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婷婷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红晕，诧异无比。
仅仅是片刻的扭头，这美女的大脑以及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一个复杂的过程呢？何以有如此怪异的反应？难不成还在为刚才的那阵妖风挂怀？
人的内心往往是复杂而隐秘的。别人心里想些什么？谁能参透？甚至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想，自己都很难参透自己，何况乎别人呢？
我可不想去参透婷婷在想些什么，我很关心我提问的问题：“什么是销售通路？”
婷婷抬起双臂拢拢一头的散乱，将双臂交织环抱胸前，丰满的臀部很舒适的斜靠在女儿墙上，编起了颀长而线条优美的二郎腿，杏眼直视着我，一脸的妩媚：
“吴老师平常都用什么牙膏？”
牙膏？我问的是销售通路，你问我牙膏？什么意思？我问的问题不好回答，需要回避吗？
既然她想要回避，我也不好刨根问底。男人嘛，包容的品质必须具备。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以前用三七牙膏，后来改用高露洁了。”
婷婷说：“你的牙齿洁白剔透，那颗小虎牙很有魅力。”
什么赞美之辞？！
我上排右边的尖牙小时候被牛用牛角尖撬过，长大之后，变成了龅牙。
关于这颗牙齿，有好些人见了就夸，都说我这可牙齿有个性，有特点。但还没听人说过有魅力。
我的牙齿白吗？看来跟我一天刷两次牙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吴老师通常都到哪里买牙膏？小卖部？还是超市？”
苏婷婷跟牙膏较上劲了。
在哪儿买牙膏的事情，我需要如实向你汇报吗？我说：“我从来不买牙膏，我抢牙膏。抢嘛，哪里人少就上哪儿抢，尤其是那些老弱病残、眼斜嘴歪的，省事多了。”
婷婷“咯咯咯、哈哈哈”笑起来了，前仰后伏，酥胸乱颤。满脸的梨花飞扬。
真美。
婷婷止住了笑声：“吴老师真风趣！——你知道你用的牙膏，经历了多少环节，才到了你的手上吗？”
这个，我倒没研究过。我说：“不知道。”
舒婷婷正色，将高露洁牙膏的来历以及来路缓缓道来：
“1806年，23岁的美国青年威廉·高露洁以自己的名字注册了一家公司，以生产牙膏开始事业。
“147年之后，1953年，高露洁与棕榄公司合并，正式使用高露洁棕榄公司名称。
“186年之后，就在1992年10月23日，高露洁棕榄公司在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三万平方米的土地上，创立了它在中国的第一家工厂。后来这家公司在中国累计投资高达1亿美元。就这样，高露洁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拥有13亿人口的泱泱中华。
“192年之后，也就在1998年春，高露洁全效牙膏在广州投产。
“次年，高露洁获得品牌市场占有率第一，第一次实现高达10亿元人民币的销售额，与经销商实现直接电脑联网，进入香皂和沐浴露市场。
“194年之后，也就在2000年春，公司与江苏三笑公司合资，成立高露洁三笑有限公司。
“就这样，高露洁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如今遍誉全球，步入了千千万万寻常百姓的家里来了……”
我震撼了！
这么多的数据，苏婷婷是如何记在大脑里的？她为什么对这家公司了解得那么透彻？
一阵狂风迎面吹来，又掀起了苏婷婷的西装下摆，苏婷婷双腿叉开，干脆把西装扣子解开，伸展了双臂，任狂风将自己的外衣、一头秀发肆意卷起，她就飘逸在俊朗的狂风里。
好一个翩然降世的绝尘仙子！
狂风过后，苏婷婷踩着猫步，往天台的一角走去，在那90度拐角的地面上，有一个小纸盒，苏婷婷蹲下身子，在纸盒里一阵摸索，回来的时候，右手中指与食指之间夹了一支蓝色粉笔。
左手摩挲臀下裙摆，自顾蹲下身子，并拢双腿，将左臂枕在腿弯之间，右手拿粉笔在地面上写画起来。
写画一阵之后，向我招手：“吴老师，你过来看！”
地面上是一块由文字带方框带箭头组成的正方形程序流程图。
左上角是“工厂”，左下角是“超市、小卖部”。
右上角是“广告”，右下角是“消费者”。
在“工厂”与“超市、小卖部”之间往下依次是：
区域代理商；
省级代理商；
一级批发商；
二级批发商；
三级批发商。
这些名词全用线框框着，用带箭头线段依次连接。这就构成了一个标准的正方形程序流程图。
苏婷婷开始给我解释这幅流程图：
“不管是牙膏，还是洗发露还是洗洁精，还是其它的实体商品，每个实体商品从生产领域转移到消费领域，所走的销售通路，无非就是这样一个流程。
“一个产品从工厂生产出来，要销售到消费者的手里，首先是广告宣传。然后找各级代理商代理、批发商批发、然后在超市或小卖部上架，最后我们消费者进超市或小卖部购买。
“这就是一个实体商品从工厂出来，到消费者购买消费的整个流通过程，这就是传统的销售通路。”
我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销售通路”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苏婷婷缓缓吁了一口气，吁出了一阵兰草的郁香：
“这种传统的商品流通过程，你有没有发现它的问题所在？”
苏婷婷扬起脸庞，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我。
我问：“有什么问题吗？”
苏婷婷自腿弯处抽出左手臂，弯曲了食指、无名指及小指，伸展开白皙纤细的中指与拇指，比出一支牙膏的长度，变换着各种优雅的肢体语言，配合着自己抑扬顿挫的语速：
“以一支价格10元钱的牙膏举例：我们买到这支牙膏需要支付10块人民币，但工厂实际到手有多少呢？
“据可靠估计：最后到厂家账务上的金额最多5元人民币。那么，剩下的这5元去哪里了？
“一个产品投放市场，其广告费不低于零售价的20%，也就是说，剩下的5块钱，有两块用来做广告，剩余的3块钱被代理商、批发商、超市小卖部赚走了。”
是吗？原来传统的销售通路存在着这样的游戏规则？我可是第一次听到。
我惊叹苏婷婷的演讲能力，她讲解得那么完美：标准的普通话，甜润的嗓音，优雅的肢体动作，图文并茂的解释……
这类讲解，如果她仅仅空口白牙的比划，我是不可能理解得那么透彻的。
这些东西对于我这个傻帽，是非得借助图表及肢体语言形象生动的运用，以及抑扬顿挫的语言表达，才能让我清楚明白的。
我问苏婷婷：“你是想告诉我，如果我们直接到厂家购买，就会便宜5块是吗？”
苏婷婷说：“然而，我们不可能为了一支牙膏，要乘火车、坐飞机去厂家购买，不是吗？”
我说：“所以我们必须付出这5块钱的代价，相比我们应该付出的交通费，我们不是省钱了吗？”
“所以我们宁愿多出这5块钱，进超市，或进小卖部购买牙膏。但是，当我们进到了这些零售卖场，满世界都是牙膏，各种品牌琳琅满目，我们就有了选择的余地。对消费者来说，是好事，但对厂家来说，就未必了。
“商品太多，给厂家的竞争压力就越大。所以，如何培养自己的忠实顾客，让这些顾客一辈子只消费自己的产品，成为了这些厂家研究的课题。
“于是，直销这个销售模式就应运而生了……”
苏婷婷在工厂与消费者之间，拉了一条对角线，在对角线的中点画了一个框，写了“专卖店”三个字。
然后接着说：“如今，一部分资金实力雄厚的厂家不再走传统的销售通路，直接省掉中间环节，不打广告，把商品直接陈列在自己的专卖店里，然后直接面对消费者销售，这就是直接销售，也叫直销。”
我似乎明白过来了。我问：“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产品的价格就降下来了？”
苏婷婷说：“不！价格还是零售价。”
我纳闷了：“那这些厂家也太黑了吧，把本来属于中间环节的利润全部装进自己的腰包了。”
苏婷婷说：“不是这样的。这部分利润，被厂家让出来了，用来返还给广大的消费者，并且用这部分利润鼓励消费者为他们推荐更多的消费者，推销更多的产品。
“于是消费者就有了双重身份：一、该公司的消费者；二、该公司的推销员。由于利益的驱使，使得这些消费者成为了公司的忠诚用户。
“这种模式，是双赢的：
“一、公司笼络了一群忠实的消费者群体，而且，随着消费者自动自发不断的推荐、推销，市场占有率越来越高，公司的销量越来越大，资金实力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二、消费者多了一个事业机会，凭借公司搭建的事业平台，组建自己的销售网络，组建自己的消费者市场。凡是进入直销公司的直销员，都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各显神通，自由组建自己的市场。
“你记得中央台的一句广告词吗？‘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如今，这句广告词被引用到直销界，是这样说的：‘心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
“你想拥有多大的市场，全由你说了算，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努力，你可以把你的市场做到无限大。”
我有疑问。市场那么好做吗？就一个一个的去推销，一个一个的去推荐，能把市场做到多大呢？
我把我的疑问向苏婷婷提了出来。
苏婷婷说：“单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能把市场做大的。直销的魅力在于他把倍增学原理引用了进来，跟自己的奖励制度科学而有机地结合起来，使得每一个直销人组建自己无限大的市场的梦想成为了可能，而不只是梦想……”
我打断了苏婷婷。我问：“你说的倍增学原理是什么概念？”
苏婷婷在地上画了一个火柴人，在火柴人旁边写了个“你”字，说：“比如这是你，你认识了10个人……”
在火柴人的下面花了一把刻度尺，有10个刻度，分别对照每个刻度依次编号：1、2、3……一直到10。在旁边写上“第一代市场”。
苏婷婷接着说：“我们假定你加盟了GGYY公司，你把这十个人也推荐加盟了进来，这十个人只要消费公司的产品，或销售公司的产品，你就有收入，所以，我们把这十个人的组合叫做你的直接市场，或叫你的第一代市场。
“你看，你只要有了这10个人的加盟，你的市场就开始运转起来了。
“但是这10个人跟你一样，他们同样享有公司的事业机会，同样可以销售公司的产品赚取属于自己的报酬。他们只要推荐消费者加盟进来，这些消费者也在消费或销售公司的产品，每个人都有钱可赚——这样的事情，谁不愿干呢？
“于是，他们每人又发展自己的市场，倘若他们每人都推荐了10个消费者加盟进来，你的这个市场也就增加了100个消费者，或者说你拥有了一个100人组成的消费市场。
“我们把这100人组成的市场称为你的第二代市场，同样，这100个人也会去组建自己的市场，倘若都以10的倍数倍增、复制下去，到第5代的时候，你就有了一个由多少人组成的市场了呢？也就是10的5次方，10万——你就拥有了一个由10万人组成的消费市场了。
“这就是倍增学原理了。……我有没有表达清楚呢？”
苏婷婷期待着我的回答。我说：“我明白了。”
苏婷婷继续说：
“那么，我们来试想一下，GGYY公司的牙膏15元一支，倘若这10万人每人消费一支GGYY的牙膏，你的这个市场就为公司带来了150万的销量。
“公司用来奖励销售的这部分奖金占销售额的50%，但不是全部给你的，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付出拿取自己该得的报酬。而属于你的大概在20%，150万的百分之二十是30万。
“所以，你有没有发现，你所挣到的这30万，只是源于你做了一个决定，做了一个选择，干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你选择了这家公司，成为了它的消费者成为了它的推销员，并且推荐了10个人来消费、销售它的产品而已。
“你把最初的那10个人变成了公司的消费者，变成了你的市场。
“当这个最初只是由10个人组成的市场倍增到由10万名消费者组成的消费市场，这30万元人民币就轻轻松松的进入了你的银行卡上了。
“这是我最保守的举例而已。假如这10万名消费者消费的不是15元的牙膏，而是500元一套的化妆品或日用品，那么你的收入是5000万的20%，也就是1000万！
“而且，这个消费群体是重复消费的。就像我们每天都要喝水一样，我们每天都要刷牙，要用护肤品，要用日用品，用完了还得再买。
“于是，我们最初的决定、选择，有了回报，在开始为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了……
“这就是管道的力量，直销的魅力，人员、市场倍增的绝妙体现！……”
我听得热血沸腾。
这就是所谓的直销？有这么大的潜力？
我问苏婷婷：“你把这份职业讲得很具诱惑力……”我本来想要问像我这样一个胸无点墨不懂销售的傻帽能从事这份所谓的直销职业吗？被苏婷婷打断了：
“吴老师，这不是职业，这是生意，是事业。”
我说：“好吧！那么我想请问，像我这样一个只有初中水平，半文盲半残废的窝囊废，能从事这份直销事业，能做这个生意吗？”
苏婷婷说：“吴老师，GGYY公司的门槛定得很低：第一，只要你是中国公民，具有年满18周岁的合法身份；第二，没有犯过法服过型；第三，你只需投资300元体验公司的产品，把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及银行存折的账号复印件交到公司就行——GGYY公司不限定你的学历，不要求你有多高的文凭，不要求你具有资深的工作经验。只要你合符以上的条件，你就可以加盟GGYY公司，成为GGYY公司的一名正式的直销员，你就可以从事这份潜力无限的直销事业了！
就这么简单？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问苏婷婷：“假如我进了GGYY公司，我该怎样去找这10个人来加盟，我该怎样去组建我的第一代市场呢？”
苏婷婷说：“直销的市场分两类：一、缘故市场；二、陌生市场。我们的第一代市场通常都是从缘故市场开始的……”
缘故市场？什么是缘故市场？
我打断苏婷婷的讲话，我问：“什么是缘故市场？”
苏婷婷说：“缘故市场，就是由我们的亲戚、朋友、老师、同学、同事、公司领导或下属——凡是你认识的人，都是你的缘故市场；除此而外，所有的陌生人，都是我们的陌生市场。”
亲戚、朋友、同事？我怎么越来越感觉这东东有点不对劲，类似于我之前干过的那件蠢事？我把我最后的存款尽数取了出来，买了一个狗屎一样的摇摆机，结果，竟然是个骗局！
苏婷婷继续说：“做直销市场，无非就是劝告这些人：换个方式购买、换个产品用用、换个话题聊聊——就这么简单，这个事业机会人个人都可以拥有……”
我打断苏婷婷，提出我的质疑：“我怎么感觉这东东像‘传#销’呀？！”
苏婷婷朗然一笑：“哈哈！吴老师，都什么年代了？还提那俩字？！跟你说吧：传销是违法的。直销是合法的。传销的本质是拉人头、搞老鼠会、产品不能重复消费、只能一次性购买、上线吃下线；而直销，产品是重复消费品，它是靠组建消费市场重复消费以换回物质上的回报。如今，国家正紧锣密鼓为直销立法。
“GGYY目前在K市的直销员上万，在这群上万的人员组成的队伍里，有很多禽兽级的人物，他们不知道什么违法什么不违法吗？
“传销那种坑爹的事情，是永远不可能死灰复燃的了。
“我是政法专科毕业，学法律的，我对什么违法什么不违法了然于胸。
“你刚才看到我们会议室里的那一群人里，有只上过初中的，有上过中专的，也有好些是大学本科毕业的。
“赵凌峰老师是理工大学本科毕业，是学食品工程学的，之前在中美合资TY集团公司任厂长，后来自己办公司，再后来加盟了GGYY公司。
“我跟赵凌峰老师，我们之前都是在TY集团的同事，他加盟了GGYY公司后，跟我分享了这个事业机会，我想都没想，我根本就不怀疑它的合法性，毅然决然辞掉工作，扔下了我的金饭碗，一头扎了进来。
“说实话，我们这些人都不傻，我们认准的是这个机会。
“人这一生，总会面临很多选择，但正确的选择，只有一个。选择对了，一生幸福，选择不对，努力白费。选择大于努力！
“今天，你面临一个改变你一生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做出选择的决定了……”
我面临的是个机会吗？这个机会可以改变我的人生？！
我需要做这个只需投资300元就可以改变我人生的决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