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纷飞,尸叠如山,血流成河。
追剿贺喜所部的钟必成骑兵团、马鞍山骑兵团在象峰下,又遭到了丘展招部的伏击,被迫退向徐州西门。
而丘展招还率部紧追不放。
贺喜也按凌南天的原定计策杀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
两个团的兵马直至追到徐州西门外的白刃战阵地前。
后来,丘展招收到了刘叶英发来的电报,这才退兵,重隐九里山脉之中。
因疑虑重重而率部回归徐州城外的罗建功部,刚回到徐州西门外,尚未参战,便又被凌霸天猛烈的炮火炸死炸伤了不少人,吓得他及其所部兵马,根本就不敢参战。
“不好了,敌军援军来了,弟兄们,快跑啊!我们身后还有追兵啊!不得了啊,敌人援军的炮火厉害啊!”便在此时,由西往东,驰来了洪武的俘虏兵团。
这些降兵按凌南天所授的计策,大打嘴仗,异口同声呐喊,反反复复地呐喊。
声震苍穹,山脉回声,震耳欲聋,于兵器碰击声中,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于血雨腥风之中,让正与国军对决的西北军听得清清楚楚。
瞬息之间,西北军军心便动摇了。
有些官兵不等长官下令,便握刀而退,闪闪避避,便跃身上路,往北方向而逃。
“什么?”正与国军挥刀对决的郭朝阳一听,颤声惊问身旁的警卫员。
“不好了,敌军援军来了,弟兄们,快跑啊!我们身后还有追兵啊!不得了啊,敌人援军的炮火厉害啊!”洪武的俘虏兵团又异口同声呐喊,声震朝野,震耳欲聋。
“撤!弟兄们,快撤!”首先动摇的便是罗建功。
此人多疑,刚才都不敢追洪武等人,此时耳膜都被快被洪武兵团的人震破了,他的胆子也快要吓破了。
他大声呐喊,声音惶恐,策马就跑,瞬间便消失于夜色下。他所部的骑兵团,也尾随而跑,扬尘而去。
“援军到了,弟兄们,冲出城去,灭了这支匪军!”徐州城内,于残墙处督战的邹永昌刚接看过刘叶英发来的电报,此时见敌军动摇了,便高声呐喊。
他亲自挥刀,率众出城。
“杀……”
“冲啊!……”
邹永昌亲自出战,赤膊上阵,挥刀而来,士气大振。
由徐州城内冲出来的国军又异口同声呐喊,声威大震,惊天动地。
因为憋气多时,因为战死了不少守城的弟兄。
现在,城内的官兵,竟然倾巢出动。
徐州城内奔出来的国军官兵,犹如潮水一般,虎吼而来。
无数钢刀晃动,剌刀耀眼,仿若刀山剑网。
他们欲将城外的郭朝阳所部残余兵马,一网打尽。
“撤!弟兄们,快撤!”钟必成、马鞍山刚好败逃而回,耳闻洪武兵团的呐喊声,又见徐州城内奔涌而出的国军声威大震,不由更是害怕,急急大声呼喊撤退。
果如凌南天所料,敌军的士气大落,军心涣散。
他们的斗志真的就此丧失了。
而洪武的兵团,呐喊之后,又纷纷掉转马头就跑,按原路方向狂奔,造成了兵败如山倒的假象。
在这一点上,凌南天原本没有提出来的,是洪武在策马奔入徐州的路上,思索之后,加进去的,补弃完善了凌南天的方案。
战况逆转,令郭朝阳始料不及,而蔡河之死,对他打击也是甚大。
“撤!撤!弟兄们,快撤!”郭朝阳登时如一只泄气的皮球,再无心与邹永昌所部展开白刃战了,只好高声下令。
他率先抢来一匹战马,策马而逃。
西北军官兵,旋风般地退却。
有的士兵,甚至将枪械一扔,掉头就跑,没命似地跑。至于是否掉队,往后怎么办,他们不管。
眼下逃命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有的士兵根本就没有随大群人马而跑,而是各跑各的,逃跑的方向也不同。
兵败如山倒。
他们败退之时,骑兵奔腾,还将他们的自己人,践踏死了不少人。
他们扔下了二十门重炮,三十多挺马克沁重机枪,一百多挺捷克式轻机枪。
步枪无数,弹药无数,罐头食品无数,还有尸体无数。
不到十分钟,徐州城西门外的西北军便败逃得无踪无影,其他城门外的西北军闻讯也急急撤退,还丢下了一些卡车、马车、重炮车等等辎重。
这次攻打徐州之战,西北军损失之大,不仅仅是兵员的伤亡,连攻城之用的重武器都扔了,可谓元气大伤。
“郭朝阳,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退回来了?怎么回事?说!”徐州北面的北洞山下的总指挥部里,徐守节闻讯郭朝阳率残部败退,便策马而来。
他迎面大喝郭朝阳,气恼异常,声色俱厉,当众问责。
“报告总指挥……呼……战况不妙,老蒋重兵驰援徐州,弟兄们遭到邹永昌率部出城的反击,徐州援军的炮火也很猛烈,蔡师长……蔡师长……不幸牺牲了……所以,没办法,弟兄们顶不住,只能退回来了。”郭朝阳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向徐守节汇报战况。
提到蔡河战死之事,郭朝阳垂下了头,不敢望向徐守节。
“什么?蔡河战死?你……你……他娘的,你……你……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么一退,不仅仅是咱们再难夺取徐州之事?你知不知道,徐州乃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夺不下徐州,整个中原战局将会被改变。你……你气死我也!娘的,老子毙了你!”徐守节蓦听爱将蔡河战死,顿时落泪,伤感异常。
他感觉郭朝阳所说的都是屁话。
他气得七孔生烟,却也额头直冒冷汗,语无伦次地斥责郭朝阳一番,竟然真的掏枪,指向郭朝阳的额头,欲要枪毙郭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