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沁又沿着山路仔细的查找了下,因为连日晴好,所以水泥浇筑的路面非常干净,如果有车祸肯定会留下刹车痕,但是遗憾的是,什么也没有。
不多时,交警也到达了现场,经过专业的勘察,他们也认为,没有发生车祸。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竟然是欧阳湛的电话。
“我也不知道她人去了哪里,但是她的车在平阳山通往虎岭的山路上。”
温婉便把这边的情况简明扼要的说了下,欧阳湛匆忙挂下电话,“我这就过来!”
玉清山脉延绵八百里,地势险要,越往大山深处越是人烟稀少,亦有不少珍禽猛兽,欧阳湘如果弃车步行,凶多吉少,如果不是主动下车,那么结果更是难以想象……
欧阳湘心思复杂,但是为人整体来说不算太坏,温婉本心里希望她能平安。
经过了欧阳湘车子出事的地方,便翻过了山头,车子以Z字形下山,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另一个山坳,从高处看去,可见山坳里散落着几十间村屋。
小城姑娘小琳,很是不理解这种蜿蜒几十里山路,就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那倒也是!”小琳眯眯笑着。
“中华田园犬,不咬人的!”温婉条件反射的安抚她,说完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喊的“庄大哥”。
温婉与高沁对视一眼,小琳那一声庄大哥喊的应该是庄南康吧,她喜欢过庄南康温婉是知道的,难道现在还喜欢?
小琳脸色红红:“25就要被崔婚了啊?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小琳从大四实习便跟着温婉工作,她是看着她从懵懂的小女孩一步步成长为可以独挡一面的职场精英的。想必刚刚那一喊只是情难自禁吧,应该不会真的做出格的事情。毕竟庄南康年纪比她大那么多,又已经有了妻子,就算小琳为爱失去理智,现在她父母已经来了H市,应该也会阻止的。
一栋贴着白瓷砖的平房,应该就是李庆东,也就是民宅主人的亲戚家了。
温婉眸光一紧,这男孩不就是李庆东的儿子吗?而训斥男孩的妇女显然不是他老婆。妇女对面一个干瘦的稍年轻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只抬了抬眼便继续吃饭了,碗里竟是一丁菜也没有,只有白饭。
高壮妇女骂骂咧咧把肉夹进了旁边一个十几岁男孩的碗里,母夜叉似的面容已经化成了和蔼的笑,“祥仔,来,多吃点,看你瘦的。”
温婉一行人看着那大腿比腰还粗的体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高壮妇女转头看到三个衣着光鲜,长相端丽的女人,当即横了眉,“哪来的狐骚子,找我老公干嘛?”
高沁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我是市邢警队的高沁,有事找刘志强,快说她人在哪里?”
“你是……李庆东的妻子,刘志花。”高沁看向她,才半个月不见,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李庆东来自首的时候,刘志花来看过他,明明是个二十多岁还算清秀的村妇,现在看起来干干瘦瘦,头发枯黄,一下子像老了十几岁。
“对了,我叫你来找我,怎么没有来?”
小男孩这时突然站起来,“才不是呢,是舅妈不让我们去。”
几人下意识的看向高壮妇女,当着外人的面,好歹没再把筷子打下去,眼一瞪,“大人说话轮不到你插嘴,坐下!”
听到母亲说话,小男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温婉穷过,苦过,却也没有真正体会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难堪。而那个小男孩也不过六七岁,正是对人情世故懵懵懂懂的时候,遭受如此待遇,恐怕会给一生带来阴影。
她话还没有说完,高壮妇女腾地站了起来,“庄氏总裁太太,来的正好,我这个妹妹可怜啊,原本一家人生活的好好的,两夫妻在H市打工,老爷子在家种点菜,看一下小曾孙,现在倒好,老的死了,大的坐牢了,你让他们这孤儿寡母怎么活啊?你们庄氏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我们也是普通的山里人家,也不富裕,就我老公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一个人三五千的工资,要养活这一大家子,那是真的拼了老命啊,庄太太,你一定不能不管啊……”
高壮妇女炮筒一样,叽叽呱呱说个没停,总而言之一句话哭穷,要庄氏赔钱!
温婉淡定从容的站在原地,待他们说够了方才面向老实巴交的刘志花,“刘女士,对你家的遭遇我很同情,也会依据法律的裁决负担起应有的责任。但是这些补尝毕竟是有限的,为了生活能够良好的继续,我想给你安排一个工作,让你的生活稳定下来,你看可以吗?”
被高壮妇女这一抢答,刘志花犹豫起来。
温婉暗中观察着,她发现高壮妇女虽然粗俗不堪,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针见血,对村民也有很大的鼓动作用。似乎并不想刘志花离开山村,但是又对他们母子一点也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