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筹备,杜阿牛盘下的那间黄金地段的铺子,很快就张灯结彩,鞭炮连天地开张了。这个地段的铺子都是最吸引人的眼珠的,杜阿牛的铺子才不过开张半日,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大夫人当然也不例外地收到了这个消息。
乍一听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夫人的肺都差点气炸了。自己铺子交由他人暂为保管,还出了保管费,那个代管的人倒好,监守自盗,居然拿着她的铺子往自己的腰包里捞钱了。
她又要摔杯子,蔡妈妈忙拦住道:“夫人且息怒,听奴婢说一句。”
大夫人怒意冲冲道:“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你要替那个杜阿牛说话吗?我就觉得这夫妻俩不可靠,果然如此。我明天就将铺子收回来,看他们还怎么利用我的铺子去捞银子!”
大夫人绝对知道,那个黄金地段,只要开着门,甭管里面卖什么东西,都会有赚头的。何况,杜阿牛根本无须支付铺子租凭费,做的就是无本生意。这样的无本生意,等同于替人家看铺子,银子却哗哗地流入自己的腰包里。
蔡妈妈看了看大夫人,缓声道:“夫人,奴婢绝对没有替那个杜阿牛说话的意思。奴婢只是认为,既然大夫人把铺子交由他保管,他只要替我们好好看着铺子就成,至于他要做什么,我们总不能管得太宽吧?毕竟这个铺子处在黄金地段,如果好长一段时间不开张的话,那是会引起别人的疑心的。”
大夫人先前是觉得那个杜阿牛太无礼,居然擅自拿了自己的铺子去捞银子,事先不跟她报备,而捞到的银子又不分她几成。听得蔡妈妈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那个铺子大且显眼,如果长久不经营的话,势必要引起别人注意的。
“这么说,我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姓杜的,让他白拿了我的铺子胡作非为?”大夫人气呼呼道,心里面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蔡妈妈忙劝道:“夫人,把铺子借给杜阿牛代为管理,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夫人既已把首饰活当了出去,那些银子足够填补那二千两银子的窟窿了。我们的原意不是趁着这个事情作为契机,把我们从三房那边拿的两个好的铺子更换名姓,变成我们自己的吗?这个过程完成之后,夫人何愁那些白哗哗的银子不会飞过来吗?您想想我们拿了那两个铺子好些年,哪一年不给我们净赚个几千两银子的?眼前不过是困难时期,只要我们熬过去,以后就是一片光明,再无后顾之忧了。”
大夫人明白蔡妈妈的意思,是要她不要把事情弄大,先不作处理,且让那个杜阿牛糊弄一阵,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就不去理他。
大夫人想想,也只得这样了。她皱紧眉头问道:“那另一间铺子呢?”
她的另一间占用三房的铺子,给了城西的一个卖山货的杂货铺子老板何铭生,用的也是与给杜阿牛一样的方法。为了避免再发生像杜阿牛这边竞标铺子闹出的事情,大夫人也请商会的梁大成立了合同,双方签字备了份。也就是说,大夫人也给了城西的何铭生一模一样的买卖合同。
蔡妈妈苦笑道:“那个何铭生,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到城北的这家是这样的情况,他也有样画葫芦,也弄了些货自己卖。”
大夫人只觉得一股气堵在了心里面,心里面有一种吃了哑巴亏的感觉。缓了好一会,方道:“算了,且让他们逍遥几日,到时候我的资金周转得开了,一并收回,不跟他们讲一分情面。”
蔡妈妈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她了解大夫人手头上的另外几间铺子,铺面倒是大得很,只不过位置好像不怎么好,这盈利并不是太多。而且,还有一处是一片沼泽,在城郊那里,很大面积的一处,什么都不好种,就一直荒废着,根本产生不了什么利润。
且说杜阿牛家的新开张这间铺子,刚开头那几日,心里面还是有些惶恐的,就怕大夫人冷不丁冲过来,数落他一顿,然后铺子收回去。等过了几日后,见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夫妻俩总算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知道大夫人此时不管,以后也不会管了,于是夫妻二人的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
说也奇怪,这间铺子真是蒙上天眷顾,不管进什么货,都能在短短几天内全部卖光。他们与其他做绸缎的同行同一时间进的货,卖的价钱也相当,人家的铺子里还囤积着一半的货,而他这里,却已是卖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更为稀奇的是,即便是大风大雨,雷鸣闪电的天气里,旁边的几家铺子只有廖廖几桩生意,而杜阿牛这间“天锦绣”的铺子,总得有那么十几二十桩的生意,即便是他们要打烊了,把门板都扛了出去,都会有人冲过来就要买几匹布的,让旁边的铺子羡慕不已,更不用说那些不在繁华地段的铺子了,听得别人大风大雨的天气竟然还有如此好的生意,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杜阿牛夫妇被这莫名其妙而来的好生意惊得有些六神无主,每天战战兢兢的。不久之后,偶然遇到一位游方和尚,说他们夫妻俩命中注定今年该走财运,想什么有什么,他们这才安下心来,欢欢喜喜一边做生意一边数银子。
这样半个月下来,进账的银子,除了进货的本钱之外,竟有五六百两之多,夫妻俩欢喜得一夜都没有睡着,更加相信了那位游历和尚的话。
说起来,这杜阿牛夫妻俩做生意,就像瞎猫撞到死耗子般,他们本来就对绸缎这一行不懂,也没有请个内行的人来做掌柜,就这么看着别人进什么货他们也跟着进什么货,这倒也奇了,别人的卖不出去,他们的却卖得特好,弄得别人都不愿意跟他们一块进货了。
夫妻俩半个月下来,渐渐有些不满意这样的进钱速度了,说到底,这个铺子终究不是自己的,指不定哪天,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得还给大夫人了,这么好的东西不充分利用利用,给自己多赚些银子,他们是断然不肯的。
于是,他们又想起了那个游方和尚说的话来。当时,杜阿牛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发一趣÷阁大财?游方和尚说快了,近期会有客自北方来,那就是送银子来的。
于是夫妻俩就开始等了起来,天天朝着北边张望,但来来往往的不过是些商贩走卒,哪里有贵人的影子?这样一连守了好几天,夫妻俩不由有些泄气。
就在这时,附近的一个铺子忽地传来一阵吵闹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