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那幽怨的眼神让如沁有些不忍了,或许柳絮总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她不想再看这之后的一切残忍,她只想回到冷月轩里与她的宝贝一起安眠。
“王爷,既然那通敌的人已经抓住了,那么如沁与姐妹们就可以回去了吧。”望着满院子里犹自还站在那里拘谨的几十女人后,如沁只觉此时该是她们退场的时候了。
摆摆手,“都退下吧。”
如沁看到了采月,也看到了月离,似乎在离去之时都在小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轻展轩没有提她的名字,那就代表她也在所退之列。
悄悄的迈步,生怕男人会后悔了再不让她离开,她的宝贝呀,她终于又是躲过了一场劫难,这一刻,心在瞬间已轻松了许多。
轻轻的跨过门槛,再十几步她就要离开轻展轩的视线范围了,突然,轻展轩的声音破空而来,“王妃且留下,王妃今夜要侍寝怡情阁。”
吓,他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不要,她只想逃避,“王爷,如沁今夜不方便。”她随口扯了个谎,可是说完了立刻就后悔了,那月信自她来到飞轩堡之后她就从来也没有来过,这倘若被轻展轩记起,那么她岂不是要麻烦了。
宝贝,妈妈又犯错误了。
男人轻轻一掠,瞬间就落在了她的身侧,长臂倏然一揽,根本无视那地上正不住抖嗦的柳絮,只当她不存在一样,“沁儿是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不方便的但说无妨。”闪着一双眼,轻展轩想要看到如沁窘迫的样子,女人的月事他知道,不过有月事的女人还真是从来没有侍寝过,可是他今天不管她身子怎么了,他就是要让如沁侍寝,今天她可是立了功的,想一想那张软软的大床上他揽着她纤腰的那一刻,他甚至连哈欠都要打出来了。
都怪她,他昨夜里一直横在冷月轩屋顶的横梁上,直到天亮才离去,一夜未睡,她今天要补过才成。
如沁迷糊了,这是什么规矩呢,“王爷,如沁真的不方便。”思维在这一刻打结了,她居然还是一口一个不方便,可是总是说完了才知道错了,垂下头,“王爷还是先审人吧,当日如沁也中了那杀手们的一刀,其实这还要托王爷的福呢,王爷一举抓到了那些人才是正理,也免得以后再遇到他们更麻烦。”语气中只加重了那个‘托王爷的福’五个字,她是固意要说给轻展轩听的,他就是希望他此刻生出那么一丁点的悔意,也就此放过了她。
不想侍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突地,女子惨烈的叫声想起,原来那些行刑室的人趁着她与轻展轩说话之际,已经将柳絮架到了行刑室中央的一个木案上放倒了,手与脚都绑了固定在案架边的木柱子上,此刻正按住她的头,钳制着她的下巴,将那整整一盆的辣椒水不住的灌下去呢。
皱着眉望到那惨状,那一盆红鲜鲜的辣椒水看在她的眼里,突然间只觉胃里翻卷云涌一般,“哇”地一声,竟然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只吐了就近在咫尺的轻展轩满脸满身。
抚着胸口粗喘着抬首时,她看到的是绿了一张脸的轻展轩……
什么也不想,那手中紧攥着的鸳鸯花帕直直就送到了他的脸上,“王爷,对不起。”那辣椒水让她不舒服了,也惊动了她腹中的胎儿。急忙的为他擦着,生怕他猜出个一二来。
他居然乖乖站着,居然没有一把拂开她的花帕,那张绿了的脸在她手中的帕子下渐渐的温润下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小厨房里最近有没有为难你?”
吓,他何时也关心起她的饮食起居了,居然知道是小厨房每日为她做着一日三餐,摇摇头,“没有。”当然没有,她刚刚的反应是因为她是孕妇,而不是因为其它别的……
“哦,那就好。”这一刻他的温柔仿佛都是真心的。
耳边那惨烈的叫声慢慢弱去,可是那红鲜鲜的辣椒水还是无法从眼前挥去,“王爷,如沁不喜欢那辣椒水的味道,如沁先回冷月轩了。”手忙脚乱的把他脸上的花帕移到他的身上再掸了掸,虽然上面没有东西了,可是那湿湿的印迹犹在,仿佛一朵朵淡淡的花开样润染在他的身上,转首,她收回视线只想逃开。那些杀手的事只与她无关,她再也不想介入了,也许不用几天,她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了。
欧阳永君,她相信他给她的承诺。
男人一扬手,立刻屋子里的人都住了手,“看住她,就囚在这行刑室里,不许任何人接近她,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
“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这飞轩堡里谁人又敢忤逆于他呢。
身形一移,那动作只快如闪电,他也不懂为什么,这一日的如沁只让他彻底的迷朦在她的世界里,她说她的月信来了,不怕,他只拥着她就好,就如这一段日子以来的每一个夜。想想冷月轩的那张大床,好虽好,可是那的氛围与怡情阁的比起来却是差了许多,连沉香都没有,不好。
忍了那么久,今夜他不想再忍了。
行刑室外,追上她时,却是如沁继续蹲在地上的狂吐,皱了皱眉,要是早知道那辣椒水如此的刺激了她,他便也早就阻止了那些家丁们的动作,倘若继续,至少也要在如沁离开之后呀。
有时候,眼不见只为净吧,这便是真理。
可是,此刻早已晚了。
捶着她的背,他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的温柔。
可是这温柔在如沁的眼里却如刀山一样的让她惧怕,他的狠戾她见识过太多次了,每一回他越是对自己温柔的笑着,那么随之而来的她的痛苦便愈是更多。
她不信,他此刻的绕指柔是为着她的,轻轻的移动着身子,她欲要抽离开背上的手。
远离他,才是自己的安全。
“沁儿,你就这么想要躲开我吗?”他仿佛受到了盅惑一样的望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的仿佛无限情伤的看着她。
心头骤然狂乱,他这算什么?
是示爱吗?
可是,依着他从前对她的所有作为,似乎他是不可以爱她的。
爱她,便是害了她了。
婉柔,她一直未曾知道的故事里自己到底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才让他恨自己入骨呢。
“王爷,追踪那杀手的消息才是正事。”她想要敲醒他,也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继续去关注行刑室里的柳絮,柳絮松口了,那些杀手的踪迹也便有了。
可是突然间,那个救了自己又赠了自己玉佩的男人一下子就跃到了眼前,他似乎并不坏,而且对自己也足够的好,这一刻的思维,让她矛盾了,她突然又不想要轻展轩找到了那男人的踪迹。
他说,如果她遇到了困难,只拿着这玉佩去找舞月楼里的那个红姨,他的话是那般的真诚,她相信他,可是眼下……
难道她揪了柳絮出来是错了吗?
咬牙,对与错,真的难以分清。
“那是我的事,今晚说了由你侍寝,就必须由你侍寝,你逃不掉。”他的耐心被她一次次的推拒彻底的消蚀掉了,怒气翩然而来,他突然就想要惩罚她,惩罚她的抗拒。
这抗拒,让他不喜欢。
他话中的冷意,让她瞬间惊醒他前后的变化,那种山雨欲来的气息让她不由得怕了,“王爷,如沁不过是想要先回到冷月轩先梳洗了,再等着人来接了罢了。”
撒谎,明明都知道这是撒谎,可是轻展轩却听着极是受用,“不必了,今晚我亲自带你去。”暧昧的语气中似乎立刻马上的就要吃了她一样。
骇然,倘若被他发现她没有来月信,那可怎生是好,“王爷,这不好吧,如沁不想在飞轩堡里开了这个先例,也不想被姐妹们说三道四,俗话说因妒生恨,这飞轩堡里只不知以后会有多少人欲置我于死地呢,一如这一次便是了。”
“什么意思?”
“那首诗既然有人送到了你的手里,那就是有人固意要陷害我了。”
轻展轩闪闪眼,这一刻他不知道要如何说了,那首诗只是他在她的桌子上拿了的,却不想每日看了之后便牢牢的记在了脑海中,以至于甄陶今日里把那白鸽呈给他的时候,他立时就发现了两张纸上字迹的相似,原来如沁也参与了那场刺杀,这让他如何不气,又如何来放过如沁,刹那间只头一热,立刻就让人去带了她来。
却不想竟是自己冤枉了她,幸亏她聪明睿智,否则只怕这一刻那被灌辣椒水的不是柳絮而是她了。
可是她的话未尝也没有道理,似乎是有人知道那首诗在他的手上。
甄陶,自己,那么那第三个人是谁?
脑海中不住的搜寻时,一张面孔出现在眼前,难道是她吗?
无法确定,这飞轩堡里越来越不安全,看来他以后也要小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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