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的,”小郡主叫住转身想要出去的二公子,“我今天只是有些心急,所以才会摔倒,以前从来没有过。”
“渺妹这是迫切的想扔掉拐杖吧?”
小郡主点点头,赵王妃伸手替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领:“渺渺,慢慢来,不要着急,你会彻底恢复的。”
小郡主甜甜一笑:“母亲放心,我有分寸。”
赵王妃看着自己女儿飞扬的眉目,语气复杂的叹道:“徐大夫说的没错,等渺渺病好以后,心情愉悦起来,性子也会跟着转变的。为娘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你这副样子了,真好,王爷过两天就回来了,他看见现在的你也会很高兴的。”
小郡主有些心虚地笑笑,这些温暖与关心是赵王一家给他们的小女儿南康郡主的,她不是真正的南康郡主,不敢伸手接住这些浓郁的关心与爱护。
赵王妃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无奈笑笑:“我连日赶路,现在觉得人有些乏,就不在这里闹你了,你好好休息,不要一次性活动太多,等明天我给你们兄妹俩做些好吃的。”
“是,母亲早点休息。”
“你坐着吧,不必送我,”说罢,赵王妃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侍女,又问道:“你这里的侍女似乎有点少。”
“人不在多,忠心便可。”
“话是这么说,但你这就三个侍女,少的过分了,怎么也得再添一两个才是。”
“听母亲的,有机会我会留意一下,再添一两个侍女。”
赵王妃又看了两眼小郡主,接着便和二公子一起转身离开了。
小郡主目送着赵王妃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刚才和赵王妃聊天的这短短一阵功夫,感觉比她活动一整天都要累。
“兰翠,扶我回房间,我想睡一会,太累了,不想走。”
“是。”
赵王妃出了留月台后便放缓脚步往正院走去,二公子看出来赵王妃有话要说,不做声的跟在后面。
“泽儿,你有没有发现渺渺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母亲不也说是因为渺妹身体恢复的缘故吗?”
赵王妃缓缓摇头:“不是的,我知道渺渺失忆了,但她的性情转变似乎太大了,和从前判若两人,她站在我面前好像一个陌生人。”
二公子沉默片刻,又说道:“会不会是因为母亲和她生疏太久了?”
想起之前小郡主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别院,逢年节也不回王府,赵王妃觉得这个解释挺合理的:“大概是因为这个吧,不过她身体慢慢恢复就很好,记忆恢不恢复的不重要。”
“是,儿子明白。”
说完,夏南泽想起城内的流言,这件事得和赵王妃提前说清楚:“母亲,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和您说。”
“那你现在说吧。”
良久之后,听夏南泽说完话的赵王妃沉默站在那里,眉目间是压制不住的怒气:“他们真是欺人太甚,竟逼得我儿用这种方式自保。”
“母亲息怒,气大伤身。”
“后来可还有刺客猖狂行刺?还有现在城中传言如何?”
“后来渺妹搬进王府了,徐大夫身边也安排了很多护卫,而且他闭门不出,所以自打搬过来后,并未再有刺客行刺。至于城内的流言近来沛国公府杨世子安排了不少人手散入城内平息传言。这两天倒是有很多人心疼渺妹无辜遇刺卧病多年,顺便骂大理寺无用的言论也不少。”
“哼,大理寺那里的人确实无用,王爷借给他们那么多的人手,至今都没查出来当年到底是谁暗害我儿。”
赵王妃越想越气,来回踱步念叨着:“你爹这几天应该就能回来,我得和他商量商量,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欺负你妹妹,实在是过于放肆,过于猖狂,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母亲您息怒,等父亲和大哥回来以后,咱们再从长计议,一定得给他们一些教训。”
赵王妃点点头“嗯”了一声,忽而又说道:“这个沛国公世子有空得向人家表示下谢意。”
夏南泽不置可否:“他虽然是好意,但也间接破坏了渺妹的计划啊。”
“说什么呢,他在维护你妹妹的声名,他能这样做咱们就该好好谢谢人家,不然你想你妹妹在永州城声名狼藉吗?”
夏南泽摇摇头:“我自然是不想渺妹声名狼藉的,当时渺妹想这样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只是我拗不过她。”
“以前那是她无奈之下的自保之举,现在不用了,咱们家里的人很快就到齐了,不用再用那么憋屈的方式了。”
八月初十,大晴天,诸事皆宜。
赵王及世子在经过漫长的匆忙赶路之后,终于回到了永州地界。今天凌晨就开始赶路,此时已近中午,被太阳晒了一整个上午的亲兵此时已经有了些许疲惫,世子便让队伍在一处树荫下修整。
世子手里拿着水囊走到赵王身边:“父王,还有十来里的路程就到家了,咱们经过别院的时候要不要接上渺妹?正好晚上一家人凑一块吃顿饭。”
“你妹妹愿意回王府吗?之前每一回请她都被她给拒绝了。”
世子沉默一瞬,又抬头试探问道:“父王的意思是不去接吗?”
赵王眉毛一竖,眼睛睁得溜圆瞪着对面的世子:“胡说,那也得去接她,她要是不愿意回王府,那咱们就现在别院歇下,把你母亲和泽儿也都叫过去,一家人,怎么能拆开过,不像话。”
“是,儿子说错话了。”
赵王一行人特意绕道别院门前,世子发现门口的侍卫不是自己当初安排的人,心生疑惑问了门房的人,门房回答说是小郡主搬回王府时把人都一并带走了。
“父王,渺妹已经搬回王府了,咱们直接回家吧。”
“渺渺搬回家里去了?门房唬你的吧?还是你听错了?”
世子摇摇头:“我问了好几遍,门房的人也没骗我,渺妹真的已经回家了,都搬回去好几个月了,只是咱们不晓得,也不知道泽弟寄家书的时候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