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唐笑的直觉告诉她此话另有隐情,她敏感的抬头追问道。“你说清楚。”
“两小无猜是寻常,他从不是骑着竹马而来的郎,你也不是涩如青梅的妾。”风千雅笑的温柔,如春风一般,说的却是寒心的话。“你和他的命运,注定不会交织。”
“我的命运?”唐笑心下起疑,但后者却只是摇了摇头,转身便随着方温笙的脚步入了酒坊之中,朗笑声从中传了出来。
“哎呀我的唐无情,你点了这么多的酒,你喝不完,我也买不起啊!”
话音刚落,酒坊内便传来了一声属于醉汉的怒吼,那是司徒邙的声音。“买不起你大爷,买不起,老子就把你当了!”
……好吧,司徒邙除了自恋狂,还是个酒鬼。
唐笑抹了一把冷汗,也不做再多停留的跑进了酒坊之中,现在已经有一个醉汉了,外一一会儿要是变成四个醉汉,那她……那她……那她也只好让这个酒坊多出一个女醉汉来了……。
只是在她进门的一瞬间,一股精神冲击命中了她的脑海,让她脚下一个不稳险些在酒坊门前摔成狗吃屎。
她愤怒的回视熙熙攘攘的大街,却没法分别那一头是刚才袭击她的混蛋,而没等她继续仔细扫描,酒坊里又传来了一声属于司徒邙的嚎叫。
“我擦十八年的女儿红?!骗鬼呢?!来宝贝儿……让爷爷摸摸……”
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先进去控制一下局面比较重要。
唐笑想到这里,深感作为一个在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团体中唯一的女性,肩负的重任简直比一国之君的还重。
路漫漫其修远兮,先喝口酒冷静一下。
正当唐笑转身消失在酒坊门口之时,一抹人影凭空出现在了大街的拐角之处,白发白须,挺拔而魁梧的身姿,阴霾的双瞳死死地注视着那间寻常的酒馆。
他身后走来了一个人,面容俊朗,唯有那双深通中泛着彻骨的冷意。
来者率先对白发男人拱手做礼,不卑不吭的说道。“君前辈,您来此何意?”
君妄向后瞥了一眼这个后生,一眼便认出了他那双如寒潭一般的深瞳,他见过,他在这小子出生前就见过这双眼睛,东洲近千年来唯一一位羽化飞升的仙,燕南渡之父燕旧。
他开口了,用着他那低沉的情话口气。“我的目的全东洲都知晓,怎么大名鼎鼎的东洲才俊燕南渡燕公子偏偏要过来问我?是公子你的疑心太重?还是孤家寡人的,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亲力亲为呢?”
“我为寻我昆仑至宝而来,至于其他,恕前辈明言相告。”燕南渡在做深礼,但言语却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君妄注视其良久,突然反问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你要寻的昆仑至宝,是什么么?”
“君前辈莫要追问,此乃我昆仑机密,恕在下不方便告知。”燕南渡一字一顿,冷言相对。
而战神君妄则顿了顿,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盛名在外的后辈第一人,突然明白了为何天命之女会错降昆仑。
九星连线之日他在和他的好兄弟纪无涯喝酒,喝的虽是离别酒,但并不妨碍纪无涯告知君妄他师兄的预言。
‘天命之女,将生于轩辕,助其夺得东洲大统。’
怪不得了,怪不得那天沈断天会宣布闭关,而昆仑这边出山的却是燕南渡而非书千阳,同时也解释了为何百年未踏离天坛半步的云不归会造访昆仑。
书千阳,你打得一手上好的算盘。
可惜,你能斗得过天么?君妄眯眼审视着面前的燕南渡,冷笑了起来,留了一句话让这小子安心,便阔步走向了酒馆。
“我要找的人是方温笙,离魂戒在他的手里,不是你的昆仑至宝。”
书千阳,天是的确可以斗的,我当年的确斗过了它,却输给了一个情字。
如今你用一个硬邦邦的小子来换的情爱,一次来与天抗争。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这一切按照你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的。
方温笙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候,自从他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了这个堪称鬼斧神工的离魂戒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他想过很多种与君妄见面的时候,可能是熟睡时,也可能是赶路时,却没想到命运如此垂怜他,君妄来的时候,他正喝的痛快,痛快的要死。
如果要死的话,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方温笙笑了起来,带着一坛酒坊最贵的陈年花雕,晃晃悠悠的起身向着进门来的白发男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