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随缘(1 / 1)

这会儿,团长走过来,没注意此时二娃因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和强烈的自卑而流露在脸上的那种忧郁的表情。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依然乐哈哈地说:“看报呢,有什么新的消息呀?”

“没什么消息,随便看看。”二娃淡淡地回答了一声。团长见二娃性绪不高,便问道:“怎么了?咋不大高兴啊?”

“没啥,我是在看这报上的一个招生简章。”二娃勉强做出笑脸说。

“什么招生简章?”团长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问。

二娃拿着报纸跟在团长的屁股后面也进了团长的办公室。他把报纸放在团长的办公桌上说:“石家庄步兵学院的招生简章。”

团长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了报纸,一边看一边对二娃说:“泡杯茶。”二娃把缸子里昨天泡的茶倒了,把重新泡的一杯茶揣到团长的手边。

“怎么?想去上学?”团长看了一眼二娃问。

二娃垂着头讪讪的说:“条件不够。”

团长仔细看了一下报纸上那则石家庄步兵学校的招生信息,然后把报纸放在桌子上。他想,这半年多来,自己从生活上、工作上倒是对老团长的儿子给予了不少的关心照顾,但是在政治上,在他的前程上为他考虑的不够,还有愧于已故去的老首长曾经对自己的关爱。他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一个文件,上面明确提出,三年后部队的干部提拔任用必须是要经过正规院校培养的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才。眼前的这孩子如果不去军校再深造一番,必定要被淘汰。这对革命先烈,具体说对为抢救伤员而牺牲的赵兰同志,对在枪林弹雨中掩护同志们安全撤退,舍生忘死与敌人拼杀,最后却被冤屈而死的老团长无论如何是不公平的。如果没有当年老团长的舍生忘死,就没有这会儿自己这个团长,现在老团长夫妻都故去了,眼前这个孩子的依靠无疑应该就是自己。如果在自己的手里让这个革命后代失去前程,那就是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过,自己的良心将受到永久的谴责。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把这个孩子送到军校去学习是自己责无旁贷的义务。想到这里,团长站起身来,背着手一边踱着步,一边用很轻松的口气说:“想学习是个好事儿啊,条件不够可以创造嘛!”

很长一段时间里,团长没在二娃跟前提起过军校这事儿。直到夏末秋初的一天,团长把一张石家庄步兵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甩在了二娃面前,用一种胜利者的口气说:“准备一下,过几天走吧。”

二娃看着入学通知书一下子懵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再自细看了看,通知书上简短的两行字写的明明白白:“二娃同志,你已被我校录取为步兵指挥科正式学员,请于某月某日持此通知书前来报到。”通知书只有“二娃”三个字是手写的,其他字都是打印的。通知书的末端,“中国人民解放军石家庄步兵学院”字样的大红印章十分清楚。二娃下意识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到了疼,这才断定不是做梦,他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团长说:“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报名,也没参加考试呀?”

“错不了,是保送的,保送生不用考试。不过,毕业后必须回来。”团长把师长对他说的,‘哪里保送的人,毕业后必须回哪里’的话给二娃重复了一遍。

其实,团长看了报纸的第二天就去了师部。去师部的时候他没让二娃跟着,怕万一事情办不成影响二娃的情绪。在师部首长那里,团长把二娃是谁的儿子,父母是如何牺牲的情况详细地给师首长谈了一下。尤其是把二娃母亲的情况说的更加仔细。因为他知道,师长当年曾是二娃母亲的直接上级,对二娃的母亲赵兰同志十分熟悉。她感染病毒牺牲的时候师长当时就在跟前。师长听了团长的汇报后,也认为应该把这个革命先烈的后代作为特殊情况予以照顾。便对团长说:“这样吧,按常规每年军校招生都给一个师一名保送名额,今年的这个名额就给你们团吧,你看着办就行了。不过,要求保送的学员必须是哪个部队保送的毕业后回哪个部队。”团长说:“这没问题。”

二娃破常规地在参军第二年的秋天进入了石家庄步兵学院。就象入伍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一样,进入军校学习也完全出乎他预料。

刚入学的那几天二娃是激动的,激动的心情与刚穿上军装的那几天完全一样。到校的当天晚上,他趴在被窝里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团长的,另一封是写给田兰芳的。两封信的内容大致一样,都是告诉他们自己已经顺利到达了军校,一定要努力学习等等。

报到后的两天以内学校还没开课,二娃利用这两天时间美美实实地去石家庄市转悠了一番。虽然小时候他也在甘肃的省会城市兰州住过几年,但那时候的兰州与今天的石家庄完全不能比拟。

石家庄市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笔直宽敞的大街;穿梭如流的各色小汽车;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现代化大城市的一切都让二娃耳目一新。尤其是校园里优雅的坏境,更是让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那舞姿婆娑的垂杨柳;那被园艺师修剪的整齐规范、造型优美的冬青树;那大片大片的绿茵茵的草坪,仿佛都透着一股西洋味的气息。他甚至觉得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散发着一种与杨杜沟村里的草木完全不同的气味儿,与军营四周的那几排白杨树的气味儿也是完全不相同的。

然而,新奇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和由这种压力造成的难以名状的焦虑。

二娃的压力和焦虑来自于他十分糟糕的学习成绩。他的高等数学老师在看了他一塌糊涂的作业之后对另一些老师说:“一个初中生,而且是‘文革’时期的初中生,要面对大学的课程,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有的老师当着二娃的面毫不留情地说:“你知道自己的底子那么差就不应该来,这里不是谁想来就来的!”班上的一些同学在背后悄悄议论着:“这人简直是自不量力,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来揽这瓷器活儿!复员回去种地不是一样活人?何苦来受这份洋罪!”

最新小说: 战龙觉醒 全体魔修起立,拜见祖师爷 从深海探险开始直播 成婚后,我和病娇联手了 最强神帅 系统靠白莲花宿主躺赢了快穿 蓄意接近 龙婿叶凡 超神级诱惑 土豪系统在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