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笑骂一声,心情明显不错。
塞溪回到房间,苏沂弯腰把床铺平,枕头整整齐齐摆放在正中央,被角一个褶都被扯平,压根想不到这床刚才是有人睡过的。
塞溪看着苏沂,恶劣的倒回床上。
苏沂瞥他一眼,轻飘飘又移开视线,塞溪长手一捞,随手扯过枕头垫在后脑勺。
枕着胳膊,随意支起一条腿,另一条腿随意放着,整个人有些不羁。
“公主,早餐到了。”
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沂看见塞溪一蹦几米远,下一秒端庄的坐在了桌子面前,还装模作样的拿起来一本书。
语气温和:“进来吧。”
侍女进来看见的就是天仙看书图,浅金色的阳光,轻曳的窗帘,窗外美好春景,生机蓬勃、安静温暖。
侍女将早餐放下,塞溪礼貌道谢。
侍女退出去,另一个侍女端着衣服进来,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塞溪看着衣服忍不住皮了一下。
语笑嫣然:“小女巫,要一起换个衣服吗?反正大家都是女孩子啊!”
说着舌尖轻轻舔一下唇瓣,可爱的虎牙忽隐忽现,透出几分狡黠。
苏沂碾了碾指尖:“不要逗我。”
小东西好可爱。
香香软软的漂亮可爱,天仙似的,好像一口吃掉。
忍住,腰子重要。
塞溪莞尔一笑,缓缓倒扣书,起身朝着苏沂过去,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起苏沂的下巴。
凑近,轻轻吹一口气,极尽魅惑:“要一起吗?”
塞溪没看见的事左手手腕的藤蔓悄无声息的长出一点细小的花苞。
几不可见的一点嫩粉色,悄无声息的在一片绿色里生长。
苏沂看着塞溪,后者露出一个兴味的笑容。
伸手揪着塞溪的衣领子,苏沂拉着人狠狠推进浴室,手放在他后脑勺垫了一下,同时禁锢他的动作。
托盘上的衣服被君子连盘带衣服带进来,苏沂睨着他,神色平静。
“一起有什么意思?我帮你。”
指尖灵活动作,下一秒,睡衣被扔在地上,身上嗖嗖凉,塞溪没想到女朋友这么刚。
顺间怂了。
苏沂是你求饶就回饶过你的人吗?
当然不是,所以苏沂听着塞溪又是撒娇又是求饶还答应了以后不皮听话等一系列条件以后才没有扒他裤子。
将衣服放在架子上,苏沂出去关上了门。
塞溪松一口气。
调戏女朋友有风险,就怕女朋友比你还骚气。
比不过比不过。
不过想起苏沂一本正经的扯衣服的样子,塞溪捂了一下脸。
莫名有点带感是怎么回事?
是我坏掉了还是女朋友坏掉了?
换了衣服出去,苏沂坐在桌前等着他一起吃早餐,瞧着他如瀑的长发,苏沂捏着瓷勺搅着粥。
淡淡问:“你的头发是假的吗?”
如果是假的好像摘下来看一眼。
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头发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的那种。
塞溪今天心情不错,更何况苏沂但是女朋友,他就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男扮女装的原因。
这和先王后有关。
先王后也是一个女巫,她在怀塞溪的时候做了占卜,塞溪自幼命运多陨,为了规避,先王后让塞溪扮作女孩子。
就这样,一个王子被当做公主养大。
同时先王后也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反噬,最后年纪轻轻就去了。
为了更好照顾塞溪,也为了加强王国势力,国王娶了他国公主新王后,只是没想到新王后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着塞溪长得,她的心思愈发明显。
国王一直无心王国事务,平时注意力都花在塞溪身上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上被架空。
王后没打算闹翻,父子俩商量一番决定先装着,但对方想撕破脸了再说。
一装就是好几年,直到苏沂出现,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巫,对王后来说怎么都是一个威胁。
只是没想到苏沂会先动手,塞溪大致猜到苏沂对他的情况也知道的很清楚了,毕竟女巫可是拥有占卜能力的。
想起国王描述的王后的惨状,塞溪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湛蓝色的眸子温和优雅。
苏沂看一眼塞溪的头发。
倏地伸手碾了碾,微垂着眸子,让人看不透她的想法。
“剪掉吧?等以后。”
这个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白皙纤细的指尖抓着一缕头发细细碾了碾,塞溪抬头就看见一个精致的下巴,瓷白无暇的肌肤仿佛会发光。
“不喜欢?”塞溪伸手扣着她的手腕,稍稍用力把人带进怀里,下巴懒懒靠着她的肩膀。
柔柔的蹭了蹭苏沂的侧脸,像是什么寻求安慰的小动物似的,可可爱爱讨人欢喜。
塞溪瞧着修长漂亮脖颈,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
下意识偏开几分视线,塞溪把玩苏沂的手指,耐心十足的等待苏沂回答。
“你不喜欢。”
苏沂语气平静,同时也很是肯定。
塞溪愣一下,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
他确实不喜欢自己要扮成公主,讨厌这长发,但是自己一直掩饰很好,哪怕是王国也觉得他适应良好。
只是国王忘记了,他适应良好不等于他想这样。
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培养自己势力,就等着把王后给搞下台,自己也好恢复王子的身份。
这点被掩盖的很好的情绪却被怀里这个娇娇小小的女巫察觉到了。
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心里有些暖暖的,又有些涩涩的,同时又有些委屈。
小女巫这么善良细心,以前对别人是不是也这么好啊?
可是现在小女巫但是他的了,所以她的好也只能给自己才可以。
这样想着,塞溪抱着苏沂收紧了力道:“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然我就一口咬死你。
塞溪看着那截白皙漂亮的脖颈想。
苏沂戳着塞溪手腕上的藤蔓,理所当然的开口:“只对你好。”
小东西想什么呢?
我管你一个已经很麻烦了,哪里有空再去管别人了?
肯定只对你一个人好。
似是承诺的一句话,塞溪满意的在苏沂颈出处埋在脸胡乱噌了一通。
香香软软的小女巫,真的好喜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突然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一眼就惊艳的你的生命,理所当然把你当成最重要的,危险来了保命的斗篷都脱给自己。
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
奶绿色的头发和浅金色的头发交错缠绕着,细碎的阳光下,像是一副发光的画卷。
细细碎碎的光芒闪烁其上。
-
“骑士长大人。”
看着迎面走来,穿着盔甲,满身正气,严肃冷漠的男人,侍女弯腰行礼。
戚淮微微点头,脚也不停,目视前方继续往塞溪寝宫的方向走。
可怜侍女一颗芳心眼巴巴的看着戚淮,含羞带怯的模样直接被人忽视了一个彻底。
失落的看着戚淮走远,侍女犯着花痴。
“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俊美强大的骑士长大人。”
“想想就羡慕那个人。”
侍女盯着戚淮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都没收回。
树上
黑衣黑发的男人慵懒的靠着树干,微敞的衣领子透着几分野性。
一只脚支着,一直脚平放在树干上。
轻轻摇着脑袋,神情颇为可惜道:“这样一个小美女居然喜欢一根木头,啧啧啧,可惜了。”
洛亚三两下跃到另一棵树上,没过多久越过戚淮等在他必经的路上。
鹅卵石笑到蜿蜒,两边树木高大粗壮,藏人着实很方便。
白玉般的手指捏上一片树叶。
握指,轻轻一扯,新鲜完整的叶柄从树上脱落。
翠绿色的叶子抵在带着几分懒意的唇上,戚淮经过时正好听见了一阵哨声。
断断续续的,像是气息不稳。
握住银剑的手瞬间紧绷起来,戚淮警惕的查看四周,同时觉得自己巡查不利。
这都快靠近公主寝宫了,居然混进了什么不该有的人吗?
仔细辨别一下声源处,戚淮眸子微微一亮。
找到了。
手上的剑毫不留情的朝着一棵树刺了过去,动作快准狠。
洛亚暗暗咂舌,侧身躲过,一个不防直接从树上掉下去。
沾了一身树叶不说,原本吹哨子的叶子也被咬了一口,叶子瞬间被啃没了。
丢了叶子,洛亚迅速起身,呸的一口吐了嘴里的叶子。
呸呸呸,老子明明是吃肉的。
一边嫌弃嘴里叶子的苦涩味,一边拍掉身上的枯叶。
锋利的银剑抵在自己喉间。
洛亚顺着剑尖往上看,持剑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手上的剑很稳,防备之意明显。
洛亚露出一个从容不迫的笑容,开玩笑似的示意对方把剑挪开一点。
显然小骑上并不买账。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因为剑抵的更近了一分。
锋利的剑刃直抵咽喉,骨节分明的手动作很稳,透着一股冷漠。
戚淮黑幽幽的眸子直直盯着洛亚:“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可以控制女巫扫帚的男人,平白无故出现的王宫里,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哪怕洛亚一直表现的很无害,但是戚淮可不认为他是真的无害。
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洛亚故作轻松的笑笑,食指轻轻搭在剑上,试图将其挪开。
换来的就是剑刃愈发贴近肌肤。
无奈的啧一声,洛亚瘫一下手:“行吧,我是受王后之邀进来的。”
洛亚说着伸手往袖里做出要掏东西的样子。
戚淮顿时警惕的看着他。
就在他目不转睛以为洛亚要拿出什么危险武器的时候一块玉牌朝着他丢过来。
伸手接住,戚淮一手提剑指着洛亚,同时仔细查看起另一只手上的玉牌。
的的确确是王后的那边派发的通行玉牌。
想起国王的话,戚淮冷着脸将玉牌还回去,收了剑继续往塞溪寝宫赶去。
洛亚看着小骑士头也不回就走了。
当即抬脚追了上去,叽叽喳喳的自来熟。
“骑士大人去哪里啊?”
“理理我呗!骑士大人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想说话吗?那你做表情,我努力去看懂。”
“骑士大人。”
“骑士大人说话啊,我一个人很无聊的,陪我聊聊天呗!板着一张脸不累吗?”
洛亚耐心十足,一路上骚扰戚淮,就指着把人逗开口。
戚淮倒是开口了,就俩字:“闭嘴。”
洛亚故作委屈,一副我伤心,我难过的模样。
戚淮瞪他一眼:“滚。”
颇有些恼怒的丢下这一个字,戚淮加快了脚步。
洛亚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
停下步子看着人走远,慢悠悠换了一个发现闲逛。
期间看见几个侍女,忍不住逗弄一番,瞧见对方痴迷的眼神瞬间没了兴趣。
脑子里晃过戚淮那张油盐不进的脸,板板正正严肃又冷漠。
洛亚忍不住勾起一个浅笑。
果然还是小骑士比较合完心意。
另一边
小骑士简直要气炸了。
那个身份尊贵的公主,他执着着要保护好守护好的,他们骑士团的信仰,居然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巫削苹果。
凭什么啊?
那个女巫何德何能啊?
偏生对方没觉得不对,公主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戚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气哭了好伐!
看着站着笔挺的戚淮,塞溪不悦的皱眉,同时利落的将苹果去核削成一朵莲花状,便于苏沂吃。
“咳咳,骑士长有什么事吗?”
没事快点走好吗?我还想和小女巫好好相处呢?
我新上任的亲亲女巫很忙的好吗?
一到晚上还要和那个老女人一起吃饭,和小女巫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又短了,这样一想,塞溪看向戚淮的目光愈发不善。
戚淮一板一眼看着享受着塞溪服务的苏沂,目光不善。
塞溪注意到他的视线呵斥一声。
“戚淮,一一是我的人,你看什么?”说完扯过苏沂往怀里一按。
苏沂看着窗台上的藤蔓,指尖轻轻一捻,藤蔓兀自生长,玫粉色的花苞悄然绽开。
娇艳的花朵沾着一点清水,漂亮芬芳。
戚淮垂下眼,恭敬的弯腰。
“殿下误会了,卑职只是觉得您亲自照顾一个女巫不合礼仪,更何况您身份高贵。”
“若有冒犯,戚淮甘愿受罚。”
戚淮语气恭顺。
塞溪冷哼一声:“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不用在我面前跟着了。”
“卑职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您。”戚淮急急开口。
塞溪湛蓝色的眸子同时看着他,坚决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