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毁,定是被上一波进来的人给毁掉的,而上一波进来的人是栾锦华等人,那被栾锦华毁掉的是前边人留下的记号,而前边的人…
是时荞。
封桀周身气息又冷了几度,章炎和蓝一两个平时在营里当老大的人,谁也都不敢说话。
墙上刻的印记很深,虽然被刮掉了一层表皮,整体白花花一片,眼睛看不出什么来,痕迹却依旧还有,手指可以摸出凹凸。
封桀闭上眼睛,指腹慢慢滑过,在脑海里勾勒着痕迹的构造,两边各站了两分多钟,眼睛倏然睁开,锋利的桃花眼落在右边通道里。
“走!”
他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边。
他见过时荞的个人记号,时荞也跟他讲解过这个,这边是时荞的,另外一边是宿池。
第二个岔路口,印记依旧被毁掉了,封桀照旧方式,找出时荞的印记。
后续一路,来到石门前。
石门在光束照耀下有散落的猩红。
“这是…”章炎上前,用指尖抹了一点儿,放在鼻端轻嗅,眸低微凝:“是血,人血。”
但这里没有残肢断骸,也没别的痕迹。
封桀脸色阴沉的如凛冬寒夜,音色沉到了极致:“破门!”
他现在就像个炸药包。
蓝一不敢,章炎不想,两人意见一致的谁也不愿意去点燃这根引线,默默带着人在周围找开门的办法。
章炎找到了机关。
石门升起。
门里有滴落的零碎血迹。
应该是受伤的人,走进来后,一路滴落的。
看着里边漆黑阴冷的大空间,蓝一没忍住的吐槽:“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这是地宫?
简直迷宫石窟,还是在地下不见天日的那种。
尤其这往下深不见底的阶梯。
“这绳子…”阶梯最上边有几根钟乳石,上边拴着绳子,但另一端在下边耷拉着。
章炎检查了一下:“是被人为割断的…”
“看来…不乐观…”感受着封桀那锋利扎人的视线,蓝一后颈凉的缩了缩脖子,后边的话全部胎死腹中。
封桀冰冷骇人的目光,落在钟乳石上方,有时荞留下的印记。
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他拿着手电抬脚就下了阶梯,快的,几乎是小跑着往下冲。
“爷!”蓝一后边追着,紧张到不行:“小心危险!”
不管再厉害,这一路跑下去,万一摔倒,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章炎站在最上边,看着下方没有带任何安全措施,冲在最前边,只在一束光中的红色身影,神色里多了些复杂。
“炎哥?”赤炎的兄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追还是不追?
章炎没回答,掏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了,幽幽抽了一口,抬脚下楼梯,追着前边的人去。
他以前对封桀感官并不好,毕竟封桀在外边的评价不好,而且这个人长相太妖了,还很危险,看着就不是老实那一挂。
他对时荞的感情没有资格和权利评价,所以之前就算感官不好,也是没说什么。后来见封桀对时荞那么好,更没权利资格说什么。
他甚至不明白,时晏和安白这两把护时荞的利剑,为什么会接受封桀,剑尖为什么会对他软下来。
直到现在,从两个小时前,封桀带着人空降大漠,从安排准备到下来,所有一切都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管前方是不是有危险,有什么危险,只一个劲的往前冲…
只因为,前方有时荞。
或许,他说可以为了时荞,不要自己的命,这话是真的。
不是他听信了封桀这话,而是他看到了这个人的确是这样做的。
或许是良缘。
或许是她的依靠…
又或许,两个人是互相的光吧。
算了,爱情这东西,不是他能参透的,他也没打算参。
章炎把烟头吐进一旁深渊,看着星火在黑暗里坠落消匿,提了提肩上背包,嘱咐后边的人:“加快速度,注意安全。”
必须尽快找到老大。
**
地宫深处,深渊底部。
任谁也没想到,这下方竟然伫立着一座宫殿,站在上边向下俯视,整个雕金红木的古建筑,虽然有些破旧,但依旧震撼人心。
只是此时没人欣赏。
“啊!”
栾锦华手中匕首插进被属下摁住的一男子身上,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栾锦华如若无睹般,指尖擦过刀刃上的血,视线落在对面女子身上:“时小姐要是真不在乎,不如我直接替你杀了他,也省得他痛苦。”
时荞目光动都没动一下:“乌陀遗址就在这里,你有本事用我的人威胁我,不如把这本事用在搜索宝藏上。”
栾锦华笑了一声:“看来,时小姐是真的不在乎。”
话落,手中匕首再次插进男子大腿里。
又一声惨叫惊魂。
这是被章炎派下来向时荞通风报信的那两个赤炎的兄弟,因为下边路弯弯曲曲,他们随着赤炎记号走进时荞这条路上,却在石门外寻找开门办法的时候,耽搁了点儿时间,被后边下来的栾锦华给抓住。
那石门和一路滴落的血,就是他们俩的。
栾锦华在下边追上时荞,用这两人来威胁她。
然后,就是现在的局面。
“老大…”被用刑的男子,忍着惨痛,艰难开口:“杀了我…”
赤炎规矩里,有一条,每个人进入赤炎后都会被重点提醒的规则,必须无条件为时荞出生入死,若自己落入危险被当做威胁时荞的存在,那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男子现在被束缚,无法自杀,那就只能让时荞杀。
安白手中袖箭蓄势待发。
“死?想得美。”栾锦华冷笑一声,好不容易抓个可以动的人,他不发泄发泄自己对时荞的怒火,那就是对不起自己。
栾锦华拔出带血的刀,声音凉的很:“之前在郏麦,我当时小姐是多义薄云天的人,能让这群人那般死心塌地,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旁边拿着手机录像的属下,笑了笑:“不知道等那些人看到时小姐这个老大如此薄凉无义,会怎样?”
“栾锦华。”时荞身后有赤炎的人站出来:“你小看了义这个字,更小看了赤炎的忠诚。”
“是吗?”栾锦华不以为然,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所谓纯粹忠诚都是笑话:“时荞,你是聪明人,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然,我也不介意再杀一个,唐玉棕和章炎在内,你留在上边的人可都在我手里,再杀几个,我也不介意。”
他们抓了两个人,另外一个,在他们刚下来碰上时荞的时候,就直接被扔进了阶梯一侧深渊里。
估计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