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再说一遍,被蒋寄柔叫进宫中的那人名为什么?”
玄寒殿内,瑾言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盯着跪在地上,向他汇报的那人。
那人瑟缩了一下,依言重复了一遍,“回殿下,被太后召进宫中的那人,名唤苏瑾。”
“苏……瑾……”瑾言垂眸,低声喃喃了一遍,猛然站起了身,吓得地上那人又是浑身一震。
“那苏瑾开的医馆名为什么?”
“回殿下,据说叫做回春馆。”
瑾言听着,眼中的光越放越亮。
苏瑾……回春馆……果然,是他的小姐回来了。
那时,他匆匆的给小姐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
一路之上,他不停地被蒋寄柔派出来的人追杀。
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但万幸的是,他留于轩辕的属下也闻风赶来,并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终把他带回了轩辕。
而他因受伤过重,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对外面所发生的事也一概不知。
可他没想到的是,待他醒来之后,再派人打听她的时候,却得知她已了无音讯,没人知道她到底失踪到了何处。
那是他以命相待的小姐,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下落不明。
他不是没找过楚逸轩,但当他找到楚逸轩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腿也已经在那次攻守中毁掉了一条。
而他给自己的答案是,他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流落到了何处。
虽他话是这样说,但自己总感觉有蹊跷之处,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他也暗下决定,寻找翎羽是小姐的夙愿,若是小姐真的无法完成的话,那就由他来替她完成。
他谋篇布局,与蒋寄柔不停的争夺着朝中大局。
不是他对皇位有多么的渴求,而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与翎羽的秘密更近一步。
也只有这样,才能与她更近一步。
前几日,他便听说新建立了一家医馆,且来头不容小觑,他本是不甚在意,但还是派人去留意了一下。
而他没想到的是,那家医馆竟叫做回春馆,而持馆之人,竟名为苏瑾。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而是小姐在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回来了。
瑾言闭上眼睛,缓缓的吐了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已经变的肃杀而冷凝。
“你可知蒋寄柔叫苏瑾进宫所谓何事?”
那人摇摇头,“属下不知道,但听探子来报,太后叫傅云霄进过宫,随后便有了苏瑾进宫这件事。”
傅云霄,呵,蒋寄柔手下最忠心的一条狗,还是一只没有拴好,随处咬人的疯狗。
“吩咐下去,我要进宫一趟。”说罢,就掠起衣摆,踏步走出了玄寒殿。
他必须要先小姐一步进入宫中,这样才能为她挡下阴谋。
小姐,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瑾言都会站在你身边,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瑾言以最快的速度向皇宫赶去,在快要到达未央宫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挡了下来。
定睛一看,站于眼前的人,正是太后派的首脑一一傅云霄。
“殿下这是想要去哪里?”傅云霄伸臂拦住瑾言的动作,挑眉轻笑着。
“本殿下想要去哪里还轮不到你来管!”挥开横在身前的臂膀,径直向未央宫走去。
傅云霄双眼微眯,不用他管?这可不行啊,毕竟是她让自己守在这里的。
身影一晃,重新立于瑾言面前,“傅某人对殿下一直以来都很是仰慕,只是平日里碍于琐事繁多,无暇分身去登门拜访,恰逢你我二人今日皆是有空,不妨去喝杯茶如何?”
瑾言看他极力想要阻拦,心头逐渐浮上了不安,那女人到底想对小姐做什么!
“殿下,近处便有一所茶楼,听说环境甚是优雅,依我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脖颈之上就抵上了寒气四溢的剑刃,剑气所过之处,被掠出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了一串血珠。
而傅云霄却连看都不看,仍是浅浅的笑着。
“拦我者,死!”瑾言手腕一转,剑刃又向对方的皮肉之下深入了几分。
那血也从原来的血珠,逐渐汇聚成了一条血流,顺着他的脖颈,蜿蜒着流淌下来。
傅云霄嘴角一僵,也不再硬扛,并指侧挡,将紧贴的剑刃移开了几分,“殿下,有话好说,何必动粗。”
“傅云霄,别以本殿不敢杀你,今日你若再敢拦我一下,本殿便叫你无法再看见明日的太阳!”说罢,不愿再与他过多纠缠,向未央宫踱步而去。
脚刚抬起,还未落下之际,突然响起了身后之人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脖颈之上袭来的彻骨凉意。
傅云霄执剑搭在瑾言的肩膀上,盯着他的背影,凉凉的笑着,“且不说见不见得到明日的太阳,就算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又如何,此处,傅某人拦定了!”
这边的风波还没有平息,另一边的浪潮却已翻涌而起。
苏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跟着宫女的脚步向未央宫走去。
“苏大夫,这里便是太后的住处,进去吧,太后正在里面等你。”
宫女看着苏瑾站于门前一动不动,双手用力一推,就将她推进了几分,由于门本就是虚掩的,这轻轻一撞,便撞了进去。
而身后之门,也在她进去的一瞬间,重新合起。
苏瑾眸光闪了闪,抬头向前看去,而倚在琉璃美人榻上的蒋寄柔,也正似笑非笑的看向苏瑾。
红唇微张,妩媚勾人的声音便在屋内响起,“你……就是苏瑾?”
上下将苏瑾打量了一遍,懒懒起身,赤足下榻,伴着脚踝之上的银铃声,走到苏瑾面前,细而狭长的凤眸紧锁着对方的脸,嘴角的笑意勾的愈发妖媚。
抬起苏瑾的下颌,将脸凑近了几分,作势便要吻上对方。
就在苏瑾将要躲开之时,那抹嫣红却倏的停下,转而移到她的耳边,吐气如兰道,“不愧是异梦阁阁主与万宝阁阁主同时看上的人。”
嫩白的玉手搭上苏瑾的肩膀,身子微倾,胸前的丰满就向前压去。
苏瑾眸光一掠,赶紧移开了头,想起自己那还未发育完全的小笼包,不禁在心里泪流满面,比不起啊比不起。
推开像树袋熊般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向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些距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方的胸前,心中又是一痛。
“草民就是苏瑾,依圣旨前来。”苏瑾不卑不亢的向蒋寄柔拱手,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下跪。
蒋寄柔也不怪她,毕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激起她征服的欲望。
娇笑着拉过苏瑾的手,将她拉至琉璃美人榻边,“听说你的医术很好?”
苏瑾摇头,“太后折煞草民了,草民的医术只能称得上是中庸,只有寻常小病,尚且能治上一二。”
“中庸吗,呵呵……”蒋寄柔轻笑两声,将娇躯软软的靠在苏瑾的身上,“中庸就已足以,既不会太过崭露锋芒,被人忌惮,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至于太过卑微,被人碾进泥里,践踏于无物。”
苏瑾嘴角一抽,差点给她当场竖起一个大拇指,果然,这太后不是白当的。
“听说,你与异梦阁阁主和万宝阁阁主的关系很好?”蒋寄柔翻身坐在苏瑾的怀里,摆弄着她垂在胸前的发丝,眼中嬉笑之余又带着些许的凌厉。
苏瑾了然,原来蒋寄柔叫她来谈心是假,打听她与那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是真。
“草民惶恐,草民只是一介小小的大夫,又怎能结识得了那样的人物。”
听着苏瑾的话,蒋寄柔的笑意骤然敛去了几分,沉着眸光坐正了身子,心下多了几分思量。
此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亦或是为了逃避她的话而欲盖弥彰。
她终是不信,那两人会出手帮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毕竟善心大发这种东西,在那两个人的身上从不存在。
心思百转千回之间,忽然拉起苏瑾的手压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之上,魅笑着,“苏大夫,哀家近期以来总是感觉胸口闷闷的,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苏瑾盯着手下的白嫩,嘴角一抽,整个皇宫那么多太医,都留着当摆设吗,哪里轮得到她。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只是随口扯了一句,“太后感觉胸口闷,是因为最近火气有些旺盛,待草民为太后开一副方子,稍后交给太医过目一下即可。”
说罢,赶紧抽回了爪子,抄起笔墨写起了方子。
蒋寄柔看着书写于宣纸之上的苏瑾,眸中一道流光闪过,拉过苏瑾的衣襟,就翻身压了上去。
“凭借苏大夫在医术上的造诣,困在一家小小的医馆内岂不可惜,不如进宫为哀家所用如何,绫罗绸缎,白玉美人,任尔挑选。”
她有一种预感,只要能留住苏瑾此人,就能与异梦阁和万宝阁更进一步。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宫女的惊呼声与男子的低吼声夹杂在一起。
听此声音的苏瑾,眼底渐渐染上了笑意,直达眼底。
就如她所想的那样,门板被男子大力的踢开,玄色锦衣之下,那抹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眼前。
苏瑾推开微楞的蒋寄柔,起身逐步走到男子的面前,嘴角的笑意始终未减半分。
“瑾言,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