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日很快就来临了,阳光就像一只庞大的烘炉似的。炙烤得那风儿吹在人们的脸上、身上,任谁都会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身子全被一股闷热、黏糊糊的热浪肆意侵犯、包裹着。这种热浪,毒辣无比地折腾着人们的心里真是极其烦闷啊!
可是,如此令人烦闷的日子里,府里却总是人来人往地从不停歇。负责领着客人在作坊里四处参观的王银凤,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热浪扑面”的感觉了。这天在作坊食堂里的餐桌边,她向爹爹提出了抗议:爹爹,这夏天天气太闷热了。我想呆在府里休息两个月,等天气转凉了再帮你打理作坊里的生意哦!
闻听此言,王员外心想:银凤呀银凤,为爹的又怎会不知道夏日的闷热呢?但是,为了能够替府里的丫鬟、伙计、家丁们、作坊里的工人师傅们,寻到一个“通情达理”的主子。咱才不厌其烦地领人来府里、作坊里参观啊!
于是,王员外就出言拒绝王银凤:凤儿,夏日才来临几天。你怎么就这样矫情呢?首先,你给我听好了。这些日子,你不是在替我打理作坊的生意。你只是在为日后的接手管理作坊,而提前积攒一些经营方面的经验而已。为了锻炼你吃苦耐劳的意志,咱只能狠心不让你休息。等你以后接手经营作坊里的生意,你自会明白咱对你的一片苦心啊!
王银凤一听,就眉头紧皱地说:爹爹,女儿并没有想接手管理作坊生意的打算。所以,咱要说比起以前的我来说,现在的我已经是够帮你的忙了。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呀!如今,只是因为天气逐渐炎热的缘故。我才想呆在府里休息两个月,咱真的想不到你竟然不答应啊!
王员外听到这里,故意摇头叹气地说:银凤呀,如今你金花姐姐随着李云龙离开王府,也有几个月的光景了。至今,他俩都是下落不明。你应该明白,这个接管作坊生意的人,也就只有你这个我的小女儿了。倒是为爹的我不明白了,为何你还一再说是替我帮忙的呢?
王银凤当然心知肚明:爹爹的话,说的真是一点儿也不假。只是,眼下夏日的阳光又委实让她忍受不了了。如今只不过刚刚来临几天,就已经让她感受到“热浪扑面”的威力啦!于是,她越想呀就越是觉得:假如再往后到了下旬的时候,夏日的阳光其威力的毁灭性,肯定是无穷无尽啊!
想到这里的王银凤,可就什么也不顾啦!她再也不看身边至亲一眼了,随即嘴巴就撅起了老高老高似乎可以挂上油壶。接下来,她就像小孩子似的举起筷子使劲儿敲击着饭碗撒娇:哼,凭什么姐姐可以跟着那个姓李的在外面享清闲。我却必须在这个烈日如火的夏日里辛苦劳累呢?我现在也不干啦!
王银凤的话音刚落地,性子急的魏振浩“啪”地一下放下了筷子,指着她气呼呼地说:二小姐,你给我听好了,王老爷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联系着接管王府和作坊的人;咱们三个人全权打理作坊里生意的同时,还兼顾着估算王府和作坊里的固定资产的价值。你却只需要负责领着客人们参观王府和作坊,却还一个劲地嚷嚷着天气炎热受不了了。真是岂有此理啊!
丁蜀听到这里,也禁不住接上话茬:二小姐呀,老爷之所以要联系别人来接手王府和作坊。都是因为万麒麟前些日子来府里闹着要见大小姐,可是大小姐现在又不知去向。所以,老爷舍不得让你遭受到万麒麟的欺凌。才迫不得已准备变卖完家产,就带着你和我们一起背井离乡远离牵牛镇啊!
此刻的王银凤,恍如梦境般倾听完了魏振浩、丁蜀的话。她转向身边的至亲不敢置信地说:爹爹,魏叔叔、丁叔叔说的是真的吗?
原先,王员外并没有打算告诉王银凤事情真相。自古以来,这个世上就流传着“知子莫若父”的俗语。他当然也知道这个小女儿,是一个“好逸恶劳、贪慕虚荣”、喜欢“坐享其成”的女孩。让她知道了:万麒麟来府里找过王金花。她肯定会强力要求嫁进万府,去做个“荣华富贵享不尽”的姨太太。
说句不好听的心里话,王员外委实不能也不愿接受:那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万麒麟,成为他女婿的事实。如果,这件事情万一成为现实。那么,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残酷无情的现实啊!
王员外心知肚明:上次正月十六那天,如果万麒麟同意他的建议,放弃他乖巧懂事的大女儿王金花,改娶“惹祸上身”的王银凤做姨太太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骄纵跋扈的小女儿,绑了拱手相送哦!
王员外更明白:正月十六那天,他一心想为大女儿解脱。其一,他认为大女儿一向温柔善良、尊老爱幼。如果身为爹爹的他,在已经知道真实情况之下,还同意她去做他的小女儿银凤的“替罪羊”,嫁给万麒麟做姨太太。毫无疑问,他是一个糊涂至极的、不称职的父亲啊!
另一个方面,大女儿王金花每天呆在府中带领工人师傅们干活;如果来了客户谈生意,还要领着这些客户在作坊里参观,下馆子喝酒吃饭增进友情。每天忙碌得压根就没有时间上街转悠,临了却落得必须去给妹妹当“替罪羊”。毋庸置疑,这种不幸的待遇,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不公平至极哦!
还有,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的俗语,让王员外也认为:由于王银凤私自出府看杂技表演,才引来的祸事。如果命运安排她做一个花花公子的姨太太,本来就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啊!因此,他才会极力劝说万麒麟放弃金花,娶银凤为姨太太啊!
王员外更知道:现在的他,一心想早日物色到,一个可以接受王府作坊里所有工人师傅的人。为了这个愿望,他可以将自己的财产低估一些。然后,他就可以胸无牵挂地带着他的小女银凤,和三位得力助手远离牵牛镇去江南投奔舅父。力争东山再起哦!
现在,王员外耳听着性子急的魏振浩、忠厚老实的丁蜀,已经向小女银凤揭露了事情真相。他的心里真是哭笑不得啊!当然,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全都“白热化”了。身为爹爹的他,再试图向小女银凤隐瞒这一切。肯定都是“瞎子点蜡白费蜡”啊!
因此,眼下王员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机械似的向小女银凤频频点头的份儿了。不过,他的心里却犹如突然被谁投进一块大石头,迅间就泛起了层层涟漪:如果,王银凤真的贪恋上了万府的万贯家财,执意要嫁给和我差不多大年纪的万麒麟。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定将是“天意不可违”啦!
各位朋友们有所不知,自从狠心和李云龙彻底撇清关系之后,每个夜晚的睡梦中,王银凤就想着等到万麒麟来府里找金花姐姐的时候,咱就向他表白为了他可以改变自己。只要骗得他答应娶我,我有机会嫁进拥有万贯家财的万府之后,咱就运用咱年轻的身体为斗争的资本。使出万般妩媚之功怂恿他,将那位正室夫人和三位偏房夫人全部打入冷宫。整个万府就可以变成我的天下啦!
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让王银凤傻眼发愣了。她禁不住心中一凛:我的个老天爷,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完了,全完了。我还能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抓紧了身边至亲的肩膀疯狂地发出了心中的绝望:爹爹呀,万麒麟来到府里找金花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闻听此言,王员外心想:哎呀,这个丫头竟然真的看上了万麒麟的万贯家财。想做他的姨太太啦!于是,他托起小女的脸颊心疼至极地劝说着:凤儿,正月十六那天,爹爹曾经央求他娶你为妾。可是,他的娘亲、他的正室夫人竟然出言反对你嫁进万府。随后,连他也盛气凌人地排斥我的话语哦!
说到这里,王员外抚摸着小女银银凤的脸颊温和地说:银凤,你听好了,天底下拥有万贯家财的人,不只是一个万麒麟。另外,他的年纪也和爹爹差不多大了。爹爹一定会为你选一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到时候咱让他为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你就别再想那个万府的花花公子啦!
可是,王员外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梦儿,肯定都绝对想不到眼前的小女银凤,心里想的却是:哼,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位万麒麟是他老爹的独子,只要咱竭尽所能哄骗得他开心了。再让他写一份“财产转让协议”,如果他哪一天里突然就先我而去的话。咱拿着那张“财产转让协议”,就等于是捧着一只“铁饭碗”哦!
想到这里,王银凤拉着身边至亲的手臂摇晃着,嘴里忙不迭地说:爹爹,你别再忙碌着联系别人来此接受王府和作坊了。你还是去一趟柳树镇万府,你去告诉万麒麟我愿意嫁给他做姨太太。你要是真疼我,就恳请你赶紧替我联系万府的人吧!
王员外听到这里,气得对着小女银凤扬起手掌庞然大怒地说:凤儿呀,正月十六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应该知道就算爹爹去见到了万麒麟,你心里所期望的事儿,也肯定没戏。今天,这里还有你的三位叔叔。你竟然都说出这种不顾廉耻的话语,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你气煞为爹啦!
接下来,面对着眼前的小女银凤,王员外的脑海中又闪现出:他的娘子双手紧紧抓住床梆,额头、脸颊冒着许多许多黄豆大的汗珠子猛地一使劲儿,胎儿的小脑袋瓜儿终于露出来了。稳婆急忙伸手托住这颗小脑袋瓜儿往外一拽,紧闭双眼的小家伙,就哇哇大叫着来到了娘亲肚子之外的世界中。
当时,闻听婴儿尖厉、清脆的哭声,王员外还以为万事大吉了。于是,悬挂一天一夜的心儿终于随之“噗通”一声落下了心底。然而,几声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就在这时炸响了:血,夫人的盆腔往外喷血了。哎呀,这下看怎么办好呢?
王员外一听,吓得压根就不敢再看娘子一眼了。转身就冲出产房奔到后院马厩里解下马绳,翻身就跃上马背甩着马鞭疯狂地抽打着棕红色马的屁股。嘴里忙不迭地叫嚷着:驾,驾,驾----
于是乎,这匹莫名其妙被主人抽打得屁股生疼生疼的棕红色马儿。似乎知道王府里发生了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儿,它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粗气儿,撒开四条健壮的腿飞也似的冲出府门之外。任由着主人牵引着它快速来到:上方牌匾,雕刻着“济世活人”的府门外面。
接着,棕红色马儿就看见:自己的主人,使劲儿拍打着这家的府门。一会儿,府门就被打开一条缝儿。一双眼睛就像鹰眼似的盯视着外面的人,不敢置信地询问:呀,原来是王员外啊。咦,这深更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王员外双手抱拳深施一礼急乎乎地说:管家大哥,我家娘子刚刚分娩,盆腔就往外喷血了。烦劳你只会徐郎中快些随我回府,替我娘子打“止血针”吧!
闻听此言,里面的管家吓得嗓音结巴了:王,王,稍等,我,我喊,老,老爷。说着话,他的脚步声已经越行越远了。
大约还没半柱香的光景,一阵急速奔跑的声音“啪嗒、啪嗒”地由远而近。王员外闻声抬眼间,徐郎中已经背着药箱站到他的面前急乎乎地说:王员外,人命关天。咱们快走吧!
可是,让王员外始料未及的是:当他驾着马车载着徐郎中回到王府时,丫鬟、伙计们在管家于六的指挥下,正在忙碌着在府内府外张贴白色的挽联了。
王员外不敢置信地拉着徐郎中奔进产房,只见床榻上的娘子肤色已经显得沙白、灰暗。他急忙伸手探向娘子的鼻孔,指尖丝毫感觉不到娘子的气息。他终于不得不相信:娘子与他已经是阴阳相隔啦!
这时,徐郎中哽咽的声音传进王员外的耳中:王员外,既然你夫人已经远去。咱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咱这就告辞啦!
王员外精疲力尽地转向身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气若游丝地说:小花,去喊马夫丁山替我送客。
小花泪流满面地答应一声,就拉着徐郎中的手轻轻地走出产房外面。接着,小姑娘哽咽的声音,就扩散在院子里了:丁师傅,老爷吩咐让您替他送客回府。
丁山忙不迭地说:好唻,我来啦。接着,一阵“咯吱、咯吱”马车轱辘碰着地面的声音,逐渐渐行渐远了。
这时,府中老妈子张婶伸手推动了痛哭欲绝的王员外。声泪俱下地说:老爷,夫人为你又生下一个千金小姐。她临去前千叮咛万嘱咐,她不会反对您再续弦。但是,她恳求您一定要给两位小姐找一位个性温和的后娘。千万莫要让她俩过着“活受罪”的日子啊!夫人还说----
王员外声嘶力竭地嚷嚷:张婶,别再说了。这辈子,我的生命里就只有咱的两个女儿。为了她俩,能够拥有一个可以平安无事地生活、成长的环境。我绝对不会再续什么弦啦!
说着话,当时刚刚三十而立的王员外,就掏出手帕擦拭两下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转身抱过丫鬟小兰手里的婴儿热泪盈眶地说:娃儿,你一落地就没了娘亲。爹爹给你取一个“银凤”的名字,苏南话音“凤”字谐音“福”字。咱期待幸福之神、安定之神,永远永远伴随着你一天天的长大啊!
现在,想到这些的王员外,终于慢慢地放下了扬起的手掌。望向小女银凤的目光中,多了一层凝重之色。沉声说:银凤,看在你娘亲的份上,咱大后天就去一趟柳树镇万府。不过,你最好从今往后好自为之。否则,你在万府再“惹祸上身”所遭受的罪过,就一定是“天意不可违”了。到时,咱也是无计可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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