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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结束吧,为了新的开始(1 / 1)

连绵不绝的大山里,郁郁葱葱。月到中旬,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照得整个大山毫厘毕现。

老丁就站在大山里的悬崖上,强劲的山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万丈深渊,那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再想想野猫纵身一跃时那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很安详,好像又有讥讽,好像又有点仇恨。

老丁莫名地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不由激冷冷打了个哆嗦,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老丁身上是不可想象的。

对于老丁这样的武者高手来说,寒暑温差根本没有意义,穿衣仅仅只是遮挡的需要,没有其他作用,可今晚竟冷得打了个哆嗦,多少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老丁自己都记不起了。

“是冷得吗?不可能!”老丁自言自语地说。

“难道有什么不祥之兆?”老丁又说,然后叹了口气,愣了半天,说了句:“野猫而已,能奈我何!”说完脚尖一点,几个起落便远离了悬崖,向胡家堡方向飞奔而去。

......

再说野猫,前有悬崖,后又追兵,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它是绝望的,它惊恐的眼睛里射出的绿光仿佛要将悬崖击穿,好为它趟出一条逃生的路来,但是它做不到,一切似乎已成定局。转身看了看飞奔而来的老丁,又回头看了看深不可测的悬崖,它忽然感觉轻松无比,悬崖下好像是一个祥和无比的世外桃源,它的灰猫伴侣在那里,瞪着一双期待无比的眼睛看着它。

结束吧!让一切都结束吧!再也没有了痛苦,再也没有了分别,再也没有了被追杀的恐惧,这是从野猫灵魂深处发出的呼唤,似幻觉,却又是那么的清晰。

没有任何的犹豫,它纵身一跃,千般痛苦,万般无奈,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一跃化为清风,徐徐而去。

它感觉无比的轻松,那如钢铁般的意志好像化为了流水,滋润着它的四肢百骸,从没有过的舒服和轻快,它全身都轻松了起来,只留下了脑海中那丝对灰猫的执念,任凭外面海呼山啸,巨浪滔天,依然毫不动摇。

结束吧!让一切都结束吧!随着一声响,自己将迎来一个新的开始,开辟一个新的未来。

它期待的那声响迟迟没有到来,轻快的感觉过后,另一种感觉来临。

脑袋剧痛无比,从内而外的痛,一块块的头骨好像在往外长,它的脸在变形,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眼睛的四周好像有一股往外扯的力道,嘴巴也如同眼睛一样的感觉,它能感觉到眼睛、嘴巴随着这股扯的力道在增大,根根胡须迅速脱落,身上有一种被刀刮般的感觉,皮毛也在四散脱落,四肢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巨大地吸力吸着,越来越粗,越来越长。

在这些痛苦的叠加之下相信任何生物都难以承受,野猫也是如此,但是因为脑中那丝执念的作用使野猫万念俱灰,它只期待着崖下的灰猫,期待着那响声后新的开始,一切对于它来说都不重要了,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痛苦,痛苦算什么啊!如果新的开始要以痛苦作为代价,那就来吧!

但是响声没有来,痛苦在继续。野猫无动于衷,似乎它的世界里,除了那丝执念,连痛苦的感觉都已经被它抛弃,如今它只是一门心思地期待着那声响了。

再深的悬崖也该到底了吧!说着慢,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

就在野猫承受身体变异带来的巨大痛苦的时候,峭壁上的树木枝条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了起来,迅速地以野猫为中心,自动编制成一个碧绿的圆球状,随着野猫的身体一起落下了悬崖。

不知是巨大的痛苦还是那苦苦不愿舍弃的执念的作用,那期待中的响声来了它却没有听到,此刻的野猫已陷入了昏迷,那响声不但来了,而且还是三声。

碧绿的圆球一形成就自动和峭壁上的树木脱离了,树木恢复原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剩下了圆球包裹着野猫一起掉落悬崖下,连弹三次最后滚靠在了崖壁上。

......

寒来暑往,岁月匆匆,转眼三年过去了。

大山里的树木落了三次叶,发了三次芽,那团碧绿的圆球却从没有变过色。

那是种清脆的绿,光洁的绿,在大山这片绿色的海洋里也分外醒目的绿,那种绿看着圣洁,祥和,但却似乎无比威严,犹如绿色之王。

自圆球落在这片崖壁旁,附近的树木都没有向这个方向长一寸的,山中百兽更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似乎是一种发自本能的畏惧,是一种浸透在血液里的尊敬。

而那只野猫在圆球里面三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

这一天,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圆球所在的大山周围安静无比,一个苍老的身影身背一个竹子编制的背篓,手拿一把小锄头向着圆球所在的方向缓缓而来。

他边走边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时而停下用中的小锄头在地上挖几下,然后拿起挖出的东西,反手放在自己背后的背篓内,眼看着离圆球越来越近了。

忽然,他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一眼眼地看着前方仿佛是发呆了一般,半响之后,伸手揉了揉自己那浑浊的眼睛,再盯着看了片刻,然后快步向圆球走了过去。

与圆球约两步远的距离,他又停了下来,站着看了片刻后便伸长了自己的手臂用手中的锄头把猛戳了一下前面的圆球,然后又退后了几步双眼紧盯着圆球,等待了半响却没有出现任何反应和异常。

似乎是安全的,他顿时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几步走到了圆球的近前将圆球推离开崖壁些许,他再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观察起了圆球,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圆球,他心生疑问,“这是谁放在这里的?这究竟是什么?”可任凭他如何思考,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抬头看看,已是日当正午的时刻了。

山里人外出最注重的就是天色,白天的大山里虽然也有危险,但晚上的大山危险却会加倍,他显然也是在考虑天色的问题了,天黑后若还身处大山,巨大的危险就会来临,看完了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他又将目光投注在了圆球上。

片刻之后,他将身后的背篓拿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条绳子,将绳子铺在了地面上,再将圆球滚了上去,然后用绳子将圆球捆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在原地活动了下自己的腿脚,然后背对着圆球蹲了下去,两只胳膊伸进了绑住圆球的两个绳套内,一用力,便背着圆球站了来。

他背着圆球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感觉绑得挺结实,重量他也可以承受,随即弯腰捡起地上的背篓和小锄头,将小锄头也放进了背篓内,然后背着绿色圆球,手里提着背篓,向来时的方向返回。

山里的山路很是不好走,再加上他年纪毕竟也不小了,一路地跋涉,歇息了七八次,紧赶慢赶,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赶到了一座小村庄,山里人睡得也实在太早了,天才刚黑,街道上已经空空荡荡了,他不再迟疑,直向村中而去,穿过了整条村子都没有碰到一个人。

村子另一边的一坐小山脚下,有一户人家,微弱的灯光若隐若现,一看到那束灯光,他顿时觉得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那里走了过来,还没到近前,声音就传了过来:“老不死的,你怎么才回来?害我担心了这么久!”

听到这句责备的话,他顿住了前行的身子,抬头说道:“老婆子,今天捡到东西了,回来晚了。”说完便继续向灯光处走去。

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人,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了,却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年纪和他相仿,听说话就知道是他的妻子了。

老太太一走到他身边,便扶住了他背后的圆球,与他一起向家中走去,边走边问:“这是什么啊?你从哪里捡到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是在三十里外的一个崖壁旁边捡到的。”他边走边回答道,说话间已经走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用树枝的枝条结成篱笆围起来的院子,不大,里面有两间茅草屋,房间很是狭小。

他一进院子,就背着圆球直接进了屋子,在老太太的帮助下轻轻放下了背后的圆球,然后就站在地上喘起了气,边喘气边说:“有饭吗?我都饿坏了!”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有,有,有,早都准备好了。”老太太边说边快步走出了屋子。

很快,老太太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盘子进了房间,直接放在了他前面的桌子上。

他一看到饭菜,并不多言,直接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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