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你在这里吗?”软糯的嗓音如同天籁,带着丝丝慵懒与娇气,就像是在对人撒娇。
叶雅琪耳后迅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循声望去,只见那沉睡中的美人儿推门而入,精致如瓷娃娃的脸庞恢复了红润,红唇如二月花,朝气蓬勃,美丽不可方物。
她不是薇薇又是谁。
难怪他会对自己说别爱上他,原来是他的妻子醒来了。
所以,不再需要她了。
出乎意料的,她格外的平静,没有心痛,反而有一丝愧疚。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见不得人的‘小三’。
薇薇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儿,在看到炎烈后,飞扑入他的怀中,他自然而然地将她搂住,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是叫你别乱跑。”他温柔的语调带着满满的宠溺。
“可是我很想你。”她勾着他的脖子,与他深情对视。
炎烈将她抱起,快步走出房间。
叶雅琪怔怔地看着那有些凹陷的沙发,只觉恍如隔世,就像是刚才所见全是过去留下的印迹。
但,很快,金钟的到来打消了她的自我安慰。
“夕雾,主人让你在书房等他。”金钟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叶雅琪循声望去,朝他弱弱一笑:“我先梳洗一下,马上就来。”
去到洗手间,叶雅琪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她俯下身去用冷水浇脸,冰冷的水刚接触到皮肤,她禁不住哆嗦,但这可以让她更清醒。
擦了把脸,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便转身出门。
书房里。
只有炎烈一人在,叶雅琪暗暗松了口气,因为从没想过会和他们共处一室,就怕薇薇会问起,她是谁。
“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已经和贝、段两家达成协议,将齐家挤出谷城,剩下殷家,需要你见一个人。”他公式化地说。
“我爷爷还好吗?”叶雅琪答非所问。
“已经醒过来了。”他说,“今晚你就去见见你的老熟人张彤。”
叶雅琪不解:“为什么要见她?”
自从大哥死后,她一直以夕雾的身份生活在谷城,根本没有时间联系以前的朋友,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张彤过得是否还好。但清楚他的为人,没有用的人,他是不会轻易让她见。
他要对付张彤?为什么?
炎烈轻笑:“她现在是殷永年跟前的大红人。”
叶雅琪闻之变色,压抑着心中的猜测,又问:“她在殷永年手下做事?”
炎烈的笑容放大,带着丝丝嘲讽:“殷永年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来问我。”
殷永年是谷城商协会的会长,同时也是殷家的掌权人,继承了殷家祖辈做皇家奢侈品的亿万财富,过着比任何人都奢靡的生活,他虽然与地产大亨段家千金段玲联姻,但身边女人不断。
虽然他花名在外,但也不是大张旗鼓的,一旦段玲问起,都会让自己的侄儿殷段做挡箭牌,就推脱说是殷段的女友。
而殷永年则是齐家最大的靠山,所以叶雅琪初见殷段的时候就很好奇,他怎么帮炎烈做事了。
但要她相信张彤做了殷永年的情妇,绝无可能!
“不可能的。”叶雅琪连忙摇头。大哥和张彤的感情很好,她不可能在得知大哥死讯过后,就立马和别人好上,而且还是殷永年那种人。
“信不信由你。”炎烈合上桌上的文件夹,又道,“今晚你就知道了。”
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让叶雅琪暂时忘记了薇薇醒来的事实,垂首走回房,途中,叶雅琪遇见了美得不像话的薇薇。
她一身纯白棉面的公主领长睡衣,就像是山中洁白的百合花,纯净、整洁,让人不敢沾染。
她朝着叶雅琪笑,像个单纯的孩子,就连问话都格外天真:“你是炎请来城堡里做客的朋友吗?”
无法正视她,叶雅琪避开她的视线,支吾道:“是、是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就快了。”等到齐琛倒下的时候,她就能离开了。
“具体的时间呢?”
“我……”面对她的逼问,叶雅琪不知如何接话。
幸好,炎烈及时出现,他不知何时来到,从他身边快速经过,去到薇薇身边,揽住了她的肩,柔声道:“你才刚好,快回房休息。”
薇薇不肯走,仰头面向他,娇嗔:“我不,我想时时刻刻陪着你。”
叶雅琪看着两人甜蜜的互动,知趣离开。她明白薇薇的担忧,但目前她还不能走,只要能亲眼见到齐家瓦解,背负小三的罪名又如何。
可身后又传来薇薇软软的声音:“你别走。”
叶雅琪身形一滞,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
心里早已做好被她唾弃的准备,她轻声问:“请问薇薇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炎,我要她来服侍我。”
“乖,别闹。”
“炎,我只要她。”薇薇像孩子一样撒气。
“她不行。”炎烈加重了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叶雅琪心里突然很感激炎烈的坚持,继而又抬脚离开。
虽然她真的很不齿男人找小三的做法,可在这一刻,她真的很感激,因为她无法面对正房的斥责。
快速躲回房里,她坐在床上低低地喘息,像是经历了一场重大的灾劫,置身空无一人的房间,她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突然,房内的电话急促地响起,刺耳的铃声吓得她一个激灵,她走过接起电话,是玛丽打来的。
“我给你新配了药,过来拿一下。”玛丽说。
“好的。”正好她也要找她。
叶雅琪挂断电话后,就往城堡里小型的医院走去,见到玛丽后,她踌躇了许久,才拉着她的手,说:“玛丽,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玛丽一直在摆弄桌上的文件,听叶雅琪这么一说,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什么忙?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可能……”
未等她说完,叶雅琪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说:“你帮我做一下B超。”顿了顿,她埋下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道:“看我是不是有了……”
“我就说嘛!”玛丽出乎意料地兴奋道。
“啊?”叶雅琪抬头,满脸莫名。
玛丽眯起眼笑:“没事没事,这就是小事一桩嘛。”要真有了,看BOSS怎么办!
玛丽拉着叶雅琪起身,叶雅琪又道:“不管有没有,都麻烦你帮我保密。”
“啥?”
“千万不要告诉炎烈。”叶雅琪认真道。
“为什么?”这样她就没好戏看了!
“反正你答应我就好了!否则我就不在你这里做了。”叶雅琪急得火烧眉毛,又后悔,她不该找玛丽的,虽然她对她有着说不清的信任感,可她怎么就忘了玛丽是炎烈的员工。
“好好好,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说出去!”玛丽竖起手掌发誓。
得到她的承诺,叶雅琪这才放下心来,顺从地躺在了治疗床上。
在动手检查之前,玛丽冷不丁问:“你不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叶雅琪沉默。
玛丽想着这是别人的私事,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经检查,叶雅琪没有怀孕。
玛丽解释,她久久不来例假,是因为宫寒,需要吃中药调理。
得知这个结果,叶雅琪轻轻松了口气,心情也随之放松起来,虽然她早已做好要留下孩子的准备,但没有这个孩子,她才能轻装上阵。
“谢谢你,玛丽。”
玛丽埋头写处方,头也不抬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开点避孕药?”
“不用了。”叶雅琪撇开头,轻声道:“他说不会再碰我。”这话轻得就像没从口中说出那般。
玛丽冷笑。
拿着一大堆药回到房里,叶雅琪觉得自己就像是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与此同时,陪薇薇去医院例行检查的炎烈,坐在玛丽的办公室静静的看着检查结果。
见不惯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玛丽突然一掌拍桌,阴阳怪调道:“你可真够狠的!知道别人要死了,生怕睡着的那个也没救,就取血!你知不知道,她很有可能怀孕了!”
闻言,炎烈终于抬头,冷冷地看着她,蹙眉道:“你不是说没有。”
“如果有呢,你还愿意让她死!”玛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暴躁,就是不满炎烈对叶雅琪残忍的对待。
炎烈的眸色变暗,语气低沉得可怕:“你有话就直说。”
玛丽颓然倒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说:“今天我用超声波帮她检查,机器提示生化妊娠。”
生化妊娠代表受精卵没有着床,属于最早期流产,一般人会以为是例假,忽略过去。
炎烈面上情绪起伏,狭长的眼微微瞪大,眸内写满了不可置信。
良久,他才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出这似关切的话,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子宫受过重创,我已经开药给她调理。”玛丽说,“不过我骗她说是宫寒。”
久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玛丽转头去看,却见他早已离开。
*
叶雅琪醒来,只觉腰酸背痛,去上厕所发现来例假了。它还来得真及时,先前她还为它没来而苦恼。
可望着窗外昏黑的天色,她又奇怪,炎烈不是要她去见张彤,怎么没来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