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算大哥求你，你就再帮大哥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以后我真是再也不赌了。”
张浩天从人堆后挤进来，他站在清清跟前，可看清清依旧面无反应，心里一慌，他擎着清清的双肩使劲摇晃，“清清，救大哥，求求你救大哥……”
“少他妈在我们面前演苦情戏！”
身后一个男人突然掐着张浩天的脖子将他往后拽，“是你说你妹有钱，现在她不给还，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男人们一拳一脚，将张浩天逼近角落里。
听着大哥痛苦的呻吟，清清只觉得有人拿着铁锺一记狠过一记的捶她脑袋，“你们眼里难道没有法律吗？”
“哟，小妞是在威胁我们么？他娘的……”其中一个又恶狠狠踹了倒在地上像蚯蚓般蠕动的张浩天一脚，方才往清清的方向走，喘着微气道，“我们这行的，谁不是吊着脑袋过日子，敢用法律威胁我！”
“对，就算他死了，这帐你们还是得还！”身后的小弟也举着拳头咆哮。
“清清……救大哥……救大哥呀……”张浩天虚弱的声音从人堆后传来，清清眉头皱得死紧，“我，我没钱……”
“清清，以前你不是也一下子弄来那么多钱，难道你真想看大哥被这帮人砍死？不行，爸的身体已经那么差，如果我死了，爸有可能再也起不来了，清清啊……”
“谁叫你要赌？我没钱那也没办法呀！”清清冲他吼，觉得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清清，跟他们走吧，他们能教你怎么挣钱……”
张浩天还在不要脸的说，清清却是怒不可遏，“想都别想，你就死在这吧！”
一群男子见清清铁了心的不从，遂使个眼色，便有三两个男人将尖叫连连的张浩天抓起来按到一旁的桌子上，另外的人拉过他的手摁直，清清怕得心脏都像要跳出胸口，只见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匕首，然后“啊”，一声惨叫，清清看到有血柱子迸了出来。
清清吓的掩住嘴，耳边全是张浩天杀猪一样的叫声，男子将手指头丢到清清脚下。清清怕得哭起来，她跺着脚的连退数步，看着地上那一小截指头，“还，还，我帮他还，你们别杀他……”
几个男人相视而笑，其中一个说，“去，带她过去，现在天还早，教她一些规矩……”
清清摇头，她看看趴在桌上痛得几近晕厥的大哥，说，“我……我还钱，你们别打我主意……”
“你有钱？”
这下换他们吃惊了。
“有，你们等等”，清清摸出手机，可这里地处偏僻，手机根本没信号，清清急了，男人说用座机打。清清一抬眼，这才看见远处的台上有部电话，清清恐惧的看看他们，这才跑过去，指尖哆嗦着按下那串数字。
“喂？”
电话响了四五声，那头的人便就接起。
他那边很闹，清清听到许多男人说话的声音，而他清冷的嗓音传过来，喧嚣之外竟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清清开不了口，她握紧电话，死死的咬住嘴唇。
“喂？”
他又问了一声，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清清的心止不住的疼，她本来就欠他那么多钱，现在再找他要，这样不知耻的话，要她怎么说？而且大哥这次欠的债那么多，如果换成纸币，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压死。
这边久不吭声，秋耀宸耐性耗尽，正准备挂线，电话里有虚弱的声音传来，“是……是我……”
“清清？”
清清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那头的他便猜了出来。清清只觉得眼眶火辣辣的热，腾开了雾气。
“你……你能不能再借我一些钱，我，需要钱……”
“要多少？”
他并没多问，很爽快的开口。
清清一怔，没料到如此容易，她先是说了一句，“我会还的，算上之前那些一起还。这次我，我需要七十万。”
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刚才清清听着差点没晕过去。
“什么时候要。”
清清听着他的话，感动得直掉泪，“我给你帐号，你能不能现在请人转过来？”
身后的男人们听着清清和那头的人对话，也是愕然，他们相互挤着眼睛，就连刚还痛呼的张浩天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带头男子撞撞另一人的手臂，“去，把卡号给她。”
那名被使唤的男人跑着过去，将手里的银行卡放在台面，“给，叫他转这里来。”
清清拿起银行卡，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报过去，她觉得那些数字累积在一起，沉沉的压在她心坎，堵得她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来。
“你那里有麻烦？”他突然紧着声音问了一声。
清清摇头，“没，没什么，就急需一点钱。”
片刻后，他说，“转好了，有什么事再给我电话。”
“好”，清清刚一说完便挂断电话，她回头，冲身后的男人说，“你们查收一下。”
“去”，带头男子朝身旁的小弟吆喝。
一男子领命跑出去。
他既然说转成功了，清清便也不担心，只不过她看着一旁握着手指蜷缩在角落里的张浩天，还是着急的说，“他流了那么多血，快送医院去。”
“不急不急，钱到了我们会带他去。”
不多会儿小弟回来，笑咪咪的喊，“大哥，真他妈痛快，一下就来……”
突然有人重重踹了他一脚，小弟痛得弯下腰。带头男子恶狠狠瞅他一眼，“去，带那男人去医院。”
“我去吧”，清清跟上去。带头男子却瞪她，“钱既然已经收到，难道你还怕我们砍他不成？放心，会替他包扎好。”
清清怔在原地，眼睁睁看一大群男人将歪歪倒倒的大哥搀扶着出门。屋内一下子又静下来，清清偏头，看着溅到桌上那一大滩鲜红的血迹，掩住嘴，清清害怕的跑出去。
先前的五十万，如今又是七十万，欠他的钱就像累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这么可怕的数字，她要怎么办？而且依她对大哥的了解，她根本就是在填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晚上，清清辗转难眠，大哥的事她没有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清清想了很久，最后，她拔去他的电话，或许这次看到是她打过去的，那头的他并不作声，似乎在等清清开口。
清清咬着嘴角，挣扎半晌，她说，“我存够五千了。”
“明天我派人过去接你。”
“好”。
第二天清清像往常一样走出门，街道的拐角处有辆黑色奥迪停靠，见到她，一男子走上来，“伊小姐，秋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清清记得他，就是那晚守在套房外不要她走的男人之一，好像是叫“熊杰”。
清清点头，坐进他拉开的后座车门内。
折腾了大半天，当清清踏上A市这片被喻为国内最繁华的都市时，已经是13点之后。
清清跟着熊杰走，昨晚没有休息好，再加地上天上的倒腾了大半天，清清只觉得步子软绵绵的轻，脑袋却是灌铅一样的重。
出了机场，热气扑面，太阳很大，清清晕眩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一侧的熊杰突然停下脚步，清清疑惑着觑起眸子看他。熊杰抿唇笑，朝另一侧呶了呶嘴，“瞧瞧谁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