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动作,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温致成打开邮箱,对着手提电脑开始工作,表情认真,俊眉微微蹙起。
何慕宜没急着走,而是在旁边沙发坐下来,为自己泡了一壶新茶。
袅袅茶香在书房里氤氲开,她拂去茶沫,轻描淡写问:“明天晚上要见银行的宋董,你时间怎么安排的?鼷”
温致成说:“先飞一趟深圳,去见一个人,尽量下午6点赶回来。”
何慕宜点了点头,“你最近动作太明显,易哲慎已经盯上你了。我收到消息,他准备卖了自己名下的盈信,却填补天堃的亏空。”
温致成听了思考片刻:“放心,董事会那帮老头子惹出来的祸事,够他操心一阵子了。”
何慕宜笑:“我很期待那一天到来。”
温致成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唇角,察觉到女人异于往常的视线,又抬眸问:“还有其他事?”
何慕宜轻轻放下手里茶具:“今晚的应酬怎么样?放在从前,你对这种无聊饭局是能免则免的。”
温致成回答得相当言简意赅:“就那样。”
“嗯,能钓着易哲慎,还能一边勾着你这个分手多年的旧情.人,她很不错吧?”何慕宜抿了口茶,似笑非笑。
温致成果然停住手中动作,忽然发话:“别动她。”
见他警觉,何慕宜微微抿唇:“哦?”
温致成侧头看她,一字一顿:“我说了,不许动她。”
何慕宜细眉蹙起,头也未抬:“我动了又怎样?”
温致成目光落在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旺角车祸的事,苏泽正替你背了锅。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和易哲慎的恩怨我不管,反正从今天起,她再出任何意外,我就只找你。”
何慕宜哑然,片刻后才轻轻笑了笑,声音幽冷:“疯了,你们这些男人,全都为她疯了……”
----------红--袖--添--香--首--发-----------
深圳
。
肖程刚刚打发走一个催促结算的供应商。
他的装修公司规模不算很大,上上下下算上保洁阿姨统共就40多个人,租了位于罗湖一处写字楼17层,拉开百叶窗,从窗口望出去,入目之处,全是鳞次栉比的城市钢筋丛林。
财物敲门进来,“肖总,有什么吩咐?”
肖程收回视线,转过身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两天内套现300万,我有急用。”
财物想了想,摇头:“肖总,几个供应商全都在这时催促结算。我们的货款又都还没收回来,资金短时间内回不了笼,300万恐怕很难。”
肖程摁熄手中半支烟,说:“谢谢,我知道了。”
财物关上门离开,肖总的手机又响了,母亲薛兰打来的。
肖程深吸一口气,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薛兰的声音就火急火燎传来:“小程,怎么样了?钱给我筹到没有?”
肖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你倒是说话啊!高利贷公司的人刚刚又来砸门了……妈妈跟你发誓,以后再也不出去赌了都不行吗?再说,你现在手头就那么紧吗?还有那位简小姐不也在香港开公司吗?你和她关系这么好,去找她帮帮忙。她当初连你爸的手术费都肯借,你要是真的开口,这300万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妈!”肖程忍无可忍地打断:“我已经欠了她一次,绝对不会再欠第二次!钱我会另外想办法,我是个男人,你就当再给我留点最后的尊严行么?”
薛兰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尊严能当饭吃?再不还钱我被高利贷公司的人逼死,你才开心是不是!”
肖程握紧拳,沉默。
薛兰和肖国华离婚多年,一直有狂躁症,这两年逐渐好转,却一直沉溺赌博。一听儿子不吭声,立马歇斯底里地咆哮:“你是不打算管我了?我就知道,你跟你爸一样,都是没心肝的东西!非要把我逼急了是吧?是不是要我把他当年做的丑事公开出来是不是!”
肖程猛然挂了手机,直接摁了关机键。
腾地拉开抽屉,他试图去找烟,想自己冷静下来。
脑海中回荡着前两天一位知晓内幕的人告诉他的话:“肖先生,易哲慎现在放出话,整个深圳,谁再做你的生意,就是跟他过不去。不是我们银行不肯贷给你钱,我们的难处你也要理解……”
发抖的手乱翻一气,他总算把烟盒从一堆单据里翻到。
还没来得及点燃,桌上内线又响。
“什么事?”他拿起,压住脾气问。
前台说:“肖总,外面来了位温先生,他说想见你。”
----------红--袖--添--香--首--发-----------
10分钟后。
温致成坐在肖程办公室的沙发上,长腿交叠,气度矜贵。
肖程坐在对面,看了眼支票上的金额,挑眉看向他。
温致成淡淡一笑:“刚刚我谈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如果你同意合作,这笔钱,算是一点订金。”
肖程炯炯打量面前的男人片刻:“我有我的原则,伤害朋友和家人是底线,你提的条件我不会答应
。”
温致成多少料到他的反应,淡笑着说:“我没有要你现在就答应,肖先生,你仔细考虑几天,想通了随时打我的电话。”
说完站起身。
“等等。”肖程叫住他,指了指桌上支票:“请把这个带走。”
温致成眉不经意地一皱:“你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点,钱就当是我借你的,不用急着还给我。”
肖程摇头,“我不喜欢随便欠人情。”
温致成从肖程公司出来,下楼,回到车里。
阿ken发动车子,想了想,问他:“温先生,这个人油盐不进,性格太固执了,他真的会答应和我们合作么?”
温致成偏头欣赏窗外深圳的街景,讳莫如深地微笑,“那咱们打个赌,不出半个月,他一定会来找我。”
*
苏黎在沪城还有几件私事要处理,简兮先订了第二天晚上回香港的飞机。
走的时候,易哲慎开车送她。
航班是晚上9点的,到机场时,天色擦刚擦黑。
航站楼灯火通明,四周人来人往。
简兮今天和客户公司开了半天的会,早困得在副驾上睡着了。
易哲慎也不急着叫醒她。将座椅调低,尽量让她睡得舒服一点,等快到了安检时间,才伸手轻轻拍了拍女人的后脑勺,“到了。”
“到了吗?”简兮惺忪睁开眼,看了看外面,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解下安全带,拿起自己的包:“我走了。”
驾驶座上的某人却微微皱眉,出声提醒:“等等,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阔别四年,从前相处的某些小细节浮上心头,到底配合地转过脸,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啄。
易哲慎明显不满意这样的敷衍,大掌扳住她脑袋,覆上自己的双唇。
这是一个仓促而不失缠绵的吻,唇齿相依,结束的时候,简兮还有点儿轻喘。
男人低头替她捋了捋头发,顿了下开口:“因为怕你回去的路上想太多,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做点事情让你分一下心。”
呵呵,明明厚颜无耻吃豆腐,偏偏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简兮丢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叮嘱:“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
他笑,看着女人黑色无袖连衣裙外白皙莹润的肩膀,莫名很怀念,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少动手动脚。”简兮打开他作乱的手,末了提醒:“你周五回香港?”
“嗯,想我快点回去?”他又笑。
她撇了撇嘴,“才没有,我是在想,应该怎么跟橙橙讲你的身份。”
“没关系。”易哲慎故意压低的嗓音,认真建议道:“如果觉得棘手,可以考虑先把前夫这个身份给我转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