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泽儿没事了,魔渊的百姓也因此免受战乱之苦,魔族不会因此而覆灭,一切都值了。
半生修为,一颗心脏,一生的蚀骨剜心之痛,换回儿子的健康,保住魔族不被覆灭,他不亏!
踉跄着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寝宫走去,珈赫如是想着。
半个时辰后。
珈赫才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
九幽帝君究竟有多冷血无情,手腕究竟有多么铁血强硬,当他看见祭坛中的濮阳泽时,才深刻的体会到了!
……
眼前,是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川,身后,是翻滚沸腾的熔浆海。
帝墨宸单手插兜站在魔渊与极北冰原的边界上。
一缕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涌入鼻尖,让帝墨宸即将踏出魔渊结界的脚步一顿,紧皱着眉头,墨眸中极速略过一抹幽光。
这是……
濮阳泽?
回头看向熔浆海之上的祭台,神色讳莫如深,下一刻,他直接跃身往祭台而去。
越是接近祭台,帝墨宸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面色也越来越阴沉。
穿过结界,浓郁的熟悉感瞬间扑面而来,让帝墨宸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帝墨宸单手插兜站在寒冰床前,铁青着脸望着床上,陷入沉睡的濮阳泽,墨眸中流转着骇人的利光。
“濮阳泽,果然是你。”
“你的命可真是大,怎么也弄不死你。”
“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吗?”
掌心迅速的凝聚出一道强劲的气流,帝墨宸冷声道,“我就不信,除不掉你!”
说着便抬手向濮阳泽挥去,却在距离他月匈口只有一厘米距离时,生生的顿住了动作,瞳孔猛的一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漓儿的心脏。
小宝贝缺失的心脏,竟然在濮阳泽的身上!
珈赫夺走小宝贝的心,竟然是为了救濮阳泽!
濮阳泽竟然是魔族的太子!
无数的信息充斥在大脑中,让帝墨宸越想愤怒。
俊脸阴沉如水,浓稠如墨的眸子中翻涌着滔天怒火。
该死!!
帝墨宸再次抬起凝聚着灵力的手,准备向濮阳泽挥去,可是这次同样在距离他月匈口一厘米的位置停下了手。
只要一想到濮阳泽的身体里,装着小宝贝的心脏,帝墨宸便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右手幻化成龙爪,帝墨宸伸手想要将小宝贝的心脏挖出来,可是被珈赫下了禁制,还融进了珈赫和濮阳泽精血的心脏,早已经与濮阳泽紧紧的连在了一起,在他的身体里扎了根,落了户,根本就取不出来了。
无奈之下,帝墨宸只得放弃了挖心的想法。
“濮阳泽,漓儿的心脏在你的身上,我不会杀你,但也绝不会让你好起来,继续祸害我的小宝贝,往后余生,你便好好的躺在床上,做个废人吧!”
帝墨宸说着,直接动手废了濮阳泽的灵根和丹田,让他以后再也不能修炼,并在他尚未完全恢复的神魂中下了一道不能见光的禁制。
此禁制,除了他,谁都无法解除。
从今往后,濮阳泽只要安安分分的待在这暗无天日的魔渊中,到也罢,禁制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威胁和伤害。
可一旦他踏出魔渊,被光线照到,他的身体便会承受烈火灼伤般的裂魂之痛。
接触的光线强,痛苦也会随之不断的递增,直至灰飞烟灭。
帝墨宸垂眸望着寒冰床上的濮阳泽,沉声道。
“濮阳泽,往后余生,望你好自为之!”
……
九幽山。
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停了,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一道七彩的彩虹桥出现在天边,在碧蓝的天空上点缀出一道绚丽夺目的美。
金色的阳光从天幕洒下,将整座九幽山渡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云雾缭绕间,隐隐有缕缕浅金色的光芒溢出,画面唯美,仿若匠人精心绘制的山水画。
空气中传来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
下一刻,星夜兼程匆匆赶往此地的紫一出现在山脚下,空气中残留的魔族气息让他的心重重的咯噔一下,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海棠花香涌入鼻间,更是让他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至谷底。
这是混沌之心的气息。
少主的心脏果然缺失了!
站在结界前,抬头看向矗立在远端之上的宫殿,面色焦急忧虑。
紫漓的气息从结界中隐隐传出,得知紫漓只是丢失了心脏但并没有被魔族的人带走,此刻就在九幽山上,紫一焦灼不安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只是九幽山的结界太强大,他根进不去,也无法确定紫漓现如今的状态究竟是好是坏。
这让他稍稍放松了一些的神经,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紫一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的呼唤紫漓,试图通过契约联系到她,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始终无果。
抬头看了眼散发着浓郁灵力波动的透明结界,紫一眉头紧皱,下一刻,他直接用术法攻击结界,希望此处的动静能够引起九幽山主人的注意,出来见他。
……
揽月殿中。
庭院里的海棠花树被清风吹的轻轻摇曳,花瓣漫天飞舞,带起阵阵花香。
香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殿内,将殿中玄色的轻纱帷幔吹的轻轻飞舞。
“唔。”
许是晨间的清风太冷,巨大的拨步床上,昏迷了整整一夜的小团子,皱着眉头小声的呜咽一声,不安的往被窝里拱了拱,似乎是想以此来让自己暖和些。
睡眠中的小团子压根儿不知道,山脚下,紫一为了找她都快急疯了。
殿外,微风还在轻轻拂动,吹的海棠花树轻轻摇曳,花瓣随风飘落,在极品灵石铺就的地面上堆积成厚厚的一层。
一只七彩的灵鸟从树丛中探出头,睁着黄豆大小的眼睛,透过敞开的窗户看了眼床上酣睡的小团子,轻轻的转动着眼珠。
“啾——”
小声的叫了一声,灵鸟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用翅膀用力的推着木窗,想要将之关上。
可是它的力气太小,木窗于它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无论它怎么努力也无法将之关上。
“啾——”
折腾了半晌依然没有将窗户关上的灵鸟,筋疲力竭的躺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纹丝不动的窗门,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