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身后踟蹰不前的百里无忧,面色无波地说:“本公子五岁没了娘亲,今日想在寺中给她立个牌位,念诵《往生咒》,让她早登极乐,”见无忧面色有些松动,便接着说:“如果你也想你娘早登极乐的话,就跟着我!”
“我要立三个牌位,”百里无忧红着眼眶,突然急急地跟上他,却收不住身子撞在他返过来的怀里,“你……你的爪子往哪放!”见他又要伸手揽过自己,手中的金钗便毫不犹豫地抵上他的心口!
慕清鸿只得放开撞ru怀中的“小刺猬”,继续朝前走着,他头也不回,只是不减嘴角笑意说着:“小兄弟,你这金钗又是哪位红粉知己赠与的?”
无忧闻言更加气恼不知作何回答,却只能拿眼朝着他的后背剜了无数下,如果她的眼神是冷箭的话,恐怕他的后背要被射出无数窟窿!无忧用眼神泄恨完毕便不再理他,只是默默地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大殿,面对宝相庄严的满殿神佛,慕清鸿的神色立即变得庄重肃穆。他向身旁的沙弥说明来意,待准备妥当,便从沙弥手中接过两簇香,一簇放进无忧手中,与她并列而立,朝着他们所立牌位跪了下去。
慕清鸿与百里无忧两人口中念念有词,心中想象着亲人已经登上极乐世界!一炷香即将燃尽,两人也已念诵完《往生咒》,接着又是齐齐下跪,两人难得般协同一致的动作,让人恍然以为那是在拜天地,下一步便是将新娘送入洞房!
其实,百里无忧如果仔细一听的话,便会听到慕清鸿最后一句说的是:娘,今日带您未来儿媳来看您,相信我这未来的妻子,您在天之灵,见了也会感到高兴!
做完这一切,慕清鸿见天色不晚,便转身拉着无忧的手,往大殿后边的禅房走去。“你想带我上哪?”无忧让他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随便地拉着自己的手,心中感到一阵愤怒,可是她用力挣扎都甩不开,只能忿恨地叫喊。
慕清鸿见她又如刺猬般竖起尖刺的样子逗得想笑又不敢,只好配合她冷下脸说:“你是我的俘虏,再多问,灭了你!”,无忧让他这样一说,手中不由攥紧金钗,以防止不留神真让他灭了口。
慕清鸿将无忧半拉半拽着拖到一处禅房前停下,在进门的刹那,无忧望见头顶上方铭刻着隶书体“了心居,”那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进了禅房大厅,慕清鸿对着一间房门大开的禅房作了个揖,郑重地说道:“了心大师,晚辈又来叨扰,”语毕,房内一位正闭目修行的花白胡子老和尚回了句:“慕施主快请坐,”话音一落,老和尚便缓缓地出现在眼前。
“这位是……”老和尚指朝着身边的无忧点头问道。
“这位是相识不久的小兄弟,不久前家中亲人为恶人所害,现心下充满怨恨!”慕清鸿如实回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沧海大师双手合十,迅速念了一遍《往生咒》。
百里无忧看着打哑迷般的两人,实在猜不出两人的用意,于是便又攥紧双手,双眸狠狠地瞪着慕清鸿,独自找了个椅子一坐便缩在角落里,静观其变着。
可是等了很久,两人似乎已经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谈得异常投入,很多都是无忧闻所未闻的事情!
她百无聊赖便显得越发昏昏沉沉,在她想要打个盹时,又只听见慕清鸿突然高声吟诵了句诗文:“出世之道,即在涉世之中,不必绝人以逃世;了心之功,即在尽心之内,不必绝欲以灰心”
他爽朗地笑完,又向着大师的方向神秘地说道:“大师,您说您躲在这‘了心居’当了一辈子和尚,可是大门两旁却又写着这二句,如此看来,您这可是搬起椅子来砸自己的脚啊”
“哼……哼哼”,了心大师不知是开心还是兴奋,只见他嘴角咧开,肩膀剧烈抖动,又说道:“臭小子,都让你给看出来了!唉,这么多年过去,你可是头一人看出此中玄妙呢!”说完,转头望向无忧,这小丫头都快睡着了!
他笑意不减,带着了然一切的神情向着慕清鸿说道:“这小兄弟太累了,慕施主请先暂时回避”
慕清鸿也不多说,朝着了心大师拱手而笑,退出了“了心居”向着寺中其他景观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