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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漫漫等待(1 / 1)

路漫漫回屋后坐在床边陷入沉思,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她居然开始琢磨不透了,这个家宛如一座迷宫一样,陷阱满满,而这些陷阱就是那群人的心思。

现在她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爹爹,母亲的死,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她该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

因为这件事,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冷落自己,要是爹爹冷落了自己,那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该怎样待在这个家里。

她到底该怎么办?除了父亲,她孤立无援。

既然那些下人都会欺骗自己了,那也不难认为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就不会欺骗自己。

呵,原来她除了母亲以外,一无所有。

仔细想来,她在府里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爹爹日理万机,每天想见上他一面都难;管家伯伯虽然办事能力强,但他到底是听从谁的吩咐呢?还有那群姨娘们,她除了莫初晴,其余的人都很少见;现在更别说是新进府的夫子了,这个潇洒不羁又有神经质的奇怪男人,令人费解。

跳开府里的人际关系,路漫漫身上除了温柔贤淑,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她该怎么复仇?她该如何让凶手绳之以法?

她做梦都想为母亲报仇雪恨,可她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隐忍到自己有能力与莫初晴作对的时候吗?她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就会被灭口,因为她现在是莫初晴坐上正妻之位的绊脚石。

可是,如果一味的跟莫初晴作对的话自己也可能活不到报仇之日。

她不能坐以待毙!

路漫漫暗自握紧拳头,小脸满是愤恨之意。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她就当再放任莫初晴快活几年,以后的她定是有手段让她后悔的。

灯火醉人,漫漫长夜,路漫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满是母亲死去的画面。

越漫长的夜,越让人难受。

而司徒修远傍晚去给路夕颜补课的时候他才知道莫初晴是她母亲,当即,他就把钱退了,愣是让莫初晴怎么恳求他都不愿接受这门差事。

司徒修远回屋后也辗转反侧,他有点儿心疼那些金子,还给莫初晴时他简直要晕厥过去,真肉疼。

这个夜,他也过得很郁闷,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路漫漫那张红着眼睛的小脸,惹人心疼。

一夜未眠的还有路宸渊,他跟路漫漫的谈话不欢而散后,夜里就歇息在莫初晴房中,他有问她关于林倾城的事情,可莫初晴一直沉默。

路宸渊一看就有问题,枕边人早已睡熟。

路漫漫给他带来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浮现在他脑海中,他该拿这两人怎么办?

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么难抉择的事情落在他头上,他进退两难。

一个是自己宠上天的宝贝女儿,另一个是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让他放弃一个都能要他命。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莫初晴已从那清纯、善良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林倾城居然是她杀的!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路宸渊不敢去想,他选择逃避。

女儿的话如利箭一样一支又一支的直戳他心口,他那善良、单纯的女儿是什么时候看破这一切的?

如果证据确凿的话他会不会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去制裁莫初晴的罪恶?还是舍弃女儿情站在莫初晴那边呢?

路宸渊越想越头疼,他那美满的家庭是不是就此瓦裂了?

对于感情,可能是路宸渊软肋,他宁愿林倾城是因自己而死。

可他不知道的是林倾城正是因他而死。

漫漫长夜,三人未眠,而莫初晴却睡得香甜,多么可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司徒修远来府上也有小半年,他见着路漫漫一日日长大,越发亭亭玉立起来,心里莫名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路漫漫与司徒修远的关系还是停留在见面问好上,这次关系不被破坏是只因司徒修远没有讲当日的事情追根到底。

不过,自从那一日之后“林倾城”这三个字就像禁忌一样不再出现。

路宸渊也从那日之后频繁出府,他的借口是李将军年事已高,他得作为表率请缨征战。

元丰三十年,朝野动荡不安,只因皇帝年事已高,各方实力蠢蠢欲动,天下局势紧张。

皇帝任命路宸渊同老将军李承聿一齐镇守边疆,以防胡人侵袭。

傍晚,丞相府。

暮色逐渐迷糊了起来,堆满晚霞的天空看着是那么的祥和,华灯初上,点缀在府前的那两盏小橘红灯笼在风中摇晃。

腊月,梅花初放,点点红意爬满院墙,那棵在雪中傲立的梅花顽强不屈。

身穿浅色衣裙,披着火红色皮袄的路漫漫拿着一本蓝色书籍站在院里默读,雪落在她头上,她都无意去理会,她表情的淡然,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远远走来的司徒修远穿着一袭黑衣,黑色罗衣上绣着半身墨绿色翠竹,这是四年前路漫漫的手艺。

司徒修远柔声叫住她,“怎么还在此处逗留?”

路漫漫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手腕处戴着的淡绿色冰种翡翠玉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抬起头来,一双晶亮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司徒修远看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很是好看,他不由觉得倾城之姿莫过于此。

路漫漫轻启朱唇,和气道:“夫子还有何事?”

司徒修远温然问道:“你在做什么?不冷么?”

路漫漫看着司徒修远,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在干嘛,为何还要问呢?

“夫子不是明知故问么?还有啊,夫子穿着单薄,您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路漫漫直接撇过脸,继续看她的书。

司徒修远看了眼自己的单薄的衣衫,没当回事,继续调侃道:“不碍事,不碍事,大小姐要是说是在等老爷的话,那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路漫漫有些不理解司徒修远的话,难不成他这是在嘲笑自己看书?

路漫漫曲解了他的意思,满脸嫌弃道:“那夫子是觉得看书会被耻笑么?夫子这话要是让天下文人墨客听到了会如何?”

司徒修远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惋惜道:“路漫漫,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我最讨厌你客客气气的说酸话了!”

她还是那样,一身都带着刺,话那么酸。

司徒修远的本意想说别等了,那么久了都不见路宸渊有回来,今天也说不定他不会回来。

路漫漫开口与他争辩道:“可是夫子你也很烦人呀,明知故问,夫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要赖在府上多久呢?”

司徒修远都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想赶走自己,顿时咽喉一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表面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道:“没想好,你爹也没要赶走我的意思。”

路漫漫捏紧了书册子,开始咄咄逼人,“爹爹怎么可能没想赶你走,分明是夫子你太狡诈,说什么都要赖着不走!”

司徒修远对上了路漫漫那极度嫌弃的眼神,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说话都有点儿心虚了,“我有你说的那么恶劣嘛?我又没白吃你们家的,这不是还教了你们三年吗?”

“对啊,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在这三年里收了那么多学员的贿赂!”

“老爷也没说不能,对不对呀!”

司徒修远以路宸渊为挡箭牌,气势直接就上来了,他还双手抱胸,表示自己无所畏惧。

路漫漫见他傲娇得跟只开了屏的孔雀一样,他是在卖弄他的羽毛吗?这个厚脸皮的无赖!

“你可真会钻空子,怎么没把你蹭吃蹭喝的本事教给我呢?好歹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了。”

说到此处,司徒修远以为她是在为自己不把她当熟人而生气,结果是为了教的少的事情而生气。

他一本正经道:“我必须得藏私呀,不然以后我没饭吃这么办?”

“那照公子这话说的,公子还藏了很多东西没教给我们呀!”

“一分钱一分货,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司徒修远这回答得让路漫漫无话可说。

路漫漫见他越说越自豪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怒火。

她没好脸色的样子看他,道:“夫子莫不是栽进钱眼里了?”

司徒修远强装可怜,他抖了抖自己单薄的袖口,里边抖不出来东西。

他道:“我很穷的,我不能没有钱的!”

路漫漫看他那穷酸相就想笑,她以为这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呢,结果也躲不开钱财的吸引,尖着嘴道:“夫子好歹也是看尽世间繁华的人,怎会如此庸俗?”

“没钱万万不行的啊大小姐!”

司徒修远说得都快跪下了以示他的悲惨,路漫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他一样。

“哦,行了,夫子饿了话就先去用膳吧。”

她对着司徒修远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走,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可司徒修远不听她的呀,还在纠结刚刚那个问题,他问:“你还要继续等呀?”

她点点头,无奈道:“我相信我爹会回来的!”

“老爷都经常征战沙场的,没个把月也难回来呀!”

司徒修远见她满眼的光,他不想抹灭她的希望,谁都知道,一上战场,生死两茫茫,随缘吧。

路漫漫现在正拿着手里的书册子指着司徒修远,她劝道:“夫子去用膳好吗?”

司徒修远猜到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了,他赶忙答应下来,“好吧好吧。”

话毕,司徒修远一溜烟就跑了。

路漫漫不是不懂父亲归来的希望渺茫,可她依旧对着上天祷告,希望父亲早日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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