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申问:“你说的,该不会是仇平吧?”
小伙子垂着头:“是。”
“试试也可以,但浪费了你要赔偿。”
小伙子拼命点头:“一定一定。”
“这我就拿回去了,一定尽快修补好。”
申申看得出来,小伙子是想证明自己,就说:“这样吧,如果能补好,我就让你尝试,而且浪费了也不要你赔。”
小伙子连连道谢,乐颠颠的走了出去。
申申当然不能等,歇息歇息,又投入到了紧张地制作过程。并且,她打定了主意,若是镂空琉璃制作成功,创作成果属于她自己,那么,就不用写上“尤”字。
但前提是,她会成功。
玟玉一双男人的手还是很重,申申决定亲自上阵。架子距离火炉是有一段距离的,还是有些烤。但离的太远,来来回回不但浪费时间,还会让琉璃尽早凉掉而不能塑形。而镂空琉璃又非常难弄,必须时刻保持软若面团才行。
不过,幸好申申觉得也不是太难受,吹和来回奔跑都由玟玉来做,她负责剪图形。她自己画的,自己记得,趁着热乎劲快速的剪完,才只是个雏形而已。接下来将是极具耐心的对细节的一点点的修整。
废寝忘食,终于在天黑之前完成。
赶紧放起来,等待凉透之后的成果。
申申并不累,只是整个过程都特别紧张,当真正的放好,心里才踏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蜡烛要省着用,因此俩人趁着还没伸手不见五指就进了被窝。
“相公,我没有写‘尤’字,尤家到时候肯定找上我。”
“你亲手制作,怕什么?”
“只怕尤家不讲道理,我这手艺是和尤怜学的,他们想让我一辈子没办法摆脱吧。”
玟玉安慰道:“不怕,反正也没写了,看看啥情况再说。今天你挺累的,睡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申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拱在玟玉怀里安安心心地熟睡过去。
三个月后。
村里的水终于可以不愁使用,全都仰仗于工部尚书仇大人,还有来回奔波的张逸天,就是对申申所做之事不太有人讨论。
申申不觉得委屈,她做那些事也不是要赞扬,村里人有水喝,比啥都重要,不管功劳属于谁,她这里正都挺开心。
有水可用,建造琉璃坊,也可以开始开工。
申申前几天就去了县里,找到张逸天说雇人的事,村里男人是多,有力气的大小伙子好几个,但盖房子,还是烧制琉璃的房子,必须专业的人来才行。
张逸天爽快的答应下来,当天就去宙州说这事,几天回来就确定下来,按照日子,明天就都该过来了。
申申一面高兴,一面又犯愁,他们过来的吃住问题还不知道怎么解决。
也不知都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吃粗茶淡饭。
这还没想明白,张逸天来了,猫腰进屋,申申和玟玉都让他坐下,他也不坐,说明来意:“马上就来了,还不去村口迎接。”
申申问:“到哪了?”
“到村口就晚了。”
玟玉道:“我去吧,申申身子不方便。”
“里正不去不行,你是谁?”
玟玉道:“我是代里正。”
申申道,“没事,我也去吧,诚心些,都远道过来的,不容易。都四个月了,孩子稳稳当当的了,别担心了。我都在家里待好几天了,也该走一走,活动活动。”
玟玉点头:“过来。”
“干啥啊?”
“扶着你点。”
“哎呦!”申申道,“啰哩巴嗦,走啦。”
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来了三十多个人。
嗯,人很多,应该很快就能竣工,但还是那个担心地问题,住哪,吃什么。
而且,这三十个人都横眉冷目,说话也都是不太客气,少有几个温和点,不过却被骂没有本事,说不上什么话。
迎进村子,申申对大家说:“这里就是要建造琉璃坊的地方,辛苦大家了。”
“住处找好了,我们每天吃什么?”
“今天就安排上,大家放心。村里的空房子够住了,都收拾好了,晚上就能住。”
大家互相看了看,冷面头头喊一嗓子让大家干活。
玟玉问申申:“咱们一点准备都没做。”
“现在才什么时辰,来得及。”
玟玉听明白了,赶紧回去招呼大家收拾空房子,人多收拾的也快,开着窗通风,晚上就能入住。
村里人一天只吃两顿饭,但干活的要吃三顿饭,玟玉就是做饭的唯一大厨,申申负责做简单地择菜洗菜。
多亏张逸天提早拿过来食材,放在菜窖里,十天八天也能搁的住,等七八天后,还有再送来,张逸天当天就返回了县里。
相较于村里人吃的粗茶淡饭,干活的人吃的就是山珍海味了,不过还是有好几个人不满意,勉勉强强吃了些,要不是实在不吃不行。
他们对住的地方也很不满意,很怕很快就要塌了,彻夜难眠,连着好几天都紧张兮兮,但慢慢也适应了。
用头头的话来说,就是:“认命吧,谁让咱们答应了过来,咱们也知道这是个穷苦的村子,你们也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于是,三十来个男人,十七八岁的小伙,四五十岁的爷们,还有几位花甲之年的老人,一起忍受着村里恶劣的环境,忍了二十来天,终于盖好了三个大的琉璃坊。
竣工这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放起了鞭炮来庆祝。
大家也第二天就要走,在这吃最后一顿饭,菜虽然不太硬,不过比每天好多了。
头头,玟玉,申申,坐一桌。
申申一看头头的脸就皱眉头,这二十来天,基本上从早到晚都能听到他“嗷嗷”地喊,指挥着大家,不过他自己也没闲着,只是脾气是真的不太好。
“里正啊,你看,今天的菜咋这么好,要是每天都这么好,我们提前好几天就竣工了。”
申申解释道:“我们也想给你们吃好的,可是,我们村这样,吃到这饭也不错了。”
“县令不是隔三差五赛派人送来,你还愁啥。”
“那也不能白要啊,我们村是穷,但也不是要饭的,县令的钱到时候有了都得还。”
头头惊讶地说:“妹子,你咋这么认真呢?”
“白要我睡不着觉。”
头头“嗨”一声道:“真不用还,县令是驸马,王爷的女婿,不缺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