条家犬的时候,你就会变成一条真真正正的流浪的野狗。
“你放心!我就只是想打听打听老哥你的八卦。我保证,绝对不会向老妈打小报告的!”唐茵很郑重的发誓。“不,不是的……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我,我是想问。你,还想待着这个家里吗?”虽然唐子贤发问的时候,一直很胆怯和恐惧,但他至少还是极力强迫自己把话说出来。“老哥你是不是发烧了?不待在家里,我们还能去哪里?”唐茵伸出手放在唐子贤的脑门上,给他测测体温。“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一个劲地在说胡话呢?”唐茵把手收回,托住下巴,一副沉思者的面相。
“我没有说胡话,也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小茵你,还想待着这个家里吗?”在以前,唐子贤和妹妹的对话总是轻描淡写的,不带一丝重量。可唯独这次,话语中似乎掺杂很沉重很沉重的东西。
“老哥,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啊?”唐茵没有直接回答唐子贤的问题,反而是向他发问了。“我想从这个家里逃出去。”唐子贤也没怎么在意妹妹支开话题这件事。“可就算你逃出去了,那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出去打工必须要实名注册,没有人会愿意去招收一名童工。而且,任何人的资料都在政府的监管下,你也做不了假。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没有经济来源,就凭现在的老哥你,能撑得起那一片天吗?”唐茵一下子就说道重点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的话。你要么是寸步难行,要么就是饿死街头。
“你说得对,我还,真是有够不靠谱的……”唐子贤无奈地扶着额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想出一个可以扭转全局的办法。可就凭自己储备的那点压岁钱,根本就没办法应付掉住宿费,水电费,餐饮费。如果仅仅只是靠着拾荒来过日子的话,要解决一个人的生活还算勉强,但要是两个人的话还是太困难了吧!
外面的兄妹俩正在商讨人生大事,可在里面待着的白雨香已经是饿得受不了了,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衣柜里爬了出来。“喂,老哥……为什么你房间里藏着一个人啊?”唐茵满头黑线地指了指白雨香。“我去。不是让你在衣柜里好好待着吗?”唐子贤也真心是被白雨香的举动给吓着了。
“可要是再不出来吃东西的话,我就得饿死在你家的衣柜里了。而且,我看你妹妹也没什么危害性嘛!”还好之前已经吃过一点饭了,要不然白雨香此刻又得化身成饿死鬼了,“喂,老哥,这是你从哪傍来的富婆啊?”唐茵弱弱地问了一句。“别闹!她可比我穷多了。”唐子贤摆了摆手,示意唐茵赶紧住脑。
“不过,我真的很抱歉……从明天开始,雨香你就得再去找一个愿意协助你的人了。”唐子贤很抱歉地说道。“你不打算离家出走了吗?其实还可以考虑,等你赚到钱了,再回来接你妹妹啊!”白雨香现在还不清楚唐子贤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所以很单纯地说出来了。“不了。我还是在这里安安心心地过完一年吧!到了明年,我就可以去打工了,到时候再离家出走的话。才不至于是换了个地方受苦而已。”唐子贤满脸都是一副我已经看开了的表情。
“那好吧!我现在又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既然对方不愿意,白雨香总不至于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吧?更何况,以白雨香的战斗力也打不过人家啊!“你们先休息一下,来吃点水果吧!”谁都没有想到,母亲大人突然造访,将房间里的景象尽收眼底。这伙人都还只是新手把式,并没有养成谈论机密事件时紧锁门窗的习惯。七嘴八舌的时候忽略了一个要命的问题,房门还没关呢……
客厅里,母上打扰坐在餐桌的一边,而唐子贤等人则坐在另一边。从二楼下来开始,沉默的精灵就始终飞舞在客厅各地,也许是因为这尴尬的场景正合他的胃口吧?现在的场面就像是双方都在打着一场胶着战一样,母亲这一边是希望唐子贤能自己老老实实地把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给交代清楚,而唐子贤这边则是手足无措,实际情况当然是不能说的啊,可就凭唐子贤的交际能力,编个瞎话也肯定是死路一条……
“子贤,你就别在这跟我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母亲大人的忍耐度已经到极限了。“这有什么可说的。答案不是很明显吗?她是我女朋友。”唐子贤满脸不屑地用手指了指白雨香。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部石化,脸上惊恐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文字来破译……
唐子贤心中简直是有十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TMD居然还真说出来了。唐茵一开始听见唐子贤说那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考虑今后要降低对老哥的信用指数了。还说不是傍的女票,这下子承认了吧?白雨香被吓得不轻,之前只被徐浩天撼动和破坏过的防线,已经让唐子贤轰炸得只剩下渣了……她赶忙轻声地向唐子贤发问“我靠!你搞什么鬼?为什么我会突然变成你女朋友这种奇葩的设定?”“这还不是形式所迫吗?你就看在最近我一直帮你测试那一群嫌疑犯的份上,替我把这个慌圆过去吧?”唐子贤急得快爆泪地轻声哀求白雨香。
其实,最最崩溃的还不是白雨香,而是母上大人。在母上眼里,唐子贤虽然是一个有点冷漠,有点小叛逆的人,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有很孝顺,很听话的孩子。当她听见儿子早恋的时候,让她真真正正地意识到,儿子已经彻底地学坏了。她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和她作对,她拼命地想用管好儿子和女儿,可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场的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任何人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整个客厅里的空气简直像是降到了冰点。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沉默,大概是唯一一种不会让现在挤压的情绪更加进一步暴动的方法了。可唐子贤很快就意识到,如果再这么继续沉默下去的话,后果恐怕也一样会变得无法挽回。
尽管母上已经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流泪,但她眼睛里淌着的汪汪泪水还是太有杀伤力。其实仔细想想,虽然母亲一直生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谎言世界里,但在她大脑潜意识的深处里,又何尝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一直以来,能让她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世界里逃避的支撑物,就是她的儿子,女儿。而支撑物倒塌的那一瞬间,大概可以用末日这个词来形容吧?
现在谁也不知道,母亲时候什么会突然一下绷不住地大哭起来。而且,一般人在痛苦的时候,会找到倾诉的对象,说出自己为何感到痛苦,为什么痛苦。但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一些,面对自己的情绪异常,无法用言语来表示,或是害羞说不出口的人。而唐子贤的母亲刚好就符合这个特点。
当一个人长期处在一个不允许表达自己真实情绪的环境之下,情绪就会被强行收回去。如果一个人类想用意志力和理性来控制自己的感情的话,那当她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时,就会出现极为混乱不堪的局面。在柴门文的《爱情白皮书》里,男主角挂居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一次面对的园田成美时,想到一些悲伤的事情,眼泪在眼眶打转,挂居保就让眼泪慢慢回流,不滴下来,所以挂居保总是冷冷的。
太多的情绪被压回去产生的后果是无法预料的。就像挂居保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做过学生会会长,学校要挂居去说服学生遵照学校版的校规,挂居答应了。但是面对太多的同学,压力太大,竟然开始数落起学校来了。现在的局面也是如此,长期压制情绪的母亲,突然受到了这么大的压力。可她居然还在尝试压住情绪,这样不仅毫无用处,而且还会让情况进一步地恶化。
“哦,对啦,妈!因为刚才突然被你发现,吓了一大跳。我居然把最最重要的那件事忘和你说了,我们今天在这里其实就是来谈分手协定的。毕竟我们还小,应该先以学业为重。谈恋爱这种事,还是应该等到我有能力承担责任的时候再说吧!”说实话,这个谎言还真是讲得没水准欸!先不说隔了这么久才讲,光是被吓了一跳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的几率也实在是小得可怜……
母亲呆呆地坐在那里,忽然嗷呜一声抹着眼泪哭了起来。唐子贤看着这场面,也不知道妈妈到底彻底爆发,混乱了呢?还是相信了他那个没什么水准的谎话,欣慰的哭了呢?"喂,妈!我先让雨香离开好了,眼不见心不烦嘛!小茵!"唐子贤想小茵使了个眼色,唐茵就立马拽着白雨香往外走了。
如果现在直接问母亲感觉怎么样的话,实在是太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所以,唐子贤想绕几个圈子,来试探母亲的情况。"妈,这次的确是我做得太过分了点。你就当我正值青春期,原谅我这一会吧?"唐子贤双手合十求饶,并偷偷观察着母亲的状况。可母亲就是坐在那里哭,依然让唐子贤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母亲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说什么啊?妈?”唐子贤突然觉得后脊有点发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么对我?子贤,你爸爸虽然很贴心,很温暖。但他却是一个不学无术,只会耍小聪明的人。我把我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和你妹妹身上了,可你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母亲有没有把唐子贤的那些话听进去已经不重要了,总之她现在是彻底得失控了!母亲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嫁人就被婆婆看不上的小姑娘,所有人都变着法的欺负她,可她却欺负不到任何人……
“妈,对……对不起!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那个女生其实是我找来协助我离家出走的,我真的没有早恋!”唐子贤一下子急了。他开始怨恨起自己来了,当时编一个什么样的谎话不好?怎么偏偏就编了这么一个该死的谎话!
不过,母亲根本就没听唐子贤的解释,反而是抓起桌上的盐罐和胡椒罐对着唐子贤投。现在的唐子贤,在母亲心里的形象已经完全转变,他不再是那个有些小叛逆却很听话的孩子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满口都是谎言的不良!那些金属罐子砸在唐子贤身上有些痛,可他没有躲避。以前,唐子贤从来只关心自己的感受,可现在才发现,妈妈其实比他还要可怜上百倍!
桌上的罐子,餐具都被母亲扔完了之后,她又开始掀桌子,踢板凳……“妈,你冷静一下,我知道我错了。你相信我!”唐子贤上前抱住母亲,想阻止她继续打砸家里的东西。可还没两下子,就被母亲给推开了。唐茵回来后,也想阻止住母亲。但身为哥哥的唐子贤都没能控制住,她这个连能力都还觉醒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滚!你们也给我滚!”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之后,母亲居然打算把自己的亲生儿女也给赶出去。“妈,你冷静冷静啊!家里的东西砸了就砸了吧!可我们是你的儿子和女儿啊!”唐子贤的确是想离家出走,可绝对不会是以现在这种方式。更何况,他已经有点想改掉那个荒谬的计划了。“滚!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女。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母亲推着唐子贤和唐茵,走过一边狼藉的废墟,把他们扔出了家门,然后把门狠狠地关上!
“你们……没事吧?”白雨香在听见房里的动静后,就果断地选择了留下来。唐子贤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回去敲门。“妈,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解释,把门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