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回到潜伏点的时候,夏侯咸已经走了,刚刚离开,时间并不太久。手下的人禀报道,夏侯咸离开的时候,夏侯修亲自出府相送,两个人有说有笑,夏侯咸出府的时候,还特意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之后,才悄然地离开。
而且夏咸侯离开夏侯修府邸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家,径直地按原路返了回去。按照贪狼的吩咐,有两名中尉府的差役已经悄然地跟在了夏侯咸的身后,尾随而去,看看他究竟去什么地方。
夏侯咸此行回来,路过家门而不入,那就完全可以证明一点,他此行一定是怀有什么目的的,根本就是不来回家省亲的,面见夏侯修很显然就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一环。但他们倒底将有什么样的企图呢?贪狼陷入了沉思。
看来下一步盯梢的主要目标就是夏侯咸和夏侯修了,只要盯紧这么两个人,无论他们做什么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都逃不过他贪狼的法眼。
盯梢夏侯咸的人也在稍后返了回来,由于夏侯咸身手不弱,盯梢他的人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是远远地跟着,还好夏侯咸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也只习惯了在战场的厮杀,对这种跟踪和反跟踪的手段并不是太了解,他虽然很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但被追踪能力极强的两名中尉府差官还是盯得死死的,没有跟丢。
夏侯咸很快地就返回了客栈,换好将军的甲胄征袍之后,他又很快地离开了客栈,这个时候天光已是大亮,街头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夏侯咸也就放心大胆地径直向镇西将军府而去,向钟会复命了。
跟踪夏侯咸到了钟府,两名中尉府的差官也只能是望府兴叹了,毕竟镇西将军府门槛,可不是他们两个小小的差官可以迈得进去的,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是向贪狼进行了回禀。
贪狼这个时候尚没有离开夏侯修的府邸,得到回禀之后,贪狼也不禁是大皱眉头,虽然此前认为夏侯咸是钟会的手下,夏侯咸此举定然不会和钟会无关,但那仅仅也只是有所怀疑,现在夏侯咸刚刚离开夏侯修家,就迫不及待地去向钟会进行禀报,那无疑坐实了此事与钟会的关系。
可论是魏晋时代还是现在,钟会都是贪狼所只能仰望的对象,若说是贪狼去跟踪和监视钟会,那么如果背后没有靠山的话,借他贪狼十个胆,那也是不敢去的。
贪狼觉得事情重大,单凭自己已经是无法处理了,必须要尽快地向陈寂禀报,由上峰来处理。
如今盯梢夏侯修已经成为了重中之重,贪狼亲自安排布置,在夏侯修的府邸前后左右都布置了暗岗暗哨,有潜伏在屋顶观察的,有化装成游商小贩往来巡弋的,有租借周围房舍进行盯梢的,总之,贪狼要求手下十二个时辰全方位无死角地监控夏侯修府里的每一个人,只要是进出夏侯修府里的人,必须有人跟踪和监视,搞清楚其目的和去向。
这项工作本来就是贪狼的强项,多少年来他一直负责着对蜀国间谍和曹氏宗族的盯梢和监控,战果斐然。比起狡猾多端反跟踪意识强的魏国间谍,曹氏宗族的人都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自然不具备反盯梢的能力。现在贪狼只对付曹氏宗族一家,更是得心应手。
布置妥当之后,贪狼立刻返回中尉府去见陈寂。
陈寂显然是一夜未眠,案上的那对长长的蜡烛已经是燃尽了,溶化的蜡液倾泻了很大的两滩。在案上的一张大大的白纸上,陈寂写着几个名字:夏侯咸、夏侯修、曹氏宗族,每个名字都被陈寂用趣÷阁圈了起来,彼此间画着线连接着,陈寂握着趣÷阁,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贪狼到了门口,本欲通传,门口的守卫告诉他:“右丞大人有令,如果贪狼都尉回来的话,不必通传,直接去见他便是。”
很显然陈寂也是极为地关注着这件事,希望得到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
贪狼快步入内,陈寂听到了脚步之声,抬头道:“怎么样?有结果吗?”
贪狼禀报道:“卑职返回夏侯修的府邸外之后,夏侯咸已然离去了,不过卑职已经派人做了跟踪,务必要查清楚他的来路。”
陈寂点点头,道:“嗯,你处理的很好,不过盯梢夏侯咸时必须要特别的小心,千万不要被他所发现了。”
“大人放心,卑职所派之人,别的本事或许不高,但跟踪盯梢的本领却是一流,夏侯咸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想要识破跟踪却是很难。卑职派去的人一路跟踪其他了悦来客栈,夏侯咸换去了便装,又穿回了将军的甲胄,然后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去了镇西将军府。”贪狼据实一一禀明。
“镇西将军钟会?”陈寂面色一沉,此事牵扯到了钟会,他自然得慎重一些才是。
贪狼道:“夏侯咸原本就是镇西将军的部下,此次前往夏侯修府中,显然是怀有什么目的的,夏侯咸离开夏侯修府中之后,第一时间便赶往了镇西将军府,所以卑职认为此事定然和镇西将军脱不了干系。只是卑职暂时没有盯梢监视镇西将军的权力,所以才向大人请示如何来办?”
陈寂沉吟了一声,他现在任职的中尉右丞是比两千石的官职,和二千石的镇西将军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个等级的。别小看这一个等级,二千石和比二千石之间,等同于是一道鸿沟,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定跨得过去。当然这不是重点,而是钟会的地位比较特殊,做为有一定功劳的降将,钟会是得到了大将军姜维的赏识和信任的,如此重要的人物,别说是位卑职低的贪狼了,就是陈寂也不一定敢动。
这事陈寂必须还要上禀执金吾杜弼,甚至需要和大司马刘胤打招呼,陈寂只有拿到上峰的批示,才有权对钟会进行监视和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