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烛火,爆了一下,惊了阿音的眼帘。
皇后闻言,侧眸看向梁玥,等他的下文。梁玥看了一眼那个正哭着的丫鬟,道:“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恐怕是有人一直暗中盯着他们,所以才能抓准了她回头的那一会儿,顷刻之间将两人都给掳走了,仓皇间连手里的糖葫芦也掉了。”
“果真是有人故意的?”阿音最怕这种情况。
若是故意掳走云曦,那就是知道她的身份了,背后之人的动机也就可能复杂的多了。
究竟是谁,为了什么?阿音疯狂的想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情急之下却毫无头绪。
“本宫原以为,舒晓晚在夏家名不正言不顺,夏大人和夫人不会让她接近铃儿,却不想是本宫过于乐观了?”
“不是的娘娘。”夏夫人垂首跪在那里,她清楚的感觉到,要是方才阿音还是压抑着怒火,那么现在她已经耗光了自己的耐心了。
“不是我爹娘的错。”夏卓忽然大步闯了进来,“皇后娘娘,是微臣坚持要带公主出去游玩的。”说着一撩袍子,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
此刻,阿音看见他就冒火,抬手就扫落了手边的茶盏:“怎么的,夏公子还有理由了。”
夏卓连忙伏在了地上,低着头道:“娘娘息怒,微臣知道娘娘不喜晓晓,娘娘不喜,父亲母亲也不会喜欢,所以才求着父母,想让晓晓跟公主多多亲近,也要让父母知晓,晓晓其实是个十分善良,心细之人。”
“善良?心细?”阿音冷冷一笑,“是啊,本宫倒是忘记了,夏公子一直是个多情的人呢,的亏了她善良心细,不然怎么能留在夏家呢。”
“娘娘……”
“夏卓你闭嘴。”夏夫人连忙喝道,“你不是出去找人了么,没找到你回来做什么。”这个时候皇后看见他就来气,自然是先躲一躲的好。
“母亲,我……”夏卓方才虽然姿态低,但是明显是来给舒晓晚鸣不平的,可是夏夫人这样一问,却不知道为何,他有些心虚了起来。
阿音也微微挑眉,察觉出了什么。
“怎么了?”夏夫人小声问道。
“晓晓找到了……”夏卓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可是阿音还是听见了,一下站了起来。
夏夫人也不淡定了,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臂:“什么?真的找到了,人呢?铃儿呢?”说着连忙提着裙子站在起来,一下还有些踉跄,差点儿摔倒,被一旁的丫鬟急忙扶住了。
“母亲。”夏卓一时难以启齿,“只找到了晓晓,铃儿还未找到,父亲已经亲自带着人过去了。”
“怎么就她一个!”这下夏夫人也是怒了,“找到她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母亲,晓晓落水了,差点儿淹死……您不能……”
“不凡。”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下吸引了厅堂里所有人的目光。
阿音看着来人,站在那里,眸子能直接冒火了。
只见舒晓晚裹着一条毛茸茸的厚毯子,长发湿漉漉的散在肩头,一张原本就秀色可餐的小脸煞白的,映着那双眸子越发的楚楚可怜。
果真,夏卓看见她这样,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晓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一旁先暖一暖身子么。”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呢,毕竟这事儿是我一时不察,才叫人有机可乘的。”舒晓晚说着,看向一言不发的阿音,然后缓缓地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恕罪。”
阿音见状,忽而不生气了,一拂广袖,安然坐了下来:“说吧,怎么回事,公主人呢。”
“臣妇不知道公主去了何处,眼下夏大人他们在发现我的河道边寻找。”舒晓晚跪在那里,垂着眼帘,轻声道,“我们是被几个黑衣男子强行带走的,他们弄晕了我们,中途我醒了,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了东城内的河道,我被人扛在肩头,我下意识的挣扎,从那人背上掉落,那些坏人要抓我,我也是失足落水的。”
夏卓陪着舒晓晚跪在那里,闻言,又是一阵心疼。
“要不是有人听见动静过来,我恐怕不是北淹死就是被冻死了。”舒晓晚说着有些哽咽,“娘娘明察,臣妇真的没有故意丢下公主离开。”
阿音瞧着她那样子,眸子又是一沉,冷不丁问道:“你说他们,是几个人绑地你们。”
“两个……或者三个,仓皇间我未曾看清。”
“仓皇间?”阿音说着起身道,“仓皇间你看见公主在哪儿了么。”
舒晓晚愣了一下,抬眸看着阿音,摇了摇头:“未曾看见,大约是我们被分开了。”说着又啜泣了起来,“臣妇没用,晕过去了一阵儿,真的不知道公主被这些歹人抓去了哪里。”
“好一个楚楚可怜,死里逃生。”阿音说着缓步走了走过去,却只是站在舒晓晚的三步开外就不靠近了,“梁清,扒了她。”
梁清闻言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见阿音回眸道:“你不来,本宫就让姜冬来了。”
舒晓晚原本就有些发抖的身子,不禁一震,却只能惊异的看着阿音,不敢说什么。
“是。”梁清大步上前,垂着眸子道,“得罪了。”
“你敢!”夏卓一下挡在了舒晓晚的身前,怒道,“皇后娘娘,别的不说,还有这么多男子在场,这……这于理不合,成何体统。”
“体统?”阿音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看着夏卓后面脸色越发白的女子,道,“一个在清云观偷腥怀孕的女人,跟本宫说体统,这真笑话。”
“……”舒晓晚的眸子里瞬间退去那层层的柔弱,露出了许久都不曾露出的锋芒,却还是死死地咬着唇瓣,一言未发。
“皇后怎么能这样说,晓晓她……她跟我也是情难自禁。”夏卓依旧不曾让开,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母亲,见她蹙眉不语就知道她是不会开口相帮的,“况且,我跟晓晓已然订了婚期了,她可是我的未婚妻,我绝不允许……”
“夏不凡,你闭嘴!”夏夫人终于喝道,连忙跪下道,“皇后娘娘,这婚事他父亲还未点头呢,这女子不能算是我夏家的媳妇。”
阿音轻哼一声,似乎并不关心这事儿,微微抬手:“梁清。”
“得罪了。”梁清无奈一叹,抬手一把就推开了夏卓,然后有些不忍的蹲在舒晓晚的跟前,干净利落的扯下了她裹着的毯子,露出了里面早已经湿透了的里衣。
舒晓晚强忍着屈辱跪在那里,听见梁钥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道:“舒小姐的身上意外的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