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提出疑问:“威尔逊先生,你怎么看这次检控官的检控?”
“威尔逊先生,你为何不传唤另一位犯人?”
“威尔逊先生,就因为她是圣澜国的公主,所以你偏私,那圣澜国王给了你什么好处?”
威尔逊的回答十分官方:“无可奉告。”
他的冷静沉着,让远处的叶雅琪也感到了抓狂,很想自己冲上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放过薇薇!
可炎烈紧紧地搂着她,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愤怒,生怕她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威尔逊很快就乘着车离去了。
叶雅琪十分不甘,随即又看向炎烈,乞求道:“能不能让我见见鹰姐?求求你了。”
炎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说:“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所有的事既已成定局,你去见她也是无用。”
叶雅琪咬了咬唇,说:“我就是想问个明白,她为什么要帮那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自从知道了炎烈的真心,叶雅琪在他面前,也就无所顾忌了。
炎烈继续劝道:“问了又能怎么样,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顿了顿,他又说,“表面的证供是黄鹂囚禁那些女人的人,薇薇只不过是购买者。”
“可是薇薇让她这么做的!”
“谁知道?”
叶雅琪噎住。
他们再继续讨论下去,也不过是在纠结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这样没营养的问题。
事实上,最终的胜利者还是薇薇。
而他们险些搭上了性命,却只有一个喽啰受到严惩。
这叫她如何甘心!
叶雅琪死死捏紧拳,目光追随着威尔逊乘坐的车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炎烈拢了拢她的肩,说:“我们回去吧。”
而让叶雅琪没想到的事,他所说的回去,是回圣澜。
在回风雅城堡的路上,炎烈试探性地问:“你现在还要回叶家吗?”
“怎么了?”叶雅琪一直沉溺在怨恨中不得自拔,没有去细思炎烈话的意思,于是脱口而出。
“我的意思是,你今后还要回叶家吗?”炎烈加重了语气道。
“有时候还是要去看看我哥。”他提起这个问题,叶雅琪不免失落,毕竟她不是叶家的人,回去,也只会成为叶新的负担。
“我近期要回圣澜,你……”
不等他说完,叶雅琪打断他,问:“你说薇薇会被关押在哪里?会被限制在谷城境内吗?”
炎烈说:“不会,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是主谋。”
“那她会去哪里?”
“圣澜。”炎烈的语气十分平静。
叶雅琪深深凝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不一会儿,她看向炎烈道:“我能和你一起回圣澜吗?”
原来她是听见炎烈说的了,才故此一问。
炎烈没有任何表示与不快,吩咐司机全速前进。
风雅城堡内,硕大的直升机早已停在了空旷的广场上。
叶雅琪走到机门前,才想起来问:“不需要带东西吗?怎么这么急?”
“那边什么都有,不需要带什么。”炎烈不知何时站在了机舱内,向叶雅琪伸出了手。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跟他走,只要她跟他走就好了。
叶雅琪搭上她的手,跨入飞机内部时,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心里莫名的凄凉与失落,就像是她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样。
而待她坐稳后,又不停地安慰自己,她是个无根的孤儿,去哪儿都是一样。
另外,身边这个男人,至少是她喜爱的。
不一会儿,所有的矛盾与低落在漫长的路程中被磨光。
想起炎烈的母亲,叶雅琪心里就没底,她看了看炎烈,磨蹭了许久才说:“烈,我担心你母亲不喜欢我。”
“你又不是和她过一辈子。”炎烈看着她,语气真挚。
叶雅琪微怔,随即道:“可生活在一起总会有矛盾与冲突。”
炎烈顿了顿,轻拍了拍她的手说:“等我办完事,我们就回威利堡。”
他这么一说,叶雅琪才好奇问道:“你走这么急,是要回去办什么事?”
“我爷爷去世了。”炎烈语气中隐含悲伤。
叶雅琪惊讶得瞪圆了眼,支支吾吾半晌,却说不出个整句。
倒是炎烈安慰起她来:“没事,他年事已高,是安详离去的。”
“可是……可是……”
“没关系。”他揉了揉她头顶的发。
叶雅琪一着急,一把抓过他的手,紧紧握着,忙不迭说:“你是为了帮我,才没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吗!?”
炎烈默认。
叶雅琪扶额:“天哪!我都干了什么!”
炎烈微微皱眉,伸手勾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又说:“这与你无关,你毋须自责。”
“烈……”心中的歉疚无限放大,叶雅琪幽幽地看着炎烈,晶亮的眸内流淌着满满的愧疚。
下一秒,她躲入他的怀中,低沉着嗓音道:“以后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先和我说。”
同时,她有暗下决心,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不会不顾及他的感受,自己一意孤行。
“好。”千言万语,炎烈的回答最终汇集成一个字。
两人相互依偎,飞机小小的窗户上,是他们甜蜜的剪影。
圣澜伊斯兰堡
在帕丽斯的陪同下,两人在一间小屋子里换上了黑色的衣服。
帕丽斯没有刁难,这让叶雅琪的心放松了一大半。
可按理说,她和炎烈没有结婚,是没有资格出息炎老爷子的丧礼的,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大家族。
站在炎烈密密麻麻的亲友中,叶雅琪略感尴尬,双手都不知该怎么放了,先捶在身前,又觉不妥,置于双腿旁,又觉太过轻浮。
不断有人来和她打招呼,就一眨眼的功夫,她不知道握了多少双手。
炎烈的亲友们都贵气逼人,在内庭的大多都是近亲,长相、气质、谈吐中都有炎氏独有的味道。
这给叶雅琪造成了无形的压迫感,让她险些喘不上气来。
特别是炎老爷子硕大的遗像,就好像是在瞪着人。
叶雅琪第一次见到这位老人,没想到炎烈竟然和他有八分像。
这让叶雅琪想起了上次炎烈假死时的场景,当时她就只顾着盯着薇薇,却忽略了炎烈的感受。
思已至此,叶雅琪撇了撇嘴,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
她就这么自顾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帕丽斯什么时候靠近的都不知道。
“你一定很不自在吧。”冷不丁,耳旁传来帕丽斯细弱的嗓音。
叶雅琪吓了一跳,匆匆看向她,好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紧接着,帕丽斯又道:“你习惯了就好了,这个家太大了,一有什么事,就人满为患,事情过后大家又是各过各的。”
没想到她竟然会安慰自己,叶雅琪怔住,良久才说:“伯母,您不生我的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帕丽斯莫名问道。
“上次,您……”
“哦,你是说上次在我们家里,我说你害小烈跳入海水中?”
“我……”
“没事没事,我这人不记仇的,你看你现在问我,我都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了。”
“……”
没想到炎烈的妈妈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叶雅琪一时无言以对。
帕丽斯笑了一会儿,又说:“我先过去招呼人了,你放松一点,没人会为难你的。”
而她的话又有如温暖的清泉,暖到了叶雅琪的心里。
感激地点了点头,叶雅琪礼貌道:“谢谢伯母。”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担忧的时候,炎烈会那么淡定了。
帕丽斯根本就是个没心眼的人,她这么开心地活着,难怪看起来会这么年轻,相比之下,叶雅琪真是自叹不如。
为了仇恨,她竟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去恨别人,甚至还迁怒了炎烈。
有了未来婆婆的安慰,叶雅琪真的轻松了许多。
再有人来和她打招呼,她再没有最开始的紧张与害怕。
可麻烦与困扰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来到。
炎烈的爷爷在圣澜身兼要职,炎氏一族,则是圣澜国王最重要的臂膀之一,算起来和古代持有兵符的将军一般。
具体的,叶雅琪不是很了解,因为那时候和炎烈在一起,仅仅是单纯地爱他,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的家庭成份。
而如此重要的人物去世了,身为国王的伊斯坦三世自然不会缺席。
而他的到来,就预示着薇薇的到来!
她是伊斯坦三世最小的女儿,也是从小养在炎家的联姻工具。
叶雅琪知道炎烈纵着薇薇,却不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在亲耳听见那位国王说出来之后,她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刚才受到他人的示好,是什么?
同情还是嘲讽?
霎时,叶雅琪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飞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无穷无尽的耻辱在胸腔越发泛滥,她只觉自己的心脏就快爆炸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在默默倒数,等到数完,她一定要快速离开这里!
而就在倒计时即将结束时,她肩上突然一暖,匆匆抬头望去,只见是炎烈紧紧搂着她的肩,黝黑的眸中溢出坚定与反抗,就像是在告诉国王,他不会顺从。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将一切局面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