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小芬来“老总办”跟夏提香请假,说她要去医院给她妹妹陪床。
夏提香问,你妹妹得了什么病?
小芬哭了,说她妹妹被一帮人给糟蹋了。
小芬的妹妹在郊区一家理发店里打工。
一天,四污烂的一个小弟来理发店洗头,看见小芬的妹妹,头也不洗了,上去就亲,小芬的妹妹挣脱开,跑到街上,那小子追出来,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拖进一条胡同,撩起裙子,直接强奸。有人看见了,不敢报案,见姑娘实在可怜,就去求四污烂过来劝劝。四污烂来了,不但不劝,反而把她拖上车,直接拉回了家。几个小弟正在四污烂家喝酒,四污烂说,大家辛苦了,享受享受吧……小芬的妹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半夜才清醒过来。看看这伙家伙都累得睡熟了,悄悄打开窗户爬出去,去了医院。这帮人赶来医院,威胁不许报案。
夏提香气得不会说英语了,哼出一句“我操他娘了个大×的”,让小芬走了,直接来找肖卫东。
看来这次肖卫东是彻底上了“底火”,元庆想,四污烂就算命再大,胳膊腿儿也悬了。
元庆不想去掺和肖卫东的事情,给他留下一个BB机,走了。
刚在公司里坐了一会儿,胡金就回来了,一脸怒气:“给脸不要,想‘作死了’这是!”
元庆问他是跟谁生气,胡金说:“古大彪子跟老子‘闹妖’呢……我去他办公室,他对我说,经过三天三夜的考虑,他决定把他的夜总会转让给小满,条件是一次性给他六十万。他娘的,糊弄傻逼孩子是吧?房子是租的,就那点儿设备,加上装修,再加上办证处理关系等等等等一切费用,撑死不会超过二十万!他这明显是在跟老子叫板。我说,我只不过是给你和小满牵个线,什么样的价格你们自己商量,抽身想走,他不让,站在门后说,胡金你也是个江湖人,小满提出来要我转让这个买卖,我答应了,这应该说得过去吧?如果他嫌价格不对,我们可以再商量,但是你不能在外面宣扬我姓古的没给他面子。我说,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谁不知道?没什么好宣扬的……”
“你不用说那么多,”元庆打断他道,“他不让你走,你怎么还囫囵着回来了?”
“胡二爷是谁?”胡金坏笑一声,“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说了软和话,他就给我打开了门。”
“你娘的……你说什么了,很掉价是不是?”
“就我们俩,没有外人,谈不上什么掉不掉价的,胡二爷脱了身,那些话连我的**都不算,”胡金说得尽管轻松,脸上还是泛出窝心的表情,“他用烟头点着我的鼻子说我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狐狸。我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就说,就算我是个狐狸,那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咱们不要提了好不好?他说,不是我要提,是你们,小满惦记我的夜总会,就是惦记我本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就像掖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我觉得他完全有可能失控,不计后果,直接弄死我,然后分尸……我就说,彬哥,我不管小满是怎么想的,我现在跟着人家吃饭,就得听人家的吩咐,他让我来见你,我能不见?连元庆都要过来呢,其实元庆来的意思也是想跟你和好……”
“我去你娘的!”元庆大怒,眼睛都瞪疼了,“你他妈说这些干什么?我是那个意思吗?”
“小哥,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了你试试?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门关得紧紧的,一屋子杀气……”
“行……”元庆没有话说了,心想,也许我在那种场合也会示弱,但是换了小满就不一定了,先这么着吧。
“古大彪子听了这话,舒坦了,说,要是小满和元庆亲自来见我,没准儿我还真的把夜总会给他们,一分钱不要,”胡金面相痛苦地摇了摇头,“妈的,和着我在他的眼里连钱广在咱们的眼里都不如……我说,我会把这意思转告给小满和元庆的。他说,你回去跟他们说,如果真的想要夜总会,就拿出一个好的态度来,一切都好商量,如果来硬的,他就不打算拿你们俩当兄弟了。我说,我理解你……”
元庆摇了摇手:“算了,别提这事儿了,你能囫囵着回来就好,以后咱们不跟他正面接触了,以后玩阴的。”
胡金叹了一口气:“回来的路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安排个小弟,直接‘做’了他拉倒。”
元庆摇头:“那咱们公司就空了,小满不在,小军不在,咱俩再‘隐’了,前面的一切都就没了。”
胡金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咱们有这个,策划好了,百病不犯。”
“你快拉倒吧……”元庆的脑子里突然泛出李淑梅的影子,心细细地一抽,“我什么事儿也不想出了。”
“房子买了吗?”胡金似乎看出来刚才元庆在想什么,忽然问。
“暂时不能买了。钱不够,我想先买辆车。”
“操,买什么车呀,一个开汽修厂的能让车给愁着?多少黑车你‘滚’呀?一分钱不用花!”
“我不想用那样的车,不吉利,”提到黑车,元庆忽然想起了梁川,“你还记得梁腚眼儿这个人吗?”
胡金说,怎么不记得?在车管所上班呢。
元庆阴着脸一笑:“不在那儿干了,现在找到了一条赚钱的门路,专门干‘钩子’……”
胡金吸了一口气:“干‘钩子’?我操,那不伤天害理嘛,那些开黑车的也不容易,但凡有点儿门路,谁干那个?”
见元庆望着窗外一抹血红的晚霞发呆,胡金忿忿地说:“他这是在杀人呢。”
有雨腥气从窗外沁进来,接着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元庆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
胡金戳了元庆一把:“你说梁腚眼儿这是不是在干杀人的勾当?”
元庆的脸更阴了:“谁说得不是?把人家逼急了,偷、抢、砸、杀人放火,最终变成一个畜生不如的人……操你娘的梁腚眼儿啊,从今往后我要是再跟你说一句话,我他妈就是你养的。你不知道,前天我碰见表哥,表哥说,梁腚眼儿太扯淡了,一天一化装,专逮那些女司机的车坐,因为男的他不敢,人家发现了容易直接把他拉去火葬场……就在前几天,他逮了一个女司机,那个女人真可怜,被罚了一万,那辆破车还不到一万块钱!梁腚眼儿拿到两千块钱的提成……胡金,这样,我不好意思揍他,你安排个小弟假装开黑车,把他骗到野地里,好好弄他一顿,这小子要是反应过来,也许会洗手不干,要是他反应不过来,你就经常安排小弟去折腾他,早晚让这小子吃不上饭。”
胡金笑道:“别去捡这些心事了,正事儿还够咱忙的呢。社会上多少不平事?你不是武松,出事儿,警察照样逮你。”
一提武松,元庆笑了:“肖卫东要去当武松呢……咱们不管梁川的事儿了,先办咱们的事情。”
跟胡金说了一下魏大浪的事情,元庆说:“要是大宝栽了,你找找你的朋友,给他们钱,看看能不能把老魏弄出来。”
胡金想了想,开口说:“估计问题不大,郑福寿的牙是咬在魏大浪的腿上的,不算抢劫,恐怕连盗窃都不算。”
元庆笑道:“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想治你,你就进去,不想治你,你就出来,就这么简单。”
胡金说声“看我的吧”,瞅着门口的一口痰说:“夏侯宝就像这口痰,吐谁身上谁窝囊一辈子。”
元庆说:“没错,不过郑福寿是个痰盂,什么样的痰他也能接得住。”
还真让元庆给说着了,夏侯宝这口痰刚吐出去,就被一只痰盂给接住了,但这只痰盂不是郑福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