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炎皱眉,有些不太高兴浮尘打听到的。他以为至少花不语会等着他回来,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通过任何其他人的帮助,直截了当地闯进来了。
“她就这样走了?”
如果是旁人,可能不是太清楚洛炎的意思,但是离岸不一样。他跟着洛炎许久了,自从他第一日认识他时候,他就在低语,不语。当时,他以为主子让他不要说话,所以只是默默地待在一旁,从不言语。后来,才知道,那日他闹了一个笑话。不语,那是什么不让他说话,而是有一个女子名叫不语。花不语!他多方打听才知道她的姓氏。跟在洛炎的老人们,有时候会谈起从前的趣事,但是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便是每次洛炎与人下棋,背上总会有一个女子指指点点的。女子并不会下棋,偏偏每次出声都会让洛炎下到她指定的地方。有时候,明知道是死路一条,洛炎也会笑嘻嘻地把棋子放过去,之后,一直对着棋友说:“抱歉,我该回去了。”留下棋友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人。明明自己将要输了,他也自认棋艺不精,只是女子的插手硬生生地让棋友他转败为胜,可是棋友并不开心。“明日再下盘吧!”洛炎摆摆手:“明日再说吧。”那样子说不出的潇洒风流。老人们每每谈起,眼中总会带着羡慕。那般的神仙眷侣,不知道年老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花不语年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离岸并不知道,可是洛炎主子……离岸望着此时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洛炎。自他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已经与他相处许久了,他从前什么样子的表情,如今还是什么样的表情。与其说是有表情的,离岸只想说形容他没有表情实际上更加贴切。
“嗯。”离岸点头,对于花不语,他不能说太多。主子,只有在谈起花不语的时候,表情会多一些。
洛炎显然没有忘记花不语的倔脾气,若是没有成功营救出全员。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她在这里吧?”洛炎感叹。他不想询问的。
这次轮到离岸愣住了。离岸从主子的口气中,能够推测出花不语并没有被主子发现,不过好像离发现也不远了。
离岸知道主子对他有恩,可是萧越他同样也有。左右为难,离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他能够给洛炎主子的答案,只有一个。沉默。
漫长的沉默,就在离岸以为他与主子要在这里站上一天的时候。洛炎终究出声:“罢了。既然,她不愿见我,我不出现就好了。”
走出几步后,洛炎回头看向离岸。
“天亮的时候最好不要送他们出去,近些日子,迷离动作会大些。你今日好好养伤,我会同她说的。”说完这句后,洛炎便走了出去,末了,他再次回头望向这里一眼。
离岸差点就要告诉他,花不语就在这里。只是,他话刚到嘴边,洛炎主子已经走远,远远的只能看到他渺小的背影。
离岸没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花不语说清楚。
他大步走回自己的卧室。
卧室内早已经没有花不语以及浮尘的身影。他皱眉,难道刚刚主子过来,他们听到风声直接走了,或者躲到隔壁去了。虽然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但是离岸不由得心上一紧。若是他们真的出去了,那么他找到他们也会费些周折与时间的。
想要验证自己的推断,离岸很快便打开暗室的门。
门应声打开,只是里面却没有花不语与浮尘的踪迹。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也许是失落多些吧。离岸甚至有些怀疑刚刚这些都不是真的,仅仅是因为自己在做梦。他试探性地捏了一把自己,有些疼痛,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梦。那花不语与浮尘会去哪里呢?
让离岸寻找的花不语浮尘实际上距离他不远,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待洛炎推门进来的时候,花不语没有多想直接拉起浮尘就翻过窗户,跑出去了。花不语捂住浮尘的嘴巴,另一只手,握着羽扇。
“他走了。”浮尘提醒发呆中的女子,一时间有些不忍心。
洛炎望着还在晃动着的窗户,分明是刚刚打开的。没有伸手,去把窗户关上,也没有在房内多待着。他轻轻走出去,关上离岸的卧室门。
他想,若是今晚不来,他怕是永远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认清,原来,不语竟然躲他。强压住想要去墙那边一探究竟的冲动,他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她对他的误解,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开,如今贸然前去,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他轻叹了一句,她是多么不愿意看到他啊。明明那时……每每想到这些,洛炎就止不住的心痛。
他走出离岸的卧室后,没有直接走开,而是在院子里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偶尔会抬头望望天空。他在等离岸,更是在等自己。
待离岸回来,洛炎并没有没有直接点破离岸,不过最终却没有忍过。他对离岸说:“白天不要送她们出去。”
轻轻的声音,若是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连离岸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子知道了?”等主子走远,离岸喃喃自语。虽然不太确定,可是离岸却知道洛炎主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向来惜字如金的。
来不及叹息,离岸便看到,向他这里走来的花不语与浮尘。花不语一身蓝衣在夜色中几乎与黑夜轮为一体,而浮尘的月白长衫倒是有些扎眼。
“你们……”不知道说些什么缓解下尴尬,却没有想到最后尴尬只是他自己。离岸指了指暗室对他们说;“跟上来吧。”
花不语与浮尘相视一眼,显然有些意外,他竟然毫不避讳地对他们说进来吧,他们心中多少还是开心的。