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烮陷入了回忆里,确不知沐涵雅正望着他,把手悄悄的放在白烮的右手背上,白烮只觉手背一片温软,回头望着沐涵雅,右手反手扣住沐涵雅的手,两人渐渐十指相扣,一切尽在不言中。
沐涵雅依偎在白烮的怀里,觉得很温暖,心中默默想着,如果一直这样多好,这应该就是泽山咸卦象所指。
远处的山尖透出第一抹光亮,已是第二日清晨,至于昨夜二人说了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倚靠在白烮肩膀睡的沐涵雅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远处的初阳,惊喜的叫了起来:“少爷快看,是日出。”白烮被沐涵雅叫醒,抬头看向天边。
朝阳缓缓升起,红彤彤的,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与夕阳的样子很像,却比日落更好看,白烮也是第一次看日出,没想到日出如此美丽。
没多久,姬玥馨就来了,在白烮的凝望下,沐涵雅浓浓的不舍随着姬玥馨离开了,直至不见踪影,才缓缓收回目光。
回到客房,白烮不知伤心还是难过,虽然沐涵雅才刚离去,白烮就开始忍不住思念,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临走时还把两只三分袖箭交给了沐涵雅。
自己自幼丧母,除了父亲,最亲近的就是雅儿了,如今突然离开,让白烮很不习惯,叫了坛酒,准备不醉不休。
打开坛封,一股醇醇的酒香四散开来,提着坛子就灌了一口,辛辣中带着一抹畅快,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向门口。
门吱嘎一声开了,“白兄喝酒,怎么不邀云龙一起畅饮。”来人正是诸葛云龙,一如既往的拿着翎羽扇,俊朗的脸上带着微笑。
“原来诸葛兄未曾离去,白某还以为诸葛兄已经离去。”白烮起身为诸葛云龙引坐。
“那是因为还要等白兄。”诸葛云龙迈步走来,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等我?”白烮有些诧异。
“正是,不过白兄马上要有麻烦要解决了。”诸葛云龙话才说完。
“嗖!”
白烮就听见窗纸破裂,随即脑后生风,顿时一惊,猛然回头,千钧一发之际单手接住了一枚暗箭。
白烮一看,顿时哑然,居然是自己设计的袖箭,暗自觉得好笑,难道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上面还系着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
吾名聂政,巳时约西桥一见,吾欲取汝命,逃亦来,汝皆亡也!
看过之后,白烮神色如常,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窗外空无一人,应是离去了,瞬息无影,如此看来身手定然不凡。
细想诸葛云龙或许对此有所了解,于是开口问道:“诸葛兄可知,这聂政是何许人也?”
“这聂政倒是有许些耳闻,传闻此人是一名猎金客,擅长用刀,其刀下亡魂都被斩下头颅,换取赏金。”诸葛云龙摇着翎羽扇不疾不徐的说道,似乎两人对这索命信都毫不在意,诸葛云龙停顿片刻又道:“白兄是赴约,还是就此逃亡,不过聂政看中的目标,从无活口,还没听说有人从他刀下溜走。”
听到这里,白烮知道诸葛云龙是和自己说,这次麻烦逃也逃不掉,不知聂政深浅如何,但是肯定不好对付,既然如此会一会他又何妨。
距巳时还有半个时辰,白烮正想借此机会试试自己的能耐,但并不着急前去,至于危险肯定是有的,但自己还有后手。
和诸葛云龙言论一番,白烮就出门了,信纸上的西桥应是西边的青石拱桥,据此并不远,那里平日很少有人经过,想是聂政不想伤及无辜吧。
出来前,白烮还捎了一壶酒,这酒是岳阳客栈的招聘,逍遥醉,有道是:一口逍遥醉,唯我最逍遥。
方才喝的就是此酒,这逍遥醉辛辣味醇,喝起来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但却让人觉得喝的很畅快,逍遥自在的感觉,故此名为:逍遥醉。
在岳阳客栈售十两银子一壶,一壶酒卖十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但特地来买酒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徒步至西桥,发现聂政并不在,想必聂政没想到自己会提前至此,现在距离巳时还有一段时间。
白烮见聂政没来,就先观察四周,以便一会动手占据先机。
这青石拱桥长有三四丈,宽约一丈左右,桥边的护栏有不少破损,桥下的小河涓流不息,清澈见底。
桥的两头都是土地,长了许些杂草,不时还有一阵清风吹过。
看观察的差不多了就盘坐下来,没想到刚坐下来,耳边就传了一句话:“小子,这么早来送死,老子还是头一回见。”言语不知是讽刺还是赞扬。
抬头望去,一个身材精壮,肤色黝黑,胸前抱着一把刀的男人映入眼帘。他的衣服穿着并不华贵,却合适习武之人,不会束手束脚,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白烮呵呵一笑,依旧盘坐在地,仰头喝了一口逍遥醉,朗声道:“聂大哥,喝酒不。”说完把酒壶扔向聂政。
聂政一把接住酒壶,眼中有一丝狐疑,目光看向白烮,冷峻的面庞忽然笑了,“有意思,小子,这就当我给你践行了。”说完也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一把摔碎酒壶。
“你手无寸铁,不公平。”说罢,只见聂政竟是轻轻放下手中的刀,似乎对刀极为爱惜,似要给白烮公平一战的机会。
但,就是放下刀的那一霎那,聂政突然猛然抬头,身子一蹿,犹如一头激射的猎豹,几步临近白烮,大喝一声,右手握拳砸向白烮,光看这力道,就好像流星坠落般霸道。
白烮方才一直伺机而动,拳头临近之时,早已做出反应,只见其身子微微向左一倾,右手支地,爆发千万臂肌的力量,一个翻斗瞬间避开这道杀招。
聂政见此一拳落空,并不气馁,立马变招,腿部发力,一道鞭腿如此横扫过去。
腿风袭来,白烮没有选择躲闪,而是迅速微蹲,再着抬起左臂,以右手相置,准备硬接下来。
砰的一声,白烮只感觉一阵大力从左臂蔓延开来,剧烈的疼痛突袭脑颅,但白烮依旧硬接了下来。
“好强悍的力量。”白烮不禁在心中感叹。
没有停歇,聂政攻击凌厉更甚,至此双方都还没有全力以赴,主以试探深浅为目的。
但,聂政却是完全压制白烮,占据上风。既是取白烮性命,聂政没有丝毫手软,招招蕴含杀机,稍有不慎便是非死即伤,不过皆被白烮险之又险的化解了。
二人交战,身形在青石拱桥上变换不已,这青石拱桥就成了一个擂台。
白烮暗自庆幸自己入山锻炼,实力大大提升,不然根本不是聂政的一合之将。
在聂政凌厉的攻击下,白烮逐渐适应了聂政的出招力道同时也发现了其不少破绽之处,但在聂政越发凌厉迅猛的攻击下,白烮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抓住一个空档,白烮当机立断拉开距离,企图博得一丝出招机会,不过聂政心知肚明,哪会让白烮的心思得逞。
白烮刚拉开距离,聂政就立马紧随而上,重拳出击,不给白烮任何喘息机会。
聂政是游走生死边境的猎金客,这样的生死对敌不知历经多少次,经验老道远非白烮能比。
几个回合下来,白烮已是大汗淋漓,竟被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样下去,迟早露出破绽,到时定会一命呜呼。
聂政又是一拳临至,白烮这次没有躲闪,聂政不由得生起一丝疑惑,只见白烮双手内弓,以掌接拳,另一掌叠起上。
白烮瞬间被击飞老远,聂政眉头一皱,自己竟是被这小子利用了,借自己之力拉开距离,不过这点小把戏,又有何妨。
白烮在倒飞中左臂突然筋脉鼓涨,肌肉暴起?,似乎大了一圈,不等聂政靠近,就已经蓄招完毕,竟是大喝一声:石破天惊!
再凌空一个翻转,落地稳住身形,右脚一迈,左脚一蹬,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潮红,暴起的左拳主动迎了上去,似有不死不休的气魄。
聂政目光一缩,也是一拳击出,自己出的是右拳,照白烮这样冲来,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势必会两败俱伤。
不过这种自损一千,杀敌八百的做法自己何惧矣!聂政面目狰狞,带着一抹疯狂和白烮迎头对上。
“嘭!”,“嘭!”两道闷鼓般的声音几乎同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