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我们还去乱葬岗吗?”周余有点后怕,这种神仙打架的事,自己夹在中间,小命难保,他都想打退堂鼓了。
“去呀,干吗不去。”马爻一脸平静的说到。“我们把他们的尸体埋掉。”
接下来,小卢他们三个人去刨坑,马爻要去帮忙,小卢死活不肯。小卢埋完以后来到马爻身边讪讪的问道:“大师收徒吗?”马爻望着小卢一笑:“随缘吧。”
小卢更加殷勤了,看见马爻的皮装上有点灰尘,赶紧低下头来帮着掸掉,然后去开车门,帮马爻挡着头部,等马爻上车了,才屁颠屁颠的跑到对面驾驶室去开门。
一行人接着晃晃悠悠的向着乱葬岗开去,没多久,也就到了乱葬岗,这乱葬岗在一座山脚下,山是荒山,也不见多少绿色,与山上鲜明对比的是,山下却是树木茂盛,灌木没过人的头顶。
这墓地连着山脚连绵大概有十几里地,这要在里面找到楚依依的坟是个不小的工程。周余和众人面面面相觑,望着马爻,马爻笑道:“我真的不是神仙,这个找坟我也无能为力。”
怎么办,挨个的找呗,这时天快黑了,乱葬岗雾气渐浓,周余建议回县衙,明天早上多带些人来找。马爻说,我们还是到下柳村过夜吧,那里空房子较多。周余刚刚经历了血蛄事情,又经历过拦路杀人事件,很是害怕,当看到马爻态度坚定,也就不说什么了。
何况他们觉得有马爻在身边,就算发生什么也能应付,就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赶得上他们一辈子所有的见识了。
当下他们一行人又开车回到了下柳村,此时天色已经基本黑暗,农村的夜的黑是一种纯黑,他们找到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人家,点上火把,开始做饭,本来他们没准备在这里过夜,所以没带吃的。
好在这户人家家里还有粮食,当下煮了点粥,小卢拿出自己的厨师手艺,用面做了几种饼还有团子之类的,好在大家都是当兵的,什么饭都吃起来可口,马爻也没那么多讲究。
入夜,本来这户人家也算中上之家,有个小院子,四合院,他们害怕,不敢分开到别的房间睡觉,就拿了被子睡在马爻边上。上半夜那几个大男人几乎靠聊天壮胆,也不敢入睡。
毕竟待在一个被屠村的村庄里,心理总是怵怵的。到了后半夜,终于熬不过去了,逐渐进入梦乡,但依然睡的不踏实,时不时的看到他们的身体一会抖一下。
马爻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铺上一块软布,开始入定,子时刚过,外面忽然一暗,本来天气就黑,这样一来几乎就伸手不见五指了。一股极阴之气混合着煞气,在村子里四处乱窜,从四处向房子里渗透。
马爻眼睛微闭,手里掐诀,不一会,从身上浮起淡淡的黑金色的气,那气主体为黑色,黑色中参合着金色的亮光。那气在马爻身边越聚越浓。
直至看不清马爻的身影,这时那黑气在马爻头顶渐渐聚成一金黑色的磨盘,磨盘形成的时候马爻身上的黑气逐渐消失,全部凝聚到那磨盘之中,那磨盘变得有形有质。
血红色的磨盘,上下两个磨片,中间一个孔洞,磨盘缓缓转动,从中间孔洞中冒出一股股青烟,凝聚成各种脸谱,那脸谱男女都有,甚至出现一些动物异兽,青烟缓缓流动,那些脸谱扭曲变化,从样子看上去像是在哀嚎,但却无声无息,画面极度诡异。
此时天空中风云变色,黑魆魆的天空中忽然从中间豁出一大块,能看到清风明月,但这清风明月只是一刹那,然后就由明亮变成黄红,逐渐变得血红,一眼弯弯的月亮从云层中漾出,月亮血红,幽幽的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马爻用力一吸,四处的煞气,阴气从磨眼中奔涌而入,磨盘缓缓转动,一股清气从磨盘下口缓缓流出,通过马爻的头顶百汇流进马爻的身体,经过上劫眉心之处稍作停留流向胸口中劫,再流向丹田处下劫,然后缓缓在上中下三劫中流淌,浸入全身。
只见室外四处流转的阴气煞气好像忽然流动有了规律,汇成一条条河流从四处向马爻入定的地方聚拢。大概两炷香的功夫,四周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四处慢慢恢复清明。
只是那血月仍然在头顶,马爻略做调整,那磨盘转的稍微快了点,只见较远的在四处漂流的阴煞之气也被吸引过来,流向那磨,再转成劫气,滋养马爻全身。
一会儿功夫,周边的阴煞之气越来越少,磨盘越转越快,吸引范围越来越大,逐渐延伸到乱葬岗,此时的乱葬岗犹如人间炼狱,阴气浓郁都快成为实质,煞气乱窜,隐隐约约听得出鬼哭神嚎,喃喃细语,婴儿啼哭。
当马爻的头顶上的磨的吸引力到达此时的时候,整个乱葬岗好像忽然一震,犹如河流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的阴煞之气,各种怨念,妄念,统统的快速的向马爻头顶汇聚,这汇流的速度刚开始很慢,一会儿如大江大河奔涌前行。
一刻钟的功夫,在乱葬岗深处,一个红衣女子正在一座坟前打坐,红衣如血,脸戴一具婴儿面具,就算坐着,也能看出身材窈窕。女子前面放了一个铜炉,炉子半悬浮在空中,炉子上青烟袅袅,女子双手掐诀,引导那青烟汇流成溪,缓缓流向身体。
忽然女子像有所感,抬头向马爻这边望了望,身体一阵模糊,从坐着的身体上分出一具身体,向着马爻这边飘来,而坐着的那具身体站起身,抱起前面的炉子,一步一虚,慢慢消失在前面的远山中。
当那红衣女子来到马爻房子跟前时,马爻像有所感,抬头望了望女子的方向,那头顶的磨忽然气化,开始向中间塌陷,最后塌陷成一个点,没入马爻身体之中。马爻站起身,向上一跃来到屋外,那屋面完好无损,好像马爻身体并无实质一样。
马爻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女子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虽然站着没动,也能感受到一种风姿。两人相互静静的望着。不一会儿女子说话了,声音冷清中带着一丝煞气。
“阁下看起来有些面熟,好像那个人。”女子淡淡的说到
马爻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没有回答。
“罢了,已经过去几个幻灭境,就算是你恐怕你也记不清是谁了。”女子冷冷的说到。
“不过能在这里再次看见刑磨,也不枉这一世。”女子接着说到。
“刑磨是那个人的,无论多少幻灭,它只能跟那个人走,你能拥有,你必定是那个人。别人就算抢去,也会消失,然后再在那个人体内重生。”
“我叫马爻,阁下认错人了。”马爻淡淡的说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阁下这具身体是虚身,名叫虚颜。阁下杀了多少人,才凝聚出这道虚颜。阁下这样做就不怕有伤天和?”
“杀人?你认为他们是人?,多少幻灭纪了,一群能量符号而已,如果非要说杀人,阁下所杀之人恐怕居于整个界首,在此一界中,谁能有阁下杀的人多,别的不说,就您身上那刑磨,屠了几界之人?”红衣女子冷冷的说到。
马爻稍稍沉默了一下。
“我父亲消失了几个幻灭纪,他如果知道你在这一纪,定会来找你,你们毕竟曾经一起战斗过。如果你觉醒了看到那朵黑莲花自然知道我说的是谁。”红衣女子依然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已经说过了,我叫马爻,我不认识你父亲,有我在断然不肯容忍有人杀婴炼丹,杀人练颜,你们教所作所为已经天怒人怨,罪无可赦。”马爻冷冷的说到。马爻双手抱圆,屈指一弹,一道金黑色的劲气形成一个螺旋状,向红衣女子击去。
在红衣女子身上荡起一阵阵黑金色的波纹,女子毫发无伤。
“没有用的,都说了这是虚颜,你也知道虚颜无法承载各种道法,你已经杀了我无意分舵分舵主。教中法王震怒之下,让无心分舵接管我们在此处的权力,无心分舵舵主叶无心虽然练就弑神无心大法。
但他终究无法战胜你,希望你留点善念,不要杀他,以后将成为你战斗的极大助力。如果你这一纪元无法觉醒,从此世上再无人间界。你好自为之。”红衣女子轻轻的说到。“世上能知道你的前世的人没有几个,叶无心也不知道,他定会冒犯与你,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既然在这个世上,就要努力维护世上的平衡,在我看来,所有的生命都有存在的意义,谁滥杀无辜,我定会惩罚。”马爻坚定的说到。
“哎,何必呢,你不懂........。”红衣女子幽怨的轻声道。
红衣女子身体渐渐减淡,最后化成一缕清雾,消失了。此时天空恢复了清明。马爻定定的虚停在屋顶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