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众人皆是疑问,花不语也是微微一愣。
“你竟然记在心里了。”花不语笑说。
“当然。”饮雪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接着说,“对于想要我魂的人,我怎么能不牢牢记住她说的话呢?”
“你打算放弃自己的命了。”花不语提醒她,因为花不语知道没有人会轻易放弃,饮雪当然也不会例外。
“当然,不是。”饮雪笑说,“我只是想来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花不语挑眉,来了兴趣。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跟她提交易这两个字的人只有她一人罢了。
只是接下来的内容却不是花不语想要听的。
“你们这里有人病了,中了血芽,我可以救他,但前提是你必须要跟我去一趟陈国的都城,应城。”
花不语淡笑:“不是单单跟你走一趟,那么简单吧。你可以说得详细些,越详细,也许我可以认真考虑下。”
“可我并没有喜欢多说。”饮雪说得是事实,因她不善言辞,一旦说错,她是不是不跟自己去了。
花不语一听,眉头皱起,颇为不解她的态度。
饮雪的语气生硬。
这话一出,玉扇不乐意了。
“我怎么知道你确实知道它的解法呢?”玉扇指了指身旁的青衫说。
饮雪见玉扇指着那人,提起的心突然暗暗放平了许多。她猜对了。
这次来,她无意间听到食人花的自说自话,这无形间让她知道一个事实。他们中间有人受伤了,那么她也许可以接着救治的有头,让她们跟她前去,这样她的胜算就多了一分。看他们穿着谈吐就不是普通人,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她当然希望自己可以轻易解决这件事,但是她没有必胜的把握。虽然不知这些人有什么本事,可是她相信,她们或许可以帮到她。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帮你的忙,空口白牙地去求,她是做不出的,可是食人花的话给了她一线生机。
循着这个生机,她来了。
明知这样人要的可能不仅仅是血芽的救治方法,她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不为其他,只为为他寻得生机。
虽然如今的他未必会领情。
饮雪浅笑:“姑娘,怕是不知道我的身份,饮血花对付这些血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她说这句话时,脸上露着少有的自信,一时间让食人花停止了想要攻击的**。
也许以后再来收拾他们,更加有趣。
食人花隐在一处,冷笑。
花不语沉默,像在认真思索这笔交易。
但青衫拦住了她,青衫走向前去,直接对饮雪说:“不必了。我们不去。”
萧显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坚决地对他说:“不要那么草率。”
他转眸对饮雪说:“我们还需要时间考虑。”
饮雪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人,见他美如妇人,如果不是他说出话来,她还真能把他当成一个女子。
饮雪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歉疚自己的眼拙。
萧显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成女子,已经不太在意了。不过,看她的表现,猜测,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姑娘,有把握?”这句话,他是对饮雪说的。
“嗯。”饮雪点头,“我可以暂时为他止住痛苦,等你们跟我去应城完成我要做的事情后,我便全力治好他,决不食言。”
“此话当真?”不是萧显不信他,而是他想再次确认她的信心。
“千真万确。我可以治好他。”
“我信你。”这话出自花不语,她轻笑,“说真的,我这几日搜索所有书籍,关于这血芽的记载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以前我无意间在花老的房中看到过,仅此一次,那时因为它名字特别,带着血腥味,很是有趣,我便记下它的名字,可关于它的详细介绍,当时仔细看过,如今还真是忘得差不多了。如今在这边界处遇到,也是偶然。如果不是它的形态过于怪异,我还真是想不起来。只是饮雪,据我所知即使身为饮血花,救治血芽也不是太容易的事。”
她的话中有话,饮雪当然听出。
她笑说:“姑娘,要知道世上的事情成千上万未必都一一记录在册,我本是人类,想必华师依然知道,人成为妖,这本来也是少有的事,如今却真真实实站在姑娘面前,姑娘也没有吃惊,那么我作为饮血花可以轻而易举地治疗血芽,姑娘又何必吃惊呢?”
这话一经她口说出,花不语的笑更加深了。
“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花不语一面说,一面对青衫说,“青衫,不用担心,我说要治好你,通过这样这种方法治好,也不算食言吧?”
青衫摇头:“可是这次去应城,怕是有太多的麻烦。我不想麻烦你。”
“嗯?”花不语认真思索他的话,转头问玉扇说,“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吗?”
玉扇点头:“是。姑娘是非常怕麻烦的。”
“……”
一时,花不语与玉扇是相对无言。
花不语停顿了一会儿,想了想说,对她轻叹:“也许你说得对。”
这话一出,室内更加鸦雀无声,甚至如果当时有细针掉落地上的声音,即使是面容已经到古稀之年的青衫怕也是能轻易听到,原因无他,只因大家尴尬地想要有声音打破这种寂静,即使一个微弱的声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