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世间难遇到的好外婆(7)
五婶丧事操劳忙
那是已经到了1949年的夏秋之间了……
我已经从博白回到村子上来了。此时,正好遇上了三哥其天他妈五婶在生病。开始时,只是出现肚疴(痢疾)。
后来,五叔便从新屋请了一个良村上下比较有名望的老中医生,名叫老二伯前来给她号脉看病。
就这样,便一直医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但是,并没有半点向好的方面转化,五叔他们都觉得束手无策,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这毕竟正是一个缺医少药的年代……
渐渐地,反而病情变得越来越严重。最后,竟然转成为了“红白痢”了。
有一天傍晚,外婆做完了家务活以后,便到五婶房间里去看望她。当发现她已经快要上气不接下气,连话也很难说得上一句的弥留之际。
于是,凭着外婆的直觉和经验,知道五婶她已到了快断气的地步……
此时,她家中又没有一个人在旁边。于是,她不得不独自一人,紧紧地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她的身边。
一直到了八点多钟,五婶便长叹一声之后,已经是快到了只剩下有出无进的一线气了。
外婆见状后,马上离开房间。急忙叫在隔壁房正在帮我家看牛的石塘十叔,一块到五婶房间来。两个人忙了一阵后,就按照家乡的风俗,急急忙忙将五婶用双手把她抬出“厅厦”安放……
五叔当时还在隔离屋与二公(大均)、四公(大阶)、五公(振权)他们聊天。也许是在一起,诉说着五婶的病情,似乎又是在商量她的后事的处理吧!
当五叔他听到有人告诉他,五婶病危,已抬出厅厦后,他才马上回去。
不多久,五婶便就这样地走了……
那时,他们全家一时全都乱了方寸,正在不知所措。
只见亚婆显得很是沉着和镇定,一方面,吩咐五叔与别人研究处理后事;另一方面,由她独自在厅厦里打理死者,完全显得没有半点儿‘恐惧’和慌乱的样子。
后来,外婆还是按照我们这里的家乡风俗,必须有人对死者进行“哭丧”。
开始时,她一边在“厅厦”守灵,一边便动情地“叫哀”。此时,五叔的三个小孩看见了后,方才大声地“嚎哭”起来……
到了第二天一早,在村子上来了的人热心帮助下,请来了一帮“师傅佬”。于是,就连续为五婶,做了两天一夜的道场(“做斋”)。
外婆便在这几天里,忙里忙外,干个不停,特别辛苦……
当年,我们王家的七姑、九姑、十姑、十一姑。另外,还有五婶婆家的人,也都一起前来奔丧。
此时,我看见九姑才来到里坡时,就放声地‘叫哀’,十分动人。简直就像在演戏一般。
当时,她在有节奏地动情地诉说着,死者生前的种种功德与为人,如何艰辛茹苦抚养大子女时,她哭得使听者,个个悲痛欲绝、泪如雨下。
此时,三哥、四哥、亚六听着听着,他们一个个也跟着痛哭流涕。
第三天下午出殡时,全村人都为她送葬,我还负责捧“灵牌”呢!
五婶去世以后,留下一个出生才几个月的婴儿(六妹)。
由于没有乳吃,整天都是在啼啼哭哭,十分可怜。为此,亚婆经常都要抽空去帮忙料理,搞些米糊喂她。
五叔家没有一个女人当家,三个男孩年纪又小,哪里会料理一个才几个月的幼婴?结果,不久六妹也跟着夭折了。
后来,村上有人还笑话十叔为“仵作手”。
当亚婆知道有人议论十叔后,便安慰他:
“十哥,怕什么?这是为人做善事,积‘阴功’,以后必有福气……”
村子上的人们常说,五婶走时,全家没有一个亲人在她身边,只有亚婆为她送终,真是……
总之,在外婆她身上,几乎具备了一个中国妇女传统的所有美德。这也许,与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有关吧……
正是:
五婶丧事操劳忙,镇定沉着无慌乱;
忙里忙外干不停,功德无量好心肝。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