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崽啄了一下申申的手指头,不疼,很奇怪地感觉。
鸡架里大概有一百多只,粮食一天到晚不能断,不过,只喂粮食,目前还没有条件,只能多喂些青菜什么的。
院子里的菜差不多薅光了,玟玉去割草去了,顺便赶几只羊。
草甸村草长的特别繁茂,不似庄稼还要人伺候,就是洪水那时候,照样冲也冲不走,牢牢的在土壤里扎根。
这样天然生长各种野草的地方,放羊是最合适不过的。
于是,申申就和玟玉说,买几只羊回来,玟玉买回来,却留在了自己家里。说申申腿脚不灵便,照顾鸡崽已经很辛苦,小羊他帮着养到她的腿彻底好了,到时候吃点羊肉就行。
申申虽然嘴上答应了,可一见到可爱的羊羔,她就不想吃它们的肉了。
申申抓起一只鸡崽,仔细看看,已经有一斤多重了。小鸡冠,小翅膀,小爪子,骄傲地仰着头,扯嗓子打鸣,声音却很小。
“小蚂蚁,我回来啦!”
玟玉抱着一大捆草,放地上,申申蹦过去,抬手给她擦汗:“辛苦了,沈大哥。”
玟玉捏她手腕,申请凝视她半晌,眼睛,鼻子,嘴唇。
诱人。
他将她的手慢慢往下挪,申申呆呆地,然后突然抽手,“当”的一下敲了一下玟玉的脑瓜门。
手小,力度可不小。
“啊!”玟玉用染的焦绿的手揉揉,“为什么打人?”
“我看你刚才好像傻了,让你清醒清醒。”
他没想干什么。
就是,想,让她对自己的面部轮廓有手上的触感。
也许,这样之后,心里也会又感觉。
不过,她好像并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刚才的眼神,多深情啊。
若她不是他喜欢的,怎会流露?
玟玉叹了一口气,将青草扔进鸡架里,鸡崽一拥而上,有几只抢一株,乍着小翅膀,脖子往前一抻,脖子上的羽毛都立了起来,气势汹汹。
申申乐:“太可爱了。”
这时,江源小朋友跑来,扯着申申的衣角:“姐姐,我娘找你。”
“啥事儿?”
“鸡崽死了好几个,还有几个摇头晃脑。”
“好,我跟你去。”
申申回来快俩月了,在她的努力说服下,以前觉得不靠谱的也开始养鸡,大家有什么问题都来找她,她能帮助很好的解决。
村里的人,经过一次洪水之后,失去亲人,失去健康,得到教训,也就不懒惰了,都开始想着如何才能吃饱穿暖,不用上县里索要。
鸡,羊,猪。
木匠,铁匠,石匠。
织布,刺绣,染坊,纷纷开了起来。
虽然还都只是雏形,离赚大钱还挺远,不过能有点微薄的收入,生活有了起色,已经非常满足了。
申申想,日子不可能一天就过起来,慢慢努力吧。
申申回来,玟玉也来了,问她:“怎么样了?”
“申申出马,一个顶俩。”申申得意的进了屋,玟玉帮她兑了温水。
申申弯腰有些吃力,每次洗脸都是用毛巾擦,玟玉看她费劲巴力的拿起手巾,甩一身水,忙拿过来,“我帮你。”
玟玉特别仔细,脸上任何地方都不放过,当触到她的嘴唇,略停顿了一下。
他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像此刻这般想要尝试,小蚂蚁闭着眼睛,他慢慢地,心咣咣咣的,靠近,靠近……
申申突然睁眼,冷不丁一声:“江源小朋友好可爱啊!”
玟玉脸蛋红里透白:“你又想生小孩了?”
“对啊,多可爱。”
“我觉得,小蚂蚁,你可以考虑。我怎么和你说呢。我,我是正常的男人。”
可以生孩子。
不知道,他这么直接了,她能不能听懂。
“嗷,你对我说这个干什么?”
玟玉非常无奈:“你听不懂我的意思?”
“听懂了啊,可是你正常与否与我何干?我可没有误会你的意思,不用刻意和我解释这些。”
玟玉感觉到了挫败。
看来,他不直接是不行了。
就是,应该怎么说呢?才不会让她感到诧异?
玟玉回家寻思寻思,这事得找有经验的问问。
他从未这样着急过,几乎一夜无眠。
申申也失眠了。
她不太确定,沈玟玉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是她说,永远不会喜欢女人的,现在又对自己深情,说些拐弯抹角的话,其实不过就是那个意思。
天尊对她动了凡心?
不过,这根本不可能啊。
他的朋友都说了,他是万年老顽固。
申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又觉得,自己这么招人稀罕,说不定就让他铁树萌芽了。
然而,自己和玟玉的事,她还没想明白,成衣铺又出现问题。
孙婶着急忙慌的来找她,也没说什么,直接把她背起来就往成衣铺跑,申申都没来得及问发生什么事。
到了成衣铺,江源和江大哥都在,江大嫂边边抹眼泪边说:“都一个村,我也不为难你们,可我儿子遭罪,这不是当娘的能忍受的。儿子,你把衣裳脱了。”
申申看着江源背上一片一片的红疙瘩,皱眉,目光看向负责染布的赵大爷,“赵大爷,您用什么染的布?”
赵大爷怒道:“我用什么染,身上也不会长疙瘩,问题出在料子上。”
织布的几个女工不高兴地一通反驳,赵大爷不吭声了,但也不承认是染料的问题,他用的都是草甸村随处可见的,健康又不掉色,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我不管问题出现在哪,我儿子这样,你们不能袖手旁观。”
申申道:“江大嫂当心,这事我们会管,先带孩子去看看吧。”
“看过了,刚回来。”
“郎中怎么说?”
“过敏。”
“什么过敏?”
“植物过敏,他不能碰,这话我和大伙唠嗑的时候就说过,村里没有人是不知道的,还用那种草染色卖给我,安的是什么心!”
孙婶把申申放下,“我们确实不知道,孩子遭罪,我们也心疼,实在抱歉。”
赵大爷道:“染布的人是我,该我道歉,我平常也不出门,就没听说过,大意了。”
“这还差不多。”江大嫂说:“我今天就是来讨个说法,你们要是拒不承认,我可没玩。行了,没事了,走了。”
申申喊:“小源。”
小源回头:“姐姐,我吃了药就好啦,不用担心我。”
“好,回家吧。”
申申满怀憧憬,“小孩太好玩了,不过,自己生的更好玩。”
胖胖的婶婶问她:“申申啊,看上谁了,告诉婶,婶帮你去说。”
孙婶道:“申申可不用咱们说,申申看上谁,自己就说了,是吧申申。”
“对,马上就告诉他,一刻也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