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衣少年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如被雷劈了般,刹时间将笛音儿劈的外酥里内。
只见云清薄唇轻启,缓缓道,“女人,我看上你了……”
笛音儿傻了,愣了,懵了,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半晌之后才晃了晃脑袋,“你说啥,你看上我了?”
黑衣少年点头,“我很少看到你这样的女子,你很有趣,和黑狼很像。”
“黑狼?”笛音儿眨了眨眼睛,“那是啥?”
“黑狼是我曾经养过的一条狗,不过……”少年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在笛音儿烧着火苗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道,“可惜了,黑狼去年已经死了。”
那极其无奈的语气,听得笛音儿刹那间嘴角一抽,这家伙竟然拿她跟狗比,还是一条死了的狗,按苏瑾的话说,真是哔了狗了,要不是他刚才救了他们,她现在就想把这口无遮拦的家伙剁碎了喂狗。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笛音儿起身,向苏瑾的方向走去,身后响起少年淡淡的声音,“我说真的,我看上你了。”
“呵呵……”笛音儿低笑了两声,霍然回头暴怒吼道,“滚!老娘看不上你!”
“哎,可惜了。”云清惋惜的摇摇头,看着顾子墨道,“我欠你的人情已经还完了,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
说完,就飞身离开,化作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月色中,
半晌后,那个黑点又折了回来,视线无意间扫过笛音儿,泠然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古月,要不然到时谁都保不了你们,除非你们想死。”
“切,说的我们好像愿意留在这里一样。”笛音儿翻了个白眼,再定睛去看时,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笛音儿并未理会,执起苏瑾的手腕,一边查探着她的脉搏,一边担忧的问道,“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半晌没有听到苏瑾的回应,笛音儿扬声叫道,“苏瑾!”
“嘘……她睡了……”顾子墨声音放的很轻,小心的擦拭着女子脸上的血污,月光下,那张脸白的吓人,若不是鼻翼下还有呼吸,看上去几乎如同一个死人。
微微松了些手上的力道,顾子墨沉下眸光,月下的夜色里,那双眸黑的发亮,又透露着无边的凉意,仿佛能渗透骨髓,让人忍不住心生寒颤。
视线一掠,掠过眼前那几个浅浅的脚印,脚印旁刺目的红色血迹让他顿住了目光,他知道这是从苏瑾身体里流出来的血,那些狰狞的伤口,似乎写着那场激烈的战斗。
顾子墨的心突然一疼,如被石块砸了一下,四分五裂碎裂开痛了起来,痛的他微微有些痉挛。
终究是他来迟了,若是他再来的早一些的话,她是不是就能……
他来古月有一些事情,也与苏瑾住在同一家客栈,那日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只不过他当时选择了袖手旁观,想逃离这个让他心情复杂的女人。
直到他听说了辉月族调出追杀令一事,才意识到大事不好,此等情形下,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帮助苏瑾,而他也因纠结延误了时辰,差点就因此害死了她。
是他错了,他该早一点来的……
到底是怎样的局面才能把她逼到想要自尽,又是怎样的韧性才让她坚持到现在,若她死在他面前,大抵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
无人知道,他在掷出匕首的一瞬间,手都是抖的,力道轻了,他怕打不掉她的剑,力道重了,他又怕剑刃伤了她。
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最快的判断,又做出最快的反应,这世间,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笛音儿咬唇看着顾子墨,“我们现在是找家客栈,还是立马赶往苗疆?”
苏瑾身受重伤,而瑾言还处于昏迷中,皆受不起奔波,找家客栈休息,先等苏瑾醒过来才属为上策。
而顾子墨却意外的开口道,“古月马上就要乱了,去苗疆。”
古月的八大家族已经互生嫌隙,矛盾了好多年了,而今晚辉月族被槐木族袭击一事恰好就是打开这场战斗的引子,相信再过不久,有的家族就要从古月中除名了。
“好,你等我一下。”笛音儿连忙起身跑到树林里,片刻后背出一个红衣男子,正是穿着苏瑾衣服,扮作她模样出来的瑾言。
她回来帮忙,不得已只能放下瑾言,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把瑾言藏在了树林中,至于她死后,瑾言会怎么样……咳咳,原谅她当时脑子一热,还没想过。
两人分别带着两个伤员,紧赶慢赶的上了路。
而他们离开的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也突然凭空出现在树林里,黑衣墨发,清冷尊贵的让人不敢冒犯,看着满地的狼藉,冷彻的眸光突然泛起一丝波澜,待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后,瞳孔猛的一缩。
声音如同冰珠子落地般,又席卷着滔天的怒意,“辉月族,呵……”
他身后的黑衣人跪地,抿唇道,“主上,辉月族是我们的人。”
男子冷冷的扫他一眼,握紧手中的荷包,薄唇轻启道,“那又如何?”
只要是伤了她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区区一个狐假虎威的家族,即便弃了,那又如何?
黑影消失之后,一抹紫色的流光也相继而来,气度雍容,恍若九天神祗。
“小瑾儿……等我……”
………
有着顾子墨的掩护,几人的速度快了很多,终于在半日时间内抵达了苗疆的边境,只是边境,那股阴郁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感觉隐隐的有些不舒服,除了从小在苗疆长大的笛音儿。
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笛音儿突然红了眼眶,父亲,女儿终于回到苗疆了,笛南天,姑奶奶这次定要取了你的狗命,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父母,不死……不休……
几人随意的找了家客栈住下,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形式,一边帮苏瑾疗伤。
这一日,笛音儿又早早的出去了,偷偷的打探着有关于笛南天的消息。
她不敢联系任何人,当日之事是有人背叛,能接近父亲身边的一定都是他信任的人,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隐藏的到底有多深。
大睡了三日之后的苏瑾也似有转醒之势,连续几日来的疲惫都被这一觉一扫而空。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她还在做梦,意识模糊间,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瑾儿……”
恍惚间,苏瑾伸手去捏,喃喃道,“楚逸轩?不是鬼吧?”
“你说呢?”楚逸轩扬扬眉,手一伸便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扣紧,俯身含笑道,“是我,如假包换。”
“好家伙,还真是你。”
苏瑾抽了口凉气,立即翻身滚进被褥间,还没等开口,就见楚逸轩拉过被子,将她浑身一裹,包进了被褥里。
这一裹间,他就已经摸遍了她全身,感受着手下分明的骨骼,手顿了顿,叹息道,“小瑾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个……”苏瑾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了对策,笑嘻嘻的答,“我最近在减肥。”
“减肥?”楚逸轩看着某个嘴硬的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被子往下一拉,将她的脑袋从被子里挖出来,对上她黑如玛瑙的眼睛看了一阵,轻笑间,突然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苏瑾一顿,眼光乱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之就是不看他,奈何某人的眸光太过犀利,实在躲不过去就与他对视,恶狠狠道,“你瞅啥?”
楚逸轩笑了笑,眸光陡然一沉,根根如玉的手指慢慢的向下滑去,又倏地的抚上了苏瑾的脖颈,惊得苏瑾向后一缩,怂道,“那个啥……有话好说……”
楚逸轩手指一顿,无奈道,“我听说你自刎了……别动……我看看那道伤口。”
苏瑾立即心虚了,垂头小声嘟囔道,“谁自刎了,我还没傻到一言不合就想不开的地步。”
“是吗?”楚逸轩摸着指下那道已经结了痂的泛着红晕的狰狞伤疤,抬眸道,“那你这伤从何而来?”
“啊,这个……”苏瑾笑容僵了僵,突然灵光一闪,呲牙笑道,“这是我不小心划的,我当时……”
话音未落,便见楚逸轩倏地俯下了身子,温暖而柔软的唇触上了女子颈间白嫩的肌肤。
苏瑾呼吸一窒,僵住身子不敢动弹,感受着男子的唇在她脖颈上流连,在那道淡粉色疤痕上轻轻扫过,带起微微的痒。
苏瑾身子微微发软,心底似乎长出了毛茸茸的草,所经之处,皆带起一丝涟漪。
她鼻子一酸,有些想哭,但不知怎么,却又有些想笑,看着吻上她颈间伤疤的男子,心突然开始一抽一抽的痛。
苏瑾轻轻一颤,楚逸轩立即察觉的移开身子,“我也是不小心吻上的。”
见苏瑾张嘴呆望的傻样子,他轻笑道,“其实,我想做的远不止这些。”
声音落地,只见他突然举起了手,啪的一掌便打在了苏瑾的屁股上,而某阁主还在雍容的微笑,“叫你不小心!”
苏瑾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的屁股就又被赏了一掌,“叫你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