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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 因言治人(1 / 1)

购买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剩下的人继续在山下扎营,但这回人可真是太多了,包圆了这座山不说,连附近几座山都有人占领。到

……这回姜姬真的要相信姜元是鲁王的儿子了。

不是鲁王的也是别的王的。

姜武背着她上山,她小声跟他说:“我们不回去,就在外面打地铺。”

姜武明白了,轻轻捏了她一下。

陶氏几人也都在外面,她们还在做饭。中午没人吃饭,她们做了山一样高的饼。她过去跟陶氏说今晚她们都在外面睡,“把屋子让给客人”。

陶氏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她喊姜谷与姜粟,“去把这些饼给客人送去。”

“别叫她们去,我去喊焦翁。”姜姬拦住,现在最好别让他们家的人走开太远。她让姜谷和姜粟去抱一些干草,一会儿睡觉时铺个床。至于在什么地方做床,她让姜奔去帮忙。

姜武一直蹲在她身边,紧张的不停劈柴,手中紧紧握着柴刀。

姜姬站在屋后喊焦翁,站得远远抱着剑的焦翁听到呼喊立刻放下剑跑过来,“女公子喊某?”

姜姬指着做好的饼说:“还没吃饭吧?你先吃,吃完再给其他人拿一些。”

焦翁也不见外,两手都各抓四五张饼,狼吞虎咽的吞下去,又抓了好几张,塞在怀里,然后抱起箩筐走出去喊:“都来吃饼!”

一直在观望的很多人也都过来了,可当有人想越过焦翁去灶边拿饼时,焦翁就挡住,将下巴一扬:“这里不是有吗?”

有个汉子一双牛眼直楞楞的,往前一撞,跟焦翁胸贴胸撞在一起,哼道:“某想吃那边的!”说着,他的眼神很下流的往抱柴的姜谷身上打量了一圈。

焦翁回头望,见姜姬站在那里,以为这汉子打量的是姜姬,一言不发,直接一手握住这汉子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高高举起!狠狠往下一摔!只听一声脆响,这汉子头颈歪斜,一动不动,缓缓滑下山坡。

一个早就抢了几块饼躲在一旁吃着的人看到一个死人摔在脚边,半点不在意的往旁边挪了挪,顺便跺了一脚把死人往下踹,继续吃。

这些天已经有不少人投到姜元门下,只是此刻大半的人都围在屋前,往屋中探看。听到这边的动静,有人吼了一声:“焦翁,何故伤人?”

焦翁应道:“他挡着某的路了!”说罢拾起巨剑,一时竟无人敢再靠近他。

屋里,蒋淑听到外面的动静,看了蒋伟一眼,他明明记得这焦翁是弟弟身边的人。

蒋伟低下头,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将焦翁送给姜元,只是焦翁当时第一个跳出来,他才……不过幸好姜元身边有几个人仍听他的话。

一个壮士,蒋淑尚不会放在心里,他有气无力的握住姜元的手,目含热泪:“大公子,是我等对不起您!”说罢推开蒋伟滚下榻,对姜元连磕数个响头!

“大哥!大哥!我来!我来!”这次见面,蒋伟已经发现蒋淑的身体是真的破败了,他是真心心疼自家大哥,抢着跪到姜元脚边拼命磕头。

冯营和冯宾蒋淑不顾脸面滚下车扑到姜元脚下大哭时就被挤到一旁,进屋来还是站在角落。冯甲瞪冯营:蒋淑都能跪下去!你也去!

冯营……跪不下去。他除了跪过天地父母,连先王都没跪过!

所以他垂下头就当没看到冯甲。

冯丙站在冯甲身侧,对冯营早就失望透顶。可此时他去跪不如冯营跪来得好,蒋淑跪了,只要冯营跪才算能相提并论,他去就该让人怀疑是不是冯家只把蒋淑看成是和他冯丙一样的人了?那还不如撑住架子,谁都别跪。

蒋淑和蒋伟都磕得额上直冒血,姜元却仍咬紧牙不吐口说要回国继位。

这也是应有之意,没有三辞,怎么显得他姜元不慕富贵权势?他所说的姜鲜让位于朝午王的高尚之举也要穿帮了。

蒋淑心知肚明,但他这头也磕得半分没掺水。一直闹到半夜,姜元坚持把床让给蒋淑,自己睡地板,其他人都到外面席地而眠。

蒋伟不放心蒋淑,又知道蒋淑一定会趁这晚上跟姜元说话,所以避到了外面。他一从屋里出来,从人就赶紧扶着他,“叔叔,快去敷药!”

蒋伟摇头,“裹一下就行。”他不要厚布,只肯薄薄的包了一层,不一会儿血渍就渗出来了,“这样就好。”此时星月低垂,他举目四望,看不到冯家人,问从人:“冯家都谁来了?”

从人道:“冯甲、冯宾还有冯瑄。”

蒋伟捶地,“怪不得看不见他的人!”怪不得冯家能走在蒋家前头,如果不是蒋淑带人硬是赶上来,只怕就要被冯家抢在前头了!

冯家几人避得很远,他们需要商量一下。目前看来,情况并不乐观,虽然他们也来了,但现在蒋淑与姜元在一起,只怕到明天,姜元就可以姓蒋了。

“那老奴一张口,能把黑得说成白的!”冯甲气怒,撕扯着饼往嘴里塞。这饼是他们家的从人做的,里面还裹了猪油和白糖。

冯营老神在在,“都怪我没病一病。”他自嘲道。

“就怪你!”冯甲毫不客气,“蒋淑赶路赶得只剩半条命,你怎么还能站着?!”

冯营一向不跟冯甲一般见识,低头喝汤,还夸汤煮得好。他那童儿也随车来了,小小少年倒是晒黑了不少,看着像是吃了苦的,他的鞋也早跑丢了,又没带新的,虽然也蹭着冯营的车坐,但脚也走得全是血泡,听了冯营的话一脸不高兴,“爹别夸了,就是昨晚上没喝完的汤,当时你还说菜没洗净有土腥味呢!”

冯营的这个养子是他的老奴留下的唯一根苗,老奴已经去世,他就把这小孩子收做养子带在身边,除了需要服侍他起居,平时吃穿用度与家中公子无异,还由他带着开蒙,读书、习字、御马、弯弓,样样不落,像冯瑄一等的见到这小童儿也当成家中子侄对待。于是这小童儿就养出了这么一副脾气,但他机灵懂事,极擅看人眼色,偶尔淘气任性却也是孩童的天真烂漫。

冯营被自家童儿拆台,索性把汤给他喝,撵他去铺床,“把床铺厚点,省得早上起来又说被草梗子扎的一晚上睡不着,翻来翻去,我也睡不成!”

童儿出去后,冯营问冯瑄:“你去哪儿了?刚才怎么不见?”

冯瑄手中握着一柄剑,到这里后就片刻不离,只用另一只手吃饼喝汤。他笑道:“我自然是去见我大伯母了。”

冯甲一愣,冯宾先反应过来,就瞪冯瑄,冯营唇边带笑看冯甲,于是冯甲听懂了!举手就把饼砸到冯瑄头上。

冯瑄接住饼自己吃,嘿嘿道:“我那大伯母……”

“休要无礼。”冯营道。

冯瑄便改了口,“女公子似乎不信我等,我瞧她一早就把母姐都叫到身边,几人远远避开了我们。两个养兄持棍,虽不精通,但一身勇武不容小看;还有个壮汉,抱着一柄巨剑,因一人对女公子不敬就被他给杀了。”

冯甲想起,道:“就是刚才?”

冯瑄点头,“就是刚才。”

冯甲微微皱眉,他曾经娶过两个妻子。娶第一个妻子时,两人都是少年,俱青涩无知,他至今都记得她在窗下梳妆,他站在外面看,却不敢进去打扰她。

可一场风寒过去,她就这么去了。

娶第二个妻子时,他已经背负起家人的重担,开始担忧起冯家的前程与命运,天天与冯营争斗不休。这个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却都夭折了,他并未怪她,她却终日不得展眉,前年郁郁而终。这个妻子死时,他真是松了一口气,不像第一个妻子走时,他伤怀不已,足有三年不敢想起她,一想起就落泪不止。

到了这把年纪,他期望的妻子最好能温柔和顺,能爱护家中小辈,能一心一意为冯家着想。如果能娶到姜元之女对冯家当然有好处,但从冯瑄的讲述中,这位女公子却不像性情仁善之人。

从刚才就能看出,姜元的夫人以及两个养兄都听她摆布,何况还有一个忠勇不凡的武人在她身侧。

这样的妻子,对冯家是福是祸?

见冯甲陷入沉思,冯营没有去打扰他,他巴不得能清净点。不过他觉得,似乎冯家能迎娶这位女公子的机会已经越来越渺茫了。这一点,冯瑄也早就看出来了。

这对叔侄对了个眼神,都举碗痛饮起来。

童儿铺完床回来,见一锅汤见底了,脸色登时就不对了。

冯营见此就问他,“铺床时看见蛇了?”

童儿躲得远了才小声说:“……今早那马桶,我忘在河边了。”

于是夜里就没马桶了。

于是如果冯营有夜尿,只能下车随地撒了。

这真是太难为冯营了。

冯营:“……”

米儿,也就是林渊,拍拍自己屁股后的草梗子站起来,叉腰应了一声:“哦!”

这操蛋的世界!!

林渊自认人生还算普通平凡,就算死也死得没有一点新意:车祸。现在车越来越多,哪个路口没有死过人?她又是三更半夜出现在空无一人的郊区马路口,被飞车撞飞真是太正常了。

去tmd!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管她死之前是什么样,死后万事成空。她也挺想得开的,眼一闭再一睁,就变成了个小娃娃了。

娃娃是真小,站都站不直那种,一站就头重脚轻往下栽,幸好床跟地齐沿儿——厚草铺的床,没一头栽死她。等她醒过神就发现,这是个大家庭!床上除了她还有个只会吃奶的小娃娃,床下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除了他们之外这家没大人。

两天后她才发现那个面相最嫩的“姐姐”不是姐姐,而是妈。

林渊吃了好大一个惊!“妈”看起来最多十三!她是怎么生下六个孩子的?!剩下那两个哥不会有一个是爹吧?就算一个是爹,另一个不会是爹的爹吧?

除了家里的亲缘关系成迷之外,这个家最大的问题是穷。林渊也发现自己站不直不是还小,而是饿得,饿得小,她摸了自己的牙,乳牙都齐了,怎么也不会太小了,可她扶着哥哥的腿站直了硬是够不到他的腰!伸直胳膊都摸不到!难道他的腿有一米五长吗?!一米二就可以买票了!她见过邻居的孩子!四岁就一米二了!

听说有卖奶狗的黑心商家不给狗喂饱来让狗看起来没满月,她这样也不知是饿了多久,“家”里怎么着一天也有一顿饭吃啊。

等到草开始发黄,连这顿汤也没了之后,她才知道那一天一顿能捞半碗不知是什么粮食的汤也是她才有的优待,剩下的包括还在喂奶的“妈”在内和姐姐和哥哥都只能喝稀汤,还只有半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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